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把文相爷请来。”
随着贾似道的声音,守在门口的相府护卫答应一声快速跑出。
韩震眉头一皱,“恩师,这个时候请文相爷过来是要?”
贾似道起身,晃了晃肩膀,韩震连忙走过去,手落在贾似道肩膀上面。
“累了,湖州府的案子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那样本相就可以返回临安府了。”
“恩师真么快就要走!”
“你慌什么?你是堂堂的湖州知府,一方大吏,湖州府所有的事那个人都背下了,现在你洗的干干净净,皇上那有本相在,谁能动你?”
“谢,恩师。”
贾似道哼了一声,目光落向门口,脚步声接近,韩震连忙退到一旁。
文天祥迈步走入,贾似道笑着说道:“文相,昨晚睡的可还好啊?”
“哪里睡得着啊!”
“这是为何?”
文天祥咳嗽一声,“贾相啊,别绕弯了,是不是有消息了?”
“这件事关系太大,所以才把文相请来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处理的好。”
“哦,什么事?”
贾似道靠近,“不瞒文相,贼人在湖州府建了一座皇城,居心何在啊!”
“皇城!”
文天祥听完也是神色大变,这是大忌,不管是谁,历代以来,但凡是触犯皇权的人必然都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会有大量的人因此而受牵连。
“文相啊,你小点声,难道怕人听不到吗?”贾似道连忙说道,朝着韩震使了个眼色,韩震连忙走过去关上门。
文天祥来回走了几趟,“贾相,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此事不宜外传,而且要尽快结束,越快越好,否则湖州府就不是水患那么简单了。”
“如何个结束法?”
贾似道手比划了一下,“除了你我的人之外,只要知晓这件事的一个不留。”
“这!”
“文相,不能再犹豫了。”
“有多少人?”
“百人,都是附近的村民和工匠,被抓走数日不归,当地人早就认为他们已经死了,不在乎再死一次。”
“不行!”
文天祥摆手,“绝对不行,既然是贼人所为,当抓捕贼人,怎么能让普通百姓因此遭殃,他们被抓走已经很可怜,如果这件事以后传出去,你我可都要成为千古罪人。”
“一共只有五个人,你我不会说出,韩震也信得过,文相是担心白羽不同意?他可是你的人,对文相言听计从,只要文相一句话,这件事就结束了。”
文天祥眉头紧锁,他太了解白羽,就算他肯说出来,白羽也不会同意,甚至不惜和自己翻脸,如果真的按贾老贼说的去办,等于是逼白羽去死。
“文相不能犹豫了,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不仅是你我要受牵连,湖州府的大小官员无一幸免啊,到时候死的就不是百人那么简单了。”
贾似道说完叹了一口气,看了文天祥一眼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不能妇人之仁啊!”
“但是那些百姓并没有任何过错。”
“那湖州的官员呢?他们的家眷是否有过?要知道这些官员十余年寒窗苦读,一心为朝廷做事方有今日成就,若是这些人都被牵连,整个湖州府就彻底垮了。”
贾似道说的是事实,因为临湖县和水运司先后出事,湖州府已经受到波及,如果再来一场和官府有关的动乱,湖州必然会陷入动荡,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文相若是不想当恶人,那就老夫来做好了,只是白羽,如果敢反抗,只有把他杀了。”
“不行!”
这是文天祥的底线,白羽不能动,两人之间的关系表面上师徒,其实白羽就像是他的子侄一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
贾似道冷哼一声,他在不断给文天祥施加压力,利用整个湖州,他相信文老贼最终会屈服,至于白羽,反抗最好,直接乱箭射杀,那样就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容老夫再想想。”
“不能再犹豫了。”
文天祥眉头紧锁,“工匠根本没去过临安府,如何知道那里所建之物是皇城?”
“这!”
贾似道咳嗽一声,眼珠一转,“以防万一啊!”
“贾相,朝中大小事务,都是你我二人着手,恰如贾相所言,只要你我不告诉皇上,这件事就不会被人知道,如此,那些工匠就可以活命,岂不是更好!”
“老夫倒是愿意这么做,只是一旦出现差错,文相能承担起这个后果吗?”
“老夫能!”
“好。”
贾似道摆手,他早有打算,就算文天祥不同意,也要按照自己想的去做。
“贾相何时动身?”
“文相,也想去亲自见识一下?”
“开开眼,也好。”
“但是很危险,又是水上,怕是不妥啊。”
“无妨,老夫吃得了这个苦。”
“好吧,韩震。”
“学生在。”
“出发之时,记得通知文相爷,记住了吗?”
“是,学生记下了。”
另外一边,贾似道派出大队人手,州府的亲卫,军曹营内弓弩手加上他的相府护卫二百余人乘坐大船出发。
莫问站在船头,回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阵势,他一眼看出来绝非是去救援,而是要灭口。
“莫大人,还没到吗?”
莫问笑了一声,“不瞒诸位,我上一次走的是石洞中隐藏的暗河,那些暗河彼此相连就像是迷宫一样,差点就走不出去,而且暗河狭窄,大船无法通行。”
“这,这怎么办?”
莫问身后的几个人彼此对视,他们得到贾似道的命令,一旦找到之后立刻动手格杀勿论,这件事并没有告知莫问,几个人也没料到莫问会直接猜出来。
贾似道只想着去杀人,没有考虑到船的事。
莫问笑了一声,“不急,好好找找就是了,虽然那条通道只有白羽一人知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不如他一个人?”
“也对,尽快找出来。”
大船顺流而下,靠近水下暗河,莫问咳嗽一声,眼睛落向远处,这一刻居然任凭大船从那条水域走过,继续朝着下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