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突然鸦雀无声。
杨瀚拈着杯,转目一望,就见徐诺就穿着一身家居的常服,脸上微带不驯之意,一个太监宫娥也不带,居然就已出现在大殿之上。
杨瀚微微一愕,瞧着徐诺微愠的神情,倒是有些好笑起来,母鸡总想司晨,问题是,你问过我这只大公鸡么,就想代替我打鸣儿?
戏谑之心一起,杨瀚便微笑道:“徐婕妤,到寡人面前来!”
徐诺顿时气血上涌!这心理落差……太大了。
原来,她可是王后,甚至连杨瀚都要看她脸色。
现在,他居然如此辱我!可是……徐诺强压心头怒火,姗姗走去,到了杨瀚身边,杨瀚今日设筵款待大秦来人,怕他们不习惯,同时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根正描红的天圣后裔,所以没有使用他从大宋带来的新式桌椅,大家恢复古制,仍然是盘坐于蒲团之上,以矮几食盘进食。
徐诺到了杨瀚身边,杨瀚伸手一拉,徐诺虽然心中不忿,却也只得乖乖坐下。
杨瀚大剌剌地盘坐,徐诺却是跪坐于榻上,只是臀部刚刚挨着脚跟,纤腰儿一紧,却是杨瀚的大手揽了上来。
哎呀!我这暴脾气!徐诺的心头火,腾地一下就变成了两眼之中的小火苗儿!你拿我做了三年的废后,好不容易封了个婕妤,却是有名无实,既然封了婕妤,起码这头一夜,你该来我殿上临幸才对?
薰然那贱女人连洞房都给我部置好了,甚至还准备了助兴的药酒。
可你居然没来。
老娘才不在乎,你爱来不来,可我丢不起这人!你要冷落我,那便坚持始终,在人前还故作恩爱,还想老娘配合你?
徐诺妙目一横,右肘跃跃欲抬,只要一个撞击,这可恶的臭男人鼻子都得塌了。
只是她的眼睛一对上杨瀚那双眼睛,心头儿不由得一颤,眉儿一敛,羞意上颊,却是低低说了一句:“大王,许多人呢。”
那声音软糯的,颇有甜媚之意。
“我还需要用到你,现在低头,是为了有朝一日,把你踩在我的脚下!”
徐诺在心底暗暗地告诉着自己,笑容更加的娇羞温婉了。
“呵呵,你是寡人的美人儿,他们,是寡人的臣子,有什么关系?”
杨瀚似乎喝醉了,手在徐诺柔软而富有韧性弹力的小蛮腰间轻轻摸娑着,眼睛却往案上的酒杯一瞄,微笑道:“不敬寡人一杯么。”
徐诺强忍着气,不断地告诉自己:“且忍一时,来日十倍还他”,便欠起身子,双手自翠袖中滑出,轻轻拈起了镶着宝石的金壶。
“呀~”徐诺娇身一颤,险些把壶中美酒晒了出来,但她马上稳住了身子,只是白玉似的颊上飞起了两抹晕红,细白的贝齿轻轻噬住了红润的下唇,将酒杯举高,酒液从细而长的弧形壶嘴中划着一道彩虹状的弧形,稳稳地住入酒杯。
杨瀚左手的动作,都被徐诺的衫裙和身体挡住了。
那只可恶的大手,正在浑圆绵弹的臀部上轻轻抚摸着,啧!手感当真不错!杨瀚念头通达啊!想当初,甫至三山,为了生存下去,他被迫和小青分开,小青在东山打拼,他何尝不是提心吊胆、牵肠挂肚?
还有小白,曾同生共死的伙伴,而且白素的性情,他甚为喜欢,也因此颠沛流离,远渡重洋。
他在西山,谨小慎微,时时看人脸色,处处装疯卖傻,容易么!这一切,都拜眼前这女人所赐啊!那时候,她才十六岁,却能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而今,五年过去了,星河倒挂、乾坤逆转,可这徐七七,却是从不曾向他低过头,哪怕是被他关进深深的山腹中时。
直到今天,她被自己亵玩着身体,却还得佯装无事,在那儿故作镇静地为他斟酒,杨瀚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心中舒畅无比。
徐诺咬着下唇,强忍着那异样的感觉,待一杯酒终于注满,她把酒壶轻轻一放,迅速地向下坐去。
古有剑侠,传说摘叶飞花,无一物不可做杀人利器。
七七急了,屁股也是可以当作武器的。
七七做得虽急,不过因为刚刚欠身离座,本来抬的就不算多高,坐的再快,在殿上众臣看来,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动作。
只是,她失算了。
杨瀚的手及时挪开了,挪开的刹那,分别还在她臀尖儿上拧了一把。
只是,她臀肌结实圆滚,抬起来时,更有绷紧的感觉,这一紧,指尖便滑过去了,不曾真个拧疼了他。
“大王,请酒!”
徐诺假惺惺地笑着,双手捧起了酒杯。
杨瀚用刚刚亵玩过她的左手接过酒杯,把酒凑到鼻端,嗅了一嗅,朗声笑道:“好香!好香啊!哈哈……”徐诺要杀人的目光刚要递过去,杨瀚已转身面向殿上,大声道:“来,寡人与众卿共饮一杯!”
殿上,三山文武和大秦来使纷纷起身,一起举杯,面向杨瀚,欠身道:“谢大王(陛下)!”
杨瀚哈哈大笑,一仰脖儿,将那杯酒和着快意一饮而尽!六曲楼的忆兰舟和青鸟互相递了个眼神儿,也是一仰脖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们很高兴,看来,美人儿果然容易赢得男人的原谅,如今徐诺已经赢得杨瀚的喜爱了。
这就好,这样的话,距他们的计划,便近了一步。
此间乐,丝竹绵绵,歌舞升平。
原本是律政殿现如今已改为王室藏书馆的那幢大楼内,却有近三百名灰衣人,肃然静立,仿佛三百根木头桩子。
你感受不到杀气,你也感受不到活力,他们每人间隔两步,几乎站满了整座大殿,但你一眼望去,他们就像是与这大殿浑然一体,毫不突兀。
不仅气质如此,你若看他们的脸,很认真地扫上一遍,你一个人都记不住。
他们的容颜太普通了,普通到没有任何特点,扔进人堆就再难找出来。
羊皓站在这三百人的前面,整座大殿上,只有他一个人是有动作的,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活人。
“大王很快就要去大秦了,这个大秦,大家都知道,是藏在重重大山背后,在那片大陆之上休养生息了五百年的一个帝国。
大王此去,不带一个三山文臣,不带一个三山武将,不带一支三山大军!”
羊皓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上回荡着,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大王就只带你们去!你们,将扮作大王的仪仗,追随大王,前往大秦。
一俟赶到大秦帝国,你们,就将是大王的眼睛和耳朵。
你们要散入大街小巷、茶楼酒肆、勾栏妓馆、市井百姓中间去,要尽可能地打听关于大秦任何方面的各种消息,呈报大王。
明白吗?”
三百名灰衣人直到此时,才齐刷刷地拜了下去,单膝点地,抱拳一送,沉声道:“卑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