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晴听到云老王爷的话,极为赞同,笑着点头。容景和云浅月才走出云老王爷的院子不远,二人耳目极好,屋中传出的话他们自然听了个清楚。容景勾了勾嘴角,云浅月翻了个白眼。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划下黑纱,云王府各房各院掌了灯,路上没什么人,极为静寂。
云浅月想着今日白天的事情,夜天逸的冷沉,夜轻染的凌厉,容翼容喆恐惧灰败的眼睛,七公主被凌辱后愤恨的神色,谁在背后翻云覆雨,谁在台前演戏唱戏。在如今黑夜来到面前,谁都抗拒不了谢幕。
二人一路回到浅月阁。
浅月阁门口,赵妈妈听雪听雨等在那里,见二人回来,连忙欢喜地围上前。
云浅月看到一张张欢喜的脸,心情好了些,在众人的欢喜簇拥下,和容景进了屋。
屋中的陈设一如她没出嫁时,连茶壶茶杯的摆放位置都没变。
云浅月站在屋中打量了一圈,有些恍惚,静了片刻后,对容景道:容景,我才嫁给你不过三四日如今怎么看着这房间有些眼生
容景轻笑,伸手环住她的纤腰,有一句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你就应了这句话。你对荣王府如今如此熟悉适应,我是不是该高兴
云浅月挑了挑眉,伸手搂住他,你是该高兴。
容景伸手揉揉她的头,温声道:今日累了,早些睡
云浅月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
二人刚躺下不久,外面传来赵妈妈的声音,景世子,小姐,你们睡了吗
何事儿云浅月出声。
荣王府的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来了云王府,如今在门外,守门的人前来传话,说要见景世子。赵妈妈轻声道。
云浅月看向容景。
告诉他们,除了容昔和容铃烟外,明日午时之前所有人必须出京。容景吩咐一句。
是赵妈妈得了话,连忙向外走去。
容景的容颜掩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在赵妈妈的脚步走到门口,他淡淡地又补充了一句,当年的北疆也是苦寒之地,既然北疆能活了七皇子,没道理北地寒湿之地不活人。
是,老奴一定将这话都传给外面的人。赵妈妈心思透亮,连忙应声。
容景不再说话。
云浅月想着容昔和容铃烟早就脱离了荣王府旁支,算是容景的人。他们就和当年的文伯侯府脱离了荣王府一样。如今一样不受牵连,自然要留下来。她往容景的怀里偎了偎,重新闭上了眼睛。
容景伸手拍了拍她,也闭上了眼睛。
荣王府二老爷三老爷以及二夫人三夫人听到容翼和容喆问斩的消息哭了个死去活来,之后又听说了荣王府旁支被发配北地寒湿之地的消息,齐齐乱作一团,都匆匆跑去找容老王爷做主,容老王爷大门紧闭,半个人影也不见,算是支持了容景的决定。他们无法,又前来云王府求容景。
容景并没有见几人,由赵妈妈传了两句话,容景从来言出必行,更何况侮辱公主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他们深深知道再无转圜余地,只能一个个脸色灰败地回去收拾东西离京。
这一夜,荣王府灯火通明,连夜收拾东西,各府旁支的夫人小姐哭成一片。
天圣京城各大府邸的书房都亮了一夜的灯,独独荣王府和云王府的书房漆黑一片。
隐隐的哭声和动静中,云浅月反而睡得极熟。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身边没有了容景的身影,云浅月挑开帷幔,对外面喊了一声,赵妈妈
小姐凌莲和伊雪在云浅月喊声落推门进来,看着她道:赵妈妈在厨房,奴婢们知道您和世子昨日宿在了这里,今日一大早便过来了。
云浅月缓缓坐起身,问道:容景呢
世子去上朝了凌莲道。
云浅月想着照昨日夜天逸和夜轻染那般情景,他们自然不会放他多休息的,上朝去也不奇怪。她问道:荣王府的旁支都收拾得如何了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午时之前能出了京城。凌莲回话。
