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安府到湖州走水路最快,时间上至少少了一半,贾似道有个规矩,从来不碰水,所以带着人坐了马车离开临安府,为了减少麻烦,特意选择天不亮就离开。
贾似道的马车一出临安府,消息快速传出。
“大人,会不会不来了?”
路口站着一队人,两侧站满了当地的乡绅和商团,为首的是建安县的守令,一看就是早有准备,沿途的路面都经过修缮,两侧的人群也是披红带了。
“不会,这条是同往州府的官道,相爷一定会走这里。”
“那就好。”
那人说完退了回去,免得当了守令大人的位置,这是大宋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能和贾相爷说几句话,至少官升一级,若是能喝上一顿酒,前途无限,甚至有可能官至临安府,若是能成为入府之宾,必然飞黄腾达。
守令扯着脖子向前看着,这时前面跑回一人,双腿有力。
“大人,马,马车。”
“来了,快准备。”
“不,不是,马车过去了。”
“过去了?”
飞奔而来的是捕快,守令听完脸色顿时变了,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几天,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相爷一面,厚礼都准备好熬了,不想扑了个空。
“去哪了?”
“应该是军曹大营。”
“军曹营!”
守令点头,“其他人回去,礼物也带回去,随我去军曹营等候相爷。”
“是。”
马车接近,相府护卫快速向前,军曹营兵士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相府护卫逼退,只能让出大门的位置,军曹营大门彻底打开,贾似道的马车慢慢驶入。
“这是谁来了?”
“这马车够宽的。”
“四匹马,肯定是大人物!”
一人上前,“相爷,到了。”
布帘掀起,贾似道冷哼一声,看到前面无人迎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翅膀都长全了,不把自己放眼里了。
一人快步走出,飞身来到近前躬身施礼,“卑职拜见相爷。”
“你是何人?”
“湖州州府大人舍下师爷谢华。”
“师爷!”
贾似道看都没看他一眼,“韩震那个小子呢?”
“回相爷,州府大人出了一点状况,此时被镇邪司白羽关押,不方便前来。”
“放肆!”
贾似道面色一沉,“一个小小的镇邪司,居然敢关押一州州府,谁给他的胆子。”
“这,卑职不知。”
贾似道从马车上下来,两人上前搀扶,军曹大营内,兵士今日并无操练,大多站在里面朝马车这边看着。
“那刘之通呢?也被白羽关了?”
“刘大人,他,他死了。”
“死了!”贾似道愣了一下,眼睛动了几下,“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相爷,未免也太巧了。”
贾似道点头,“白羽呢?让他来见老夫。”
各地的官员都是想尽一切办法只是为了能见这位当朝权相一面,白羽却没有出现。
“白大人。”
白羽从床上下来,晃了晃脖子,“什么事?”
“相爷到了,请白大人前去。”
“知道了。”
白羽整理一下衣服从房间内走出,深吸一口气,他在等,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预测,能够让刘之通说出那番话的,当今大宋朝只有两个人,一位是贾似道,另外一位就是文相,如果是文相爷来,必然会提前告知自己,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白羽见过相爷。”
贾似道鼻子哼了一声,“白大人无需多礼,你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文相的心腹。”
“相爷过奖,不知相爷亲至湖州,未能亲迎,还请相爷见谅。”
“客套话就不必了,本相这次是奉皇上的意思查办湖州府水患一案。”
“这!”
白羽眉头一皱,原本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相信很快就能解开湖州府的谜团,贾似道的突然出现打乱了白羽的计划。
“怎么,白大人是不相信本相?还是质疑圣上的意思?”
“白羽不敢,只是湖州府的案子一直由我来查。”
“那你查到了什么了?”
“相爷,再给白羽一点时间,必然可以查清楚一切。”
“查清楚,怕是要把这里彻底搅浑吧,白羽,你难道真的以为得到皇上信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在湖州所做的一切,本相亲自面见圣上陈述清楚,因你而死的湖州官员不下数人,再这样下去,怕是整个湖州府的官斗要死干净了。”
贾似道面色一沉,一旁的湖州府师爷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相爷来了,也就有了撑腰的了,白羽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白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出真相,当日也是奉皇命而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贾似道哈哈大笑几声,“可惜啊,皇上改变主意了,湖州府的案子,你不用查了,交给本相来查。”
“相爷,不可。”
“你想抗旨吗?”
“白羽不敢,只是案情已有眉目,并非水患灾银那么简单,此时关乎大宋安危,白羽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查清楚。”
“好一个大宋安危,好一个忠君爱国志士,难道这大宋天下除了你之外都是坏人吗?本相既然来了,就要彻查清楚。”
“相爷英明,湖州府的命案诸多都与白大人有关,还请相爷明察,还死者一个公道。”
湖州府师爷看出门道,连忙躬身说道,看似是在请愿,其实是在侧面拍贾似道的马屁。
贾似道点头,“那是自然,来人,将白羽拿下!”
“是。”
相府护卫快速冲上,白羽目光朝着左右看去,“相爷,这是何意?”
贾似道冷哼一声,“本相得到消息,你伙同水运司李琦,栽赃陷害,滥杀无辜,假借查案之名谋取私利。”
白羽哈哈大笑,“栽赃陷害,似乎是相爷的专长。”
“白羽,如果没有真实的罪证,你觉得本相会动你吗?等本相抓住李琦,所有的真相自然会解开,来人,去水运司,把相关人等统统抓入大牢。”
“相爷,若是有人反抗,如何应对?”
“杀无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