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叶裳带兵离京后,苏风暖带着文武百官一众朝臣在金銮殿处理奏折到掌灯时分,半日时间,处理了二十几个州郡县的灾情,官员也派出了一少半。
许云初怕苏风暖太累,见天黑了,便起身对她拱手道,“皇后娘娘,回府歇着吧。”
苏风暖点点头,站起身,坐了半日,的确是有些累,有了身孕后,容易疲惫,身体大不如前了,她深切体会。
官员们对苏风暖早先监国抱有几分忐忑怀疑的心思,如今半日下来,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是面上还是心里,都抱有了敬畏敬服之心。
连王大学士也觉得,她这个外孙女,这么多年,连他都小看她了。
苏风暖出了金銮殿,便见严公公等在殿门口,见她出来,连忙见礼,笑呵呵地说,“皇后娘娘,您再不出来,老奴就该进去拽您出来了,老奴来时,太皇太后就嘱咐老奴,说您若是天黑了还不出来,就让老奴对您说,您怀有身孕,不宜太劳累。”
苏风暖笑着道,“多谢太皇太后体贴我,还好,不太累。”
严公公笑着说,“太皇太后知道皇上带兵离京了,您怀有身孕还操持朝事儿,同时又来回奔波皇宫和容安王府,怕您这样每日里奔波累到。便派老奴过来问问您,要不要住去太皇太后的慈安宫?一是您省了腿脚,二来太皇太后每日命人给您做滋补养胎的膳食。”
苏风暖看了一眼皇宫,这宫墙深深,她着实不喜,可是太皇太后也是一番好意,年岁大了的人,最怕的就是自己没有用,若是让人觉得她有用,她就会每日都乐滋滋地有精神劲儿。
另外,太皇太后和太后姑侄二人,突然身份转变,怕是心里也很不适应,即便有叶裳的保证和许家的娘家做依靠,但她们心里想必也不踏实。如今这是在周全示好,叶裳不在,她的态度也至关重要。
她去住慈安宫也好,也让她们踏实下心,好好地管着这皇宫。若是宫闱出了事端,也影响朝局。
于是,她痛快地应承,笑着道,“好,我今日的确有些累了,就去住慈安宫好了。”
严公公没想到苏风暖答应得这样痛快,愣了一下,大喜道,“多谢皇后娘娘,老奴已经命人给您备了车辇。”
苏风暖笑着道,“我坐了半日,不坐车辇了,也不是太远,走过去好了。”
严公公连连点头,“也好,也好。”
这时,许云初收拾完金殿的奏折,慢一步走了出来,严公公连忙见礼,笑呵呵地说,“太皇太后请皇后娘娘住去慈安宫,小国舅,今日晚膳十分冯盛,您要不要也去慈安宫用晚膳?”
许云初也能体会太皇太后的心思,笑着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去了,天黑路滑,你带皇后娘娘回慈安宫路上小心些。”
严公公连忙道,“老奴晓得。”
许云初对苏风暖道,“我去一趟晋王府,看看刘文的伤势,他若是伤势无大碍,我将他拉出来。”
苏风暖点头,“好,这些事情,只能辛苦你劳顿了。”
许云初笑着道,“我向皇上保证过了,总不能言而无信。”
苏风暖想起叶裳离京前对她说的话失笑。
二人说笑了两句后,许云初出宫,苏风暖随着严公公去了慈安宫,小泉子早就得了叶裳的吩咐,留在京中侍候苏风暖,给她使唤。于是,也跟着去了慈安宫。
路上,小泉子小声问严公公,“太皇太后是如何处置的卿昭仪?”
严公公看了苏风暖一眼,说,“别提了,卿昭仪一口咬定孩子是先皇的,花容苑所有侍候的人都跪地求情,说只有先皇住过花容苑,从大皇子离京去灵云寺后,就从不曾见过大皇子踏足花容苑。花容苑有上百人侍候,太后怕真硬处置了卿昭仪,花容苑那些人也留不得了。这总归是上百条人命,如今,先命人封锁着花容苑,另想办法呢。”
苏风暖回头瞅了一眼,问,“卿昭仪?怎么回事儿?”
