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临安府外城的街道,巷子林立,贴近院墙的地方堆满了杂物。
白羽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进了巷子,风雨声不仅遮盖住了脚步声和呼吸声,同样让人的足迹完全消失,就算是白羽也没有办法确定对方到底进入了哪一条巷子。
“我知道你在这,出来!”
白羽的怒吼声在巷子里响起,突然一侧破旧的杂草堆里钻出了一个脑袋,那是一个乞讨者,浑身破烂,两眼无神,一脸恐慌的看着白羽。
“老人家,我不是在说你。”
“给点吃的吧。”
乞讨者近乎哀求的声音响起,手慢慢向前,胳膊上几乎就是皮包着骨头,让人看着可怜,白羽的手伸向腰间,拿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转身朝着巷子里落去。
整条巷子,聚集了不少进入临安府的乞讨者,大多是因为灾难失去家园的难民,为了生存涌入临安府乞讨度日,当白羽出现之后,一双双眼睛看向了他。
不是,不是……
白羽继续向前,已经到了巷子尽头,这一次他的判断出现了偏差,雨中的那个怪人并没有进入这条巷子,此时返回去,不可能再有机会找到人。
“该死!”
白羽一脸的懊恼,脚落在泥水之中溅起老高,这时他听到了小孩子的哭泣声,声音不太对,这个声音明显是被人捂住了嘴巴之后发出的。
右侧是一扇破旧的木门,声音就是从木门的后面发出,最近临安府出了几起孩童失踪的案件,多是七八岁的女孩,这种事以前也出现过,那些被拐走的女孩大多被卖,就算最终人被找到,一生也已经毁了。
白羽慢慢转身,猛然靠近,一脚踢出,破旧的院门直接碎成几块飞了出去,恰好一道闪电落下,白色光亮下,白羽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壮汉正捂住一个女孩的嘴巴。
白羽靠近,壮汉一拳砸出,这一拳力量不弱,可惜速度太慢,尤其是白羽面前,拳头落空,白羽的手抵住壮汉的肚子,另外一只手猛然用力。
“不要伤害我爸爸。”
女孩眼中带泪,白羽的手护住了她,她突然冲上来用力在白羽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坏人,你是坏人。”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要杀,杀我。”
壮汉倒地,这一下摔的不轻,好在身体强壮快速从地上爬起。
似乎是弄错了,人喜欢说谎,因为谎言可以让人获得最大的利益,但是小孩子不会,白羽退到一旁,小女孩快速冲到男人面前。
“没事,没事。”
男人双手护住了女孩,顺势抓起一根木柴,眼睛血红,摆明了是要和白羽拼命。
“我不会杀你。”
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这里是一间废弃的房子,白羽眉头微微一皱,“你是湖州人?”
“不是,临,临安府人。”
黑大个似乎并不擅长说谎,他注意到对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连忙避开。
“你骗不了我,我去过湖州,你虽然很努力去改变口音,但是很多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所以,你就是湖州人。”
白羽说完,一声惊雷炸响,黑脸壮汉一咬牙