其中也有容昔和容铃烟的父母,他们什么状态云浅月问。
这一夜容昔和容铃烟都陪着他们的父母收拾,似乎早有预料,或者是世子提前有了什么话,都非同寻常的镇定。凌莲想了一下道。
他们是容景选出来的,掌管荣王府一内一外,自然要有本事的。这等事情他们若是看不透,到白担了在容景手下这么长时间了。云浅月放心下来,分析道。
凌莲点头。
容铃兰呢云浅月想到那个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荣王府二小姐。以前她和孝亲王府的冷疏离因为夜天倾屡次为难她,后来她对夜天倾灰了心,肖想南凌睿,之后像是看透了很多事情,性子沉静下来,退出众人的视线,如今呢她能受得了去背地寒湿之地
容铃兰听到消息后,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没像别的小姐一般哭闹。凌莲道。
云浅月想着容铃兰到底是长大了。
她正想着,外面赵妈妈的声音传来,小姐,外面荣王府的二小姐来了,说临走前想见您一面。
云浅月想着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想着容铃兰临走出京了,要见她做什么她寻思了一下,对外面道:请她来我的院子。
是赵妈妈应声去了。
云浅月动手穿衣,凌莲和伊雪帮着过来侍候。穿戴妥当,她出了房门,站在门口,今日的阳光依然明媚,天气晴好,有细微的风丝吹来,带着一丝暖意。
过了春年,过了上元节,很快就要出去正月,春意一点一点悄然来了。
不多时,赵妈妈领着容铃兰来到浅月阁。
刚到浅月阁门口,容铃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云浅月。她穿着新婚女子该穿的玫红垂绦拖地罗裙。云鬓高绾,朱钗环佩,娴静美好,尊荣华贵。她脚步顿住,静静地看着她。
云浅月也看着她,和容景大婚那日她似乎也在容铃烟领着的那一群女眷中。只不过当时她被众人挤得模糊,她没在意,今日清楚地看到,才发现容铃兰较之以往真是不同了。到底如何不同,大约最明显的就是她身上那股子盛气凌人和虚夸的劲头没了。
清风吹起她额头的青丝,露出她和南凌睿赛马用绣花鞋砸伤了她落下的那一块痕迹。浅粉色的,虽然破了相,但到如一弯月牙,别有些味道。
片刻后,容铃兰走了进来,步履极稳。
云浅月看着她走近,过往的种种关于她的事情都记了起来。尤其是死去的清婉公主和孝亲王府的冷疏离,以及和她们纠缠了那么多年已经自刎了的夜天倾。
不多时,容铃兰来到了云浅月面前,停住脚步,看着她道:云浅月,以前我觉得你的下场该是最惨的一个,你嚣张跋扈,大字不识,文墨不通,琴棋书画没一样懂,太子殿下不要你的话,你就只能是个可怜虫,父皇不能让你这样的人做皇室的媳妇。做不成皇室的儿媳妇,被皇室废除祖训,名声又不好,没准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云浅月挑了挑眉,没说话。
原来到头来我竟错了,世子哥哥竟然爱你到如斯地步,明明我以为你是可怜虫,可是如今天下女子人人都羡慕你,你才是过得最好的那个。容铃兰道。
云浅月看着她,依然没说话。
如今我跑来你这里,与你说这些,你是不是觉得可笑容铃兰看着她。
云浅月淡淡一笑,终于开口,你来我这里,就是要与我说这些的
容铃兰摇摇头,自然不是就是要离京了,有些话想与你说说。
你这些话想必会耽搁一些时间,免得口渴,进来边喝茶边说容景转身回了屋。
容铃兰看了她一眼,珠帘在她身后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也不客气,跟着她进了屋。二人来到桌前坐下,凌莲跟进来沏茶。
我们也是自小一起长大,我以前喜欢太子殿下,恨你占了那个未来太子妃的位置,便联合冷疏离一起闹腾你。虽然那时候恨你,但更是羡慕你,你可以不守规矩,不理会教条,想如何就如何,活得肆意。容铃兰平静地道:后来我突然就顿悟了,不再喜欢太子,也忽然就不恨你了。人真是奇怪。
