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涟瞅着苏风暖,止了作怪,对她问,“我听说林二公子当真去苏府提亲了?因为他的提亲,最近京中甚是轰动。苏夫人和王大人都亲自送他出门,这态度够让京中人揣测的啊。”
苏风暖看着她,不答她的话,忽然说,“听说你以前在林家时,与林之孝感情最好,所以,林家主对你下了追杀令后,他一直不曾对你出手。可是这样?”
涟涟侧了侧身子,厌怏怏地道,“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早忘了。”
苏风暖道,“他对我的喜欢,非我不娶,让我觉得多少有些莫名,以前为了救你,与林家人打交道时,虽然也与他打了两回交道,但我自认没什么特别,让他恋慕我。如今他求娶,我干脆地拒了他,但他却分外执着。”
涟涟道,“他性子确实执拗,从小要做一件事情,势必要做成才罢休。就武学来说,若非如此执着,也不能短短几年,高出我这么多。”话落,她笑起来,“姑娘被他缠上,有的受了。”
苏风暖不置可否,“刺伤你一剑,可见一斑。”
涟涟默了片刻,才道,“叶世子养伤,没什么动静,不知道听说他提亲,叶世子醋了没有?”
“醋?”苏风暖好笑,“他喝不过来。”
涟涟喷笑,“姑娘桃花实在太多了。”
苏风暖哼道,“满打满算,五只手指头数得过来,算什么桃花多?只不过最近凑到一起罢了。”话落,道,“有个七八日你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吧?太后的百花宴,想不想去凑个热闹?”
涟涟眨眨眼睛,“我能去?”
苏风暖点头,“我总归是将军府的小姐,带一名婢女,总成的吧?你要是想去,扮作我的婢女好了。”
涟涟笑着点头,“再闷个七八日,我也闷长毛了,正好去凑凑热闹,姑娘到时候与叶世子私会,我也能把个风。”
苏风暖喷笑,“我想见他随时便可见他,哪里用得到在太后的百花宴私会?我不过也是去凑热闹,带上你去玩玩罢了。”
涟涟笑起来,“是了,我竟忘了,姑娘刚刚才从容安王府出来呢,自然不需要什么机会。”话落,她道,“不过姑娘那日难道就不看着点儿叶世子吗?我可听说了,国丈府的许小姐最近还在闹腾着要去看望叶世子呢,叶世子一日婚事儿未定,她一日其心不死啊。”
苏风暖敲敲头,“许灵依也是个执着的。”话落,道,“说起她来,我近来竟忘了一件事儿,不知道灵云老道把制出来的解药给了她没有?”
涟涟立即问,“姑娘说的是可以解叶世子热度的解药?”
苏风暖点头,“不是什么好解药,但许灵依那甘愿为叶裳以身试毒而受的热毒,还是解了的好。”话落,她幽幽道,“至于叶裳嘛,我总有办法……”
涟涟看着苏风暖,见她面色有些许端凝,她试探地问,“据说叶世子的热度中的深,姑娘打算用什么办法给叶世子解毒?”
苏风暖捻了一下手指,淡声道,“有一个办法,目前我也不知可行不可行,总要试试。不过目前还不是时机,需要再等等。”
涟涟见她不说,便也不再问,只道,“姑娘待叶世子之心,也是天下少有了。自古以来,多少痴情女子,却没有一人如姑娘这般,能做到如此地步。”
苏风暖失笑,“我倒也不是多痴情,只是他自幼失孤,我比他幸运,父母健在,自小便忍不住想为他做得多些。感情一事儿,没有谁多谁少之分。认定了便是认定了,想走下去,做到什么地步,就是什么地步,我不觉得亏,他能理所当然地受,便也算是圆满了。”
叶昔是在苏风暖到了红粉楼一个时辰后,等的都快在涟涟的床上睡着了时,他才出现。
老鸨前来禀告时,问,“姑娘,是将叶公子带来涟涟的房中?还是另择一处你们说话?”
苏风暖想着他诓叶昔婚约一事儿,有点儿不地道,还是别闹得人人都知道了。便懒洋洋地坐起身,道,“就去后院的暖香阁吧。”
老鸨迎了一声道,“那我便将叶公子带去暖香阁。”话落,走了。
苏风暖理了理衣摆,抬步往门口走。
涟涟瞧着她,笑嘻嘻地说,“姑娘有什么话不能与叶公子在容安王府说?偏偏跑到红粉楼躲着人说,还不让我听听,别说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苏风暖回头瞪了她一眼,“还就是不可告人之事,你安生养伤,养不好伤,我是不会带你去太后的百花宴的。”话落,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涟涟嘟囔一声,又继续躺回床上装死。
苏风暖下了楼,来到后院的暖香阁,叶昔已经坐在画堂等着了,见他来到,笑问,“师妹有什么话不再容安王府找我,偏偏迂回来这里找我?是不可告人之事?”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坐下身道,“还真是不可告人之事。”
“哦?”叶昔瞅着她,“你做的不可告人之事多了,是哪一桩啊!”
