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白羽出现在后面，这里是码头，周围几乎没有可以遮挡身体的地方，何况他根本没有想躲的意思。
“你，你是白羽。”
白羽停下，火把举起，光落在他的脸上，同时映出了十几张满是惊恐的脸，一人认出了他。
“镇邪司，白羽。”
五个字说出来，十几个人同时向后退，带头的黑衣人喊了一声，“扯呼！”
这是撤走的暗号，随着他的声音发出，十几个人转身就逃，并不是冲向停靠在码头的大船，直奔水中而去，飞身跃入水中，快速钻入水中逃走。
白羽靠近，他并没有出剑。
“你怎么不杀了他们？”站在石头上的人转身，看着那些人纷纷跳入水中逃走。
“他们没有在我面前作恶。”
“唉！”那人叹了一口气，手中刀收回腰间抖身从石头上方落下，“那是你不知道他们都做过什么，否则，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谁？”
白羽面色阴冷，那人愣了一下，马上笑了一下拱手道：“如果你是白大人，那就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卑职是水运司张炳大人麾下运营张海。”
“水运司！”
白羽点头，这和他刚才的猜测一样，“你怎么会在这？”
张海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湖州的事也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卑职是奉张大人之命潜入对方阵营打探消息，找出证据，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你既然是张炳的手下，对方很容易就发现你。”
“白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人中有不少人是水运司的人，因为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张大人也不知如何处理，所以才会让卑职假意收取好处替他们做事，暗中收集证据，查清楚所有和对方有关系的水运司名单。”
“你查到多少？”
张海摇头，“只找到一些线索，可惜都断了，我认识的那些人对上面的事一无所知，只是知道照着对方的指示去做就可以拿到超出十倍的俸银，不过这一次大人突然到访，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才会狼狈从这里逃走。”
“带走的是从临安府运送到这里的赈灾银？”
“正是。”
“你还知道多少？”
张海眉头微皱，身体靠近，“大人，我偷听到他们对话，说是要在石洞中设陷阱加害大人，还有。”
“还有什么？”
张海咳嗽一声，“他们出动了无鬼，很有可能就在大人身边。”
“无鬼？”
张海点头，“对，我们这些人都是听命水鬼，幽灵船上害人的是幽灵，据说一共是八鬼，都是极为厉害，其中无鬼最难缠，杀人从来没有失手过。”
“你知道的不少。”
“卑职潜入一年多，只打听到这一点，现在身份被揭穿，再也帮不了张大人。”
张海说完叹了一口气，白羽笑了一下，“你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再狡猾的对手也逃不过白羽的这双眼睛，我没有说错吧？”
“对，早闻白大人威名。”
白羽咳嗽一声，“我听说水运司有一个叫李琦的人。”
“李大哥，对，我们是最好的兄弟，白大人难道是怀疑李大哥，不可能，此人是张大人心腹，一心为了水运司，绝对不可能，我敢用人头担保。”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白羽抬头，目光落在大船上，这艘船规模不算小，应该能放下几十人，他在考虑一件事，困在这里的村民，是用船送回临湖县，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一艘船远远不够，如果离开继续查案，留在这里的村民怎么办？！
“这艘是水运司的船。”
张海以为白羽是在看那艘船，连忙说了一句，他并不知道白羽早就看出这艘船的底细。
白羽点头，“用官船在水上走，确实最安全，这些人倒是很会想办法，水运司的官船有多少？”
“十几条！”
“平白无故少了几条，水运司的人就不管不问吗？”
“这。”
张海犹豫了一下，咳嗽一声说道：“大人公务繁忙，很少过问这些事。”
“那由谁管？”
“副司尤贵。”
“他是那边的人？”
张海摇了摇头，“不清楚，尤大人平时做事很神秘，也很少看到他出现，卑职潜入一年来，并没有发现和尤大人相似的身影或者声音。”
“声音？”
张海点头，“对，每一次上面来人下达指令都带着面具，看不到脸，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
“鬼面！”
白羽深吸一口气，这让他想起了之前的几个案子，曾经也有戴着鬼面的人出现过。
“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
从石洞返回，远远的看到火光，困在岛上的百姓聚在火堆周围，大多已经睡熟，只剩下几个负责巡视的男人。
“大人回来了。”
“快起来，是大人回来了。”
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跑过来，其中一个举起了棍子，“就是他，把我们赶到这里的坏人，就有他一个，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
“对，就是他。”
“老人家，你们误会了，他不是坏人，刚才帮我赶走了坏人。”
“不是坏人？”
张海上前，“各位乡亲，我是奉水运司张大人之命调查湖州的事，之前的事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有得罪的地方，张海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算了，算了，这小子倒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天光微亮，李琦带着两个人从谷口方向赶来，一眼看到了张海，快行几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张海兄弟，你，你还活着？”
“李大哥。”
“大人不是说一年前，你遭遇了幽灵船，出事了吗？”
难怪李琦会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在他眼里张海早在一年前就死了，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我还活着，这是大人的意思，其实是让我假死，然后替大人查清楚一些事。”
“坐下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羽看在眼里，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也就是说张海并没有说谎，至少在这方面没有，和湖州有关系最有可能的就是副司尤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