江栩苒踉跄，滑落下去，幸好陆云反应快，及时将她给拉回来。
她俏脸微白，紧紧拽着陆云的衣服，道：“不能站着，最好是趴着，不然，迟早都会掉下去！”
后方的兽潮越来越凶猛，巨石如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笔直站立极其危险！
可，石顶就这么大一块，三人坐下都难，何况是趴着？
孙九九脸蛋惨白一片，哆嗦的抓住两人的胳膊，道：“不行！石顶只能留两个人，站不了三个人啦！你们两谁下去一个！”
恩？
凭什么我们两人下去，你可以不用做选择？
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下也是你先下去？
江栩苒秀眉皱了皱，冷道：“你让谁下去？”
宗门里，她的地位可比孙九九高得多。
孙九九缩了缩脖子，自然而然望向陆云，理直气壮道：“你下去！我和江师姐都是宗门的杰出弟子，生的希望留给我们最合适。”
呵呵！
杰出就能牺牲不杰出的吗？
谁给你的权力？
谁定的规矩？
生命是平等的，凭什么一方要被认作低贱一等，为高贵一方牺牲？
江栩苒清喝：“住嘴！没有公子出手相救，你早就死在兽潮中，竟有脸让他牺牲？”
自被营救回来，孙九九非但没有一句感谢之言，反而要求救命恩人为她去死？
简直不可理喻！
但凡有一点良心的人，都说不出这种荒唐的话来！
孙九九轻蔑的盯着陆云，她可没觉得自己欠了一个练气四层弟子的人情。
这种废物救自己，不就是图她地位高、姿色美，想谋取好处吗？
兴许，他还为自己救了一个地位崇高的大美女而沾沾自喜呢。
所以，有什么可感激的？
“切！我让他救了？狗抓耗子多管闲事！”孙九九不以为然。
江栩苒蹙眉：“过分了！”
生死是最容易暴露人性本质的底线。
为了活命，孙九九已然失去所有下线。
她对江栩苒的话充耳不闻，冷瞥她一眼道：“过分？江师姐，你那么富有同情心的话，自己替他下去好了，装什么清高！”
银牙微咬，江栩苒定声道：“好！我下去！反正命是他救的，欠他的命还给他！”
言毕，转身向陆云微点下巴，俏容展现淡淡柔光：“多谢公子两次相救，我去了。”
一旁的孙九九怔了怔，讥讽道：“哎哟！看这大义凛然的，师妹真是钦佩呢。”
风言风语，江栩苒如若未闻，最后瞪了孙九九一眼：“我走后，勿要再造次。”
孙九九瞥了眼她的伤势，不屑道：“说得好像你不走，我便不敢造次似的！就凭你这伤势，我当你面杀了他，你又能如何？”
“你敢！”江栩苒皱眉喝道。
孙九九呵呵冷笑：“为什么不敢？你重伤，坐镇长老又在给林清颜疗伤，杀了他，你能奈我何？”
言毕，蔑视的瞪向陆云，她早看他不顺眼，要不是山顶上众多弟子都在场，她早就出手教训这个顶撞他的新人。
现在，她没有顾忌了。
“废物，活着是浪费空气！还不如死了给老娘腾位置！”孙九九悍然出手！
两者相距不足半臂远，随便一出手就可将另一人打下去。
但，她拳头还没伸出来，已被陆云一掌拍在胸口。
“金刚手！”
玄字高级武技，爆发力十足，瞬时将孙九九给击飞出去。
噗通几声，便跌落至巨石的底部，即将滚落进兽潮里。
孙九九吓得面无人色，厉声怒斥：“废物！你敢向我动手？立刻拉我上去！快！”
陆云无动于衷，还取出袖中的匕首，准备投掷插死她。
嗖——
动手的并非陆云，而是江栩苒，她满面寒霜，一缕气劲自指尖飞出，打在孙九九肩膀上。
受力的孙九九终于抓不住石头，跌落进无边兽潮中。
连惨叫都没听见，她便消失得无声无息。
大概，已被踩成肉泥，然后被兽潮冲击得尸骨无存了？
“早说坐镇长老抽不开身，那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陆云淡淡道。
他转过身，看向江栩苒。
不得不说，江栩苒当真不错，容颜倾城，品性亦绝佳。
让他松口气的是，幸好最终将孙九九打落兽潮的是江栩苒。
不然，陆云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将她一并灭口。
毕竟，江栩苒亲眼见证陆云“残害”一位同门。
现在两人都是凶手，倒是不虞担心。
他的眼神江栩苒读懂，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你我皆是逼不得已，此事不必向宗门汇报，就当她惨死兽潮中。”
颔首，陆云心领神会。
今日事是他们两人之间共同的秘密。
“至于你的身份，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江栩苒眼中闪烁着异样神采。
陆云浅浅笑了下。
孙九九一口一个废物的喊，大概江栩苒已经推测出其身份是新入弟子了？
“让你失望了？”陆云自嘲一笑。
江栩苒愕然，旋即苦笑：“如果飘渺仙宗的暗影都让人失望的话，那我等内门弟子岂不是笑话？”
呃——
陆云从张长青的经验里知道，原来飘渺仙宗除却表面的弟子外，还有暗影弟子。
每一代，暗影弟子只有一个。
他必是当代天赋最强的弟子，由三年一批的新人中挑选出来，然后暗中培养。
表面上赵皇业是新人弟子里最强者，实际上，在他之上可能还有一位暗影存在。
当然，这一批新弟子是否诞生过暗影，大概只有宗门绝对高层知晓。
只听江栩苒继续道：“如此年轻，又具备丰富经验，还修习了玄字高级功法，且又不佩戴弟子印章，除了暗影，我想不出师弟你的身份了。”
我就是普通新入弟子啊！
陆云有点无语。
自我脑补最致命！
当然，陆云不会拆穿她。
两人坐下来，各自抓着巨石的边缘随波逐流。
然而，此时已经抵达兽潮高峰阶段，巨石几度差点被撞翻，两人也是数次有跌落的凶险。
眼看危险频频，陆云精光一闪：“得罪了！”
似是知道陆云所想，江栩苒脸一红，紧咬着红唇，默默转身，趴在石顶，双手紧紧扣住边缘，两只脚也勾住边缘，如同章鱼紧紧贴在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