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
文天祥说完，韩震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随着文天祥的目光慢慢转身，州府厅堂的大门口走进一人。
“见过相爷，韩大人。”
“白羽，你，你不是！”
韩震想不通，上一次也是在湖州府，白羽和文相爷之间发生了争吵，甚至要动刀子，接着文相就返回临安府，现在人回来了，白羽也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天祥哈哈大笑了几声，“白羽，还是你来说说好了，免得韩大人误会。”
“是。”
白羽的双手放下，“在这之前，白羽确实遭到了袭击，凶手之中就有相爷身边的心腹，为了杀死白羽这些人不择手段，这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能杀死白羽最好，就算不能有能凭借这一点让白羽和相爷反目成仇，可惜始作俑者忽略了一点。”
韩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白大人，还是明说好了，这种事本州府并不在行。”
“好。”
白羽点头，“那就是白羽对相爷的信任，白羽宁愿被杀，也不会相信这一切都和相爷有关，那一晚，我返回湖州府，表面上是和相爷对峙，其实是暗中商量对策。”
“这！”
韩震眉头紧锁，那一晚他也在，当晚的情形也记得很清楚，两个人之间似乎并没有说什么。
文天祥笑了一声，“这是我和白羽之间的秘密，别人当然不知道，罢了，说的那么麻烦干什么，白羽那晚回来其实是想告诉老夫想要彻底弄清楚湖州府的谜团，老夫必须假装回临安府，过几日再偷偷返回。”
“白大人，这一招实在是高，所有人都被你给骗了！”
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莫问从外面走入，白羽回身，“就算能骗得了别人，相信早就被莫大人看穿白羽的小把戏。”
“不！”
莫问走入手中折扇晃了晃，“在下也是刚刚才知道，白大人这么做是在暗示湖州府的案子和贾相有关吗？”
莫问说完面色一沉，他毕竟是贾似道的亲信，这一次真的是被白羽给耍的团团转，相爷一走，整个湖州府顿时乱成一团，市舶司、大牢、临湖县接连出事，相信所有这一切都和白羽有关。
“白羽从来没有说过，莫大人这样说又是何居心？”
莫问哈哈大笑几声，“清者自清，只是替相爷觉得不值，一心为朝廷办事，结果却处处被人提防，如此岂不是寒了相爷的苦心。”
文天祥咳嗽一声，“这件事老夫回去之后自会解释清楚，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清楚湖州府到底是谁在捣鬼，白羽，现在你可以放开手脚，不需要有任何担心，相府的护卫、军曹营的兵士，包括川府边军都可以调动。”
韩震看向莫问，莫问咳嗽一声，拿着折扇的手落在嘴边，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摇了摇头。
“相爷，二位大人，湖州府的案子现在已经很明了，鬼王堂在湖州府潜伏多年，势力渗透到水运司、市舶司、甚至是整个湖州府，失踪的赈灾银都与鬼王堂有关，如今鬼王堂内乱，想要找到幕后的鬼主应该不易。”
“找不到人，白大人如何结案？”
莫问看向白羽，白羽笑了一声说道：“其实也简单，人是活的，但是有些东西跑不了。”
“愿闻其详。”
“好。”
白羽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两块布，一大一小，大的是湖州府的水域分布图，另外一块小的是从市舶司得到的那份湖州府和川府临近的布防图。
“这是何意？”
韩震和莫问同时走过来，目光落在白羽手中的两张图上，莫问眉头紧锁，当他看到那张小的布防图时似乎想到了什么，韩震还是一头雾水。
“莫大人，是否记得逍遥岛上的建筑？”
“当然记得，只是牵扯太多。”
“白羽清楚，鬼王堂处心积虑想要控制湖州府，只建一座那样的皇城远远不够，因为他们清楚，一旦有一天被人发现就会招来灭顶之灾，所以才会用幽冥鬼船的传说来害人，目的就是引起恐慌让船只不敢靠近，沿途所有村子的人都被抓走，为了掩人耳目借住水妖，其实是担心沿途的村子看到鬼王堂的大船在水上运送物资。”
白羽说完，文天祥微微点头，他相信白羽，当初得知湖州水患的那一刻开始就意识到湖州府的水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才会请来皇命让白羽来湖州查清楚。
“白大人，幽冥鬼船和水妖的案子不是都查清楚了吗？”
“是查清楚了，但是我们忽略了对方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
白羽点头，“如果不是上一次在边军大营经历鬼火一案，在下也不会想到这些，恰恰是这些事提醒了白羽，鬼王堂最终的目的是让蒙宋开战，诸位请看。”
白羽用手一指，湖州府下游和川府临近处有一大片空地，一侧就是边军依据山势而建的防御工事。
“这里有何不妥？”
“韩大人，一旦蒙古大军攻来，此处是否为最佳位置？”
“当然，这里地势开阔，适合蒙古的飞骑，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在这里修建工事来防范，这和鬼王堂有何干系？难道鬼王堂想趁机同时攻击宋蒙？未免异想天开。”
韩震冷哼一声，他带过兵打过仗，对边军的事还算有些了解，一旦开战，几十万大军集结，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靠的就是兵力和补给，提前做好工事的一方必然有利，这也是为什么大宋的兵马虽弱，但是可以抵抗蒙古大军几十年的原因。
“鬼王堂当然做不到，但是有一样东西可以做到。”
“瘟疫？”
“瘟疫当然可怕，但是可防，只要防控得当，很快就会消失。”
“那是什么，白大人，到了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
“水！”
“水？”
“不错！”白羽点头，“就是水，古有关云长水淹三军，隋唐以来不乏利用水来退敌的法子，在下暗中查过，水患过后，湖州府多条堤坝崩溃，导致水患发生，只有通往川府的这一条没事，而且比正常的水位高出数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