小泉子连忙将他被在浣衣局时月前暗中听闻大皇子和卿昭仪的对话说了,连忙又提了今日禀了叶裳,叶裳请太后出面处置卿昭仪之事。
苏风暖点点头,道,“这件事儿好办,稍后我来处置好了。”
严公公一听,连忙说,“皇后娘娘您如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儿,就不要操神了。万一累到您,皇上该恼了太皇太后没做好了。”
苏风暖笑着说,“小事儿一桩。我也想去见见卿昭仪,毕竟当初她进宫,其中我也插了一手,叶裳才请了晋王,将她送进了宫。如今她的事儿,我确实也要弄个明白。”
严公公一听,顿时住了口,点点头。
来到慈安宫,太皇太后和太后已经在宫门口等着,见到苏风暖,太皇太后连门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哀家还以为你怕宫里闷得慌,不来小住,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苏风暖笑着说,“太皇太后说有好吃的,我这个人最是嘴馋,自然要来的。”
太皇太后大乐,“有,有好吃的,你若是每日来,哀家便每日让御膳房好好准备你爱吃的膳食。”
苏风暖笑着道,“每日来起不是会把我养得嘴刁了?太后若是不嫌弃,我就每隔一日,住在你的这慈安宫好了。”
太皇太后一听,甚是高兴,“这样也好,哀家刚刚还想,这样派严公公去找你,是不是有些唐突了,毕竟,你每日若是你留在宫里住的话,王夫人和苏夫人见不到你,也是担心。”
苏风暖笑着点头。
太后高兴地说,“那就这样定了。”话落,对严公公道,“快去,命御膳房端饭菜来,都这般时候了,皇后早就该饿了。”
严公公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太皇太后拉着苏风暖,太后陪同着,三人笑着说着话,进了慈安宫。
进了慈安宫后,太皇太后也不在乎规矩不规矩的了,让人拿了靠枕,放在榻上,对苏风暖说,“饭菜端来的路上还有稍等一会儿,哀家听闻你累了半日了,快去歪着歇一会儿。”
苏风暖也不客气,既然太皇太后在她面前不规矩她,那么她也乐得自在,笑着点头,歪去了榻上。
太皇太后见她歪躺下后,连忙去吩咐人再将给她腾出的入住的房间又收拾了一遍。
太后看着太皇太后忙活,陪着苏风暖坐着笑着对她说,“以前我做姑娘时,太皇太后留我在慈安宫小住,也未曾这般仔细过。如今你能给面子来住,太皇太后真是高兴坏了。”
苏风暖笑着说,“先皇待我宽厚,您和太皇太后是先皇的至亲,即便如今先皇不在这宫中了,我和叶裳也会待先皇尽心尽孝的。太皇太后有请,这里什么都准备得齐全,又有好吃的,我自然是要来的。”
太后闻言眼圈一红,拍拍苏风暖的手,声音微哽地道,“你和皇上都是大仁大义的好孩子。谢谢你了。”
严公公带着人端来晚膳,的确十分的丰盛,十分符合苏风暖有孕的身子以及胃口。她吃了很多。
饭后,太皇太后催促她赶快去歇着,苏风暖笑着说,“刚用完晚膳,总要消消食,正好去花容苑一趟。”
太皇太后一听,顿时气道,“那个贱人,死活不承认。而且十分会做人,将花容苑上百侍候的人,都宠络得铁板一块。踢都踢不动。哀家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她这样的,也是第一次遇到。还真小看了她。”
苏风暖道,“宫中还有皇子公主吧!来个滴血验亲就是了。若真不是先皇的,那她做下此事,还真是不能留。若是先皇的,那么,就另说了。也不能凭小泉子听来的话,便一口咬定就是事实。”
太皇太后一怔,看着苏风暖,“滴血验亲?能验出来?”
苏风暖笑着道,“别的大夫验不出来,但太皇太后您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太皇太后自然是相信苏风暖的医术,点点头,“好,哀家陪你去。”
苏风暖点头。
太皇太后命人喊来了宫里的皇子公主,与太后、苏风暖三人带着几名皇子公主出了慈安宫,由人掌着灯,去了花容苑。
花容苑被太皇太后封锁得严实,小小的花容苑,不下五百宫廷护卫。三人来到花容苑后,看守花容苑的人连忙跪地请安,打开了花容苑的门。
三人进了花容苑。
卿昭仪听闻后,挺着大肚子,出来迎接,见到苏风暖,脸色发白地跪地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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