苏风暖想笑,喝了一口茶,慢声道,“早先给你听的听音铃,师傅的临终许婚遗言,是作假的,我琢磨着你也要离开了,还是告诉你一声好了,是我不对,师兄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吧。”
叶昔失笑,“就是为了这个?”
苏风暖点头,“嗯,就是为了这个。”
叶昔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笑着说,“我开始确实惊了个够呛,后来仔细想了想,估摸着是作假的。师傅素来不靠谱,但唯有一件事儿,他平生最不爱做,那就是给人做媒,许人因缘之事儿,十有八九,是你用来诓我的。”
苏风暖“哈”地笑了一声,“不愧是师兄啊,看来我如今与你说开,是多此一举了。”
叶昔笑着瞥了她一眼,“叶裳那小子惯会作,哪一日你若是受不了他,我这里倒是个庇护伞。”话落,又道,“今日我见了林之孝,觉得他倒也极好,你也别把他得罪的太狠了,喜欢一个人又没什么错,一心执着是你魅力大,也怨不得人家。我若是离得远鞭长莫及的话,你可以找他,当做一条退路,也未尝不可。”
苏风暖顿时瞪眼,“师兄今日才对叶爷爷说让他正好在京里做主了叶裳的婚事儿,如今这是背后又来拆叶裳的台吗?”
叶昔失笑,瞅着她道,“你可真是不让人说他一点儿半点儿不好。”话落,摇头,“罢了,那小子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不爱惜自己了些,每次都让你担心,让人看不过去。”话落,他叹了口气,“当初师傅传你我谋心之术,你转教给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总之是你自己种的因,有什么果,还是你来尝,也是因果循环,谁也管不了。”
苏风暖诚然地觉得他这话说得对,便没有反驳,点点头道,“我去年在湘郡王府紫荆湖底拾的那个弹弓,师兄可还记得?”
叶昔笑道,“就是你就紫荆县主顺便捞上来那个弹弓?”
苏风暖点头。
叶昔道,“有点儿印象。”
苏风暖道,“那个弹弓与刺杀叶爷爷那批人所用的机巧弩箭有些相似,怕是出自一人之手。我在想,湘郡王府有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偶然,若是师兄回了叶家,彻查下一无所获的话,能否从湘城作为突破口,追查一下这弹弓和弩箭的制造之人?”
叶昔一怔,“那个弹弓与机巧弩箭有些相似?”
苏风暖点头,“说来也巧,我这两年,为叶裳收集了些机巧玩物儿,当时拾起那个弹弓后,便与那些东西放在了一起,叶裳如今重伤在床将养,整日玩九连环没什么趣味,我便将那些东西送了他。如今那弹弓就在他屋子里,师兄回去后,可以拿了看看。我觉得,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叶昔闻言面色肃然,“湘郡王府位于东境,叶家位于江南,会有什么干系吗?”
苏风暖道,“不管有没有干系,总归是一条线索,也是巧了,还是要查查。”
叶昔点头,“好,我回叶家后,命人彻查。”
苏风暖又道,“我已经给碧轩阁传信了,碧轩阁会派出人沿途护送你,你手臂有伤,我不放心,你可别将我碧轩阁的人当做贼人给杀了。”
叶昔微笑,“其实用不着的,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爬也能爬回叶家。”
苏风暖挑眉,“师兄这是觉得我多此一举了?”
叶昔立即拱手,“多谢师妹,我能省些力气,毕竟若是爬回叶家后,该没力气掌家了。”
苏风暖放下茶盏,道,“那就祝师兄回叶家一路顺利,叶家家大业大,师兄以后玩的日子少了,我若是得空,多玩耍些,帮你代劳一部分。”
叶昔喷笑,“没听过玩还能代劳的。”
苏风暖诚然地道,“如今你听说了不是?”话落,她站起身,“叶裳今儿被我气着了,我就不去容安王府了。师兄明日启程,我在城门口等着你送你出城,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叶昔点头,“我明日天微亮就出发,希望你能起得来床。”
苏风暖道,“我尽量吧。”
二人就此打住话,离开了暖香阁,一个回容安王府,一个回了苏府。
题外话
亲妈:这是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