云浅月笑了笑,夜天倾死去几个月了,被废了太子也大半年了。难得你还一口一个太子的称呼他。
在我心里,他永远是太子。容铃兰道。
云浅月不置可否。夜天倾做了二十年的太子死去,他的生和死都是辉煌的。不会被人们忘记,即便将来翻开天圣史志这一页的时候,也会记载上他这个做了二十年生和死都可歌可泣的太子。
以前觉得太子殿下是这世间除了世子哥哥最好的男人,非他不嫁了。后来醒悟了之后,一切都看得明白了,就觉得是一场荒唐。那么要死要活地喜欢一个人,不是荒唐是什么可是虽然觉得荒唐,但我后来还是不可救药地又喜欢上了南梁太子,喜欢的时候,即便觉得荒唐,也不由自主。后来,被你砸破了相,他将我送回府,明确地说她不喜欢破相的美人,我当时哭了整整三日。后来又突然醒悟了,对于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荒唐。只有喜欢自己的男人,做什么才都是对的。容铃兰道。
有些人一辈子也悟不透,难得你悟出来了这个道理。云浅月道。
容铃兰点点头,是啊,难得我悟出来了。所以,后来就心平气静了。心平气静后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来,我眼睛只在男人身上盯着了,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抿了一口。
云浅月,你会和世子哥哥好好过下去的容铃兰忽然转移了话题。
自然云浅月答得毫不含糊。
容铃兰笑了笑,我也希望你与世子哥哥好好过下去。我爹和娘虽然不敢明目张胆说世子哥哥没有人情,荣王府被发配的族亲旁支也不敢说,但是他们不少人心里都对世子哥哥有着不满的。
不是不满,是恼恨荣王府这些年旁支族亲,包括你爹娘,恨不得容景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恨不得他突然就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云浅月道。
容铃兰忽然笑了,你说得对话落,她收了笑意,叹道:即便都姓容,即便这些年爷爷不管府内事情,世子哥哥掌管荣王府,给了他们荣华富贵,可是他们还是不知足。今日被发配北地,也是他们活该。
云浅月挑眉,容二小姐,这话说得好像你希望去北地寒湿之地
容铃兰淡淡道:不瞒你说,我早就不想在这京城待着了。我从出生到至今,最远的地方不过就是灵台寺。我曾经一度想出家为尼,但没有勇气。如今对于别人来说是发配,但对于我来说,从京城去北地苦寒之地这一路,我能见识见识外面的天什么样。即便半途上受不住死了。也觉得无憾了。
云浅月看着她的眼睛,见她说得诚挚,到真没半丝说假,她道:你如今坐在我面前,这般推心置腹地与我说你的醒悟,让我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在半年前也与如今的你一样醒悟了很多事情。
谁容铃兰问。
冷邵卓。云浅月道。
容铃兰愣了一下,如今事情传出去,世子哥哥大义灭亲,天下百姓们不但不觉得他冷血无情,反而对他更是推崇备至,爱戴空前。而冷邵卓在那般情形下,不怕六公主污秽不堪,还要娶她。人人都觉得他是顶天立地真男儿。
云浅月没听到外面的事情到底演变何种说法,但也能想象到是何等的哗然。
六公主这般样子,到底是有运气,还有一个男人愿意娶她。容铃兰脸色黯了下来。
云浅月想着运气不运气的她不知道,只知道冷邵卓应该清楚六公主的事情和孝亲王脱不开关系。当初不顾他意愿让他娶六公主,也许那时候就已经背后筹谋这件事情了。他的别院到底如何到了容翼手中的,恐怕不是真输了。而且在他混混沌沌中被谁算计了去。他如今娶六公主,孝亲王夜天逸夜轻染恐怕都意外了一下。
容铃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
云浅月也不说话,抿着茶,慢慢地喝着。
片刻后,外面凌莲的声音轻声响起,小姐,孝亲王府的小郡主来了,想见您。
云浅月挑了挑眉,想着今日是什么日子,容铃兰来了,冷疏离也来了。她看了容铃兰一眼,她也抬起头正看她,她笑着问,冷小郡主前来,百年不登我的房门一次,我自然是要见一见的,二小姐见吗
容铃兰摇摇头,不见了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不过那时候同仇敌忾而已。
既然如此,我屏风后有软榻,二小姐进去歇一下云浅月道。
容铃兰点点头,站起身,走进了屏风后。
云浅月将容铃兰的茶水撤了下去,对凌莲道:你去请冷小郡主进来。
凌莲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云浅月又给自己添满了茶,等了片刻,凌莲领着冷疏离进了院子。还是春年夜宴那日她见了冷疏离一面,她与那日没什么不同,夜天倾的死去,对她的打击很大,当时容铃兰已经领悟了,不再喜欢夜天倾,可是她依然执着着,可惜到头来落得夜天倾个横剑自刎的下场。
凌莲挑开帘子,冷疏离走了进来。
云浅月依然坐在椅子上,对冷疏离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
冷疏离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些不认识,恍惚了片刻,才道:云浅月,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能这个模样。
云浅月挑眉,冷小郡主有事
冷疏离回过神,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道:我来是请你求求景世子,让容铃兰留下。
云浅月听到屏风后空气凝了一瞬,她笑着道:冷小郡主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来找我,恐怕不行。荣王府之事,容景是给了皇室孝亲王府六公主一个交代。法不言情。若他单单留下一个人,便是褒了私。冷小郡主求错人了,应该去求摄政王,或者染小王爷,再或者德亲王还有你父亲孝亲王,他们也许比我管用。尤其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儿。
冷疏离闻言抿了抿唇,对云浅月道:你真的不能帮
不能云浅月拒绝的干脆。
好,我这就去求摄政王。冷疏离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屏风忽然掀开,容铃兰从里面走了出来,冷疏离喊了一声,慢着
冷疏离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回头,见到容铃兰,似乎惊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容铃兰不答话,对云浅月道:我是该称呼你一声嫂嫂的,你和世子哥哥多保重。
云浅月点点头,好
冷小郡主,我正巧要出府,你既然也要出府,我们就一路容铃兰对冷疏离说了一句话,当先走了出去。
冷疏离看看从房中走出去的容铃兰,又看看坐在椅子上品茶的云浅月,她也转身跟了出去。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很快就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看着二人身影消失在浅月阁门口,目光落在窗外,看了片刻,笑了笑。这京中女子的结局有几个是好的当初熟悉的人,不是死,就是离开了。
午时,凌莲传回消息,说荣王府旁支车碾出了荣王府,准备离京。
云浅月站起身,向外走去。
凌莲疑惑地问,小姐,您要出去送行吗
去看看云浅月话落,足尖轻点,飘身出了浅月阁。
凌莲和伊雪立即跟在了她身后。
出了云王府,云浅月向北城门而去,来到北城城墙上,飘身而落。荣王府旁支发配的队伍果然正准备出城,车辆马匹,仆从下人,队伍拉成了长长一线。
京中百姓们都立在车道两旁,看着队伍离去,一改数日来的热闹,百姓们反而没有了谈论的声音,队伍静静地走过,也没有人哭喊。
一改昨日一夜的吵闹,今日离开极为沉静。
身后有丝熟悉的气息传来,云浅月回头,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云浅月没说话,容景也没说话,半个时辰后,队伍全部出了城,向北走去。最后一辆车的帘幕挑开,容铃兰探出半个身子,向城墙上看来。
远远的,容景和云浅月立在城墙上,无论距离多远,那二人的身影都极为醒目。
容铃兰似乎说了一句话,云浅月对她笑了笑,她落下帘幕,马车离开。
云浅月回身看着容景询问,这一路到北地寒湿之地,你派人保护了吗
没有容景摇头。
云浅月看着他,真任这些人自生自灭了
容景目光看向远方,队伍已经成一线,他淡淡的声音清凉,若这一路他们都不能活着和应对,在北地寒湿之地又怎么能活下去荣王府的子孙这些年还是太安逸了。他们就该这样的洗礼,应该要他们知道,摆在他们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死,很轻而易举。一条路是活,万分艰难。
云浅月想着自断筋脉,毕竟都姓容,容景心里比谁怕是都不好受。她伸手捶了他一下,故作轻松地道:大婚那日你还说让别人躲着点儿别惹我发脾气,这么转眼间你就将人都赶没了这回我想发脾气,也没个气筒子让我出气了。
容景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不是在吗
云浅月嗔了他一眼,我们回府去看看爷爷,他心里恐怕不好受。
容景淡淡一笑,我做了他做不到的,他该高兴,有什么不好受的话虽然如此说,但还是牵着云浅月的手下了城墙。
城墙下听着马车,容景和云浅月上了马车,向荣王府而去。
马车刚走不远,前方来了一匹马,马车坐着容枫,他似乎有些急,迎头拦住容景的马车,声音急促,景世子,月儿
云浅月从来没见到容枫这般急迫,想着能让他急迫的事情定然不简单,她看了容景一眼,伸手挑开帘幕,看向外面,容枫,有话慢慢说,何事
帘幕挑开,露出容景和云浅月的脸。
当初先皇大限,云王府和德亲王府不是遗留了两道空白圣旨吗如今容枫看着二人,抿唇道:明太妃拿着先皇的圣旨出现在了皇宫。
云浅月眯起眼睛,明太妃
就是当初的明妃清婉公主六公主七公主的母妃。容枫道。
云浅月想着从老皇帝大限殡天,明妃就失了踪,如今竟然拿着圣旨出现在了皇宫她偏头去看容景。
容景同时眯了眯眼睛,不过一瞬,他淡淡地道:她拿了一道什么圣旨
还不知,荣王府的旁支队伍离开后,我去了皇宫,还没进宫门,你埋藏在宫中的暗影用荣王的隐音术与我传了消息,说明太妃携带着圣旨出现在了宫中。摄政王和染小王爷封锁了宫内的消息。不止如此,还在宫中布置了隔音阵,不让消息外泄。隐卫和暗桩传不出消息,那人只能使用了隐音术,但隐音术只能传五十米一内,再不能传远,幸好我在宫墙外,便隔着宫墙突破了隔音阵传给了我。容枫道。
容景闻言微低着头思索片刻,点点头,不做表态,知道了
容枫没想到就得了容景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下,问道:你现在不进宫
现在进宫也扭转不了什么,明太妃从先皇驾崩之日失踪到至今,一直寻不到她的下落,如今出来了,不管是什么,必定事已成定局。急于进宫也无益。容景淡淡道。
容枫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看着容景,又看了一眼云浅月,忧虑地道:但是,万一是关于月儿她
只要是关于她,没有万一。容景声音不高,但隐含一丝清厉。
容枫点点头,又问,那如今你们
回府容景落下了帘幕,对容枫道:你当做不知就可。
容枫点点头,侧身让开了车前,弦歌一挥马鞭,马车继续向荣王府而去。
云浅月想着明妃失踪这么久,如今突然出现,还带着先皇的圣旨,连容景的隐卫如此大费周章转接容枫才能传出消息,不知道这一回是怎样的筹谋,又下了多大的血本。她抬头看容景,见他玉颜在帘幕昏暗的光线下有些莫测,她轻声问,你知道不知道圣旨什么内容筹谋的什么事儿
容景如玉的手挽起她一缕青丝,淡淡道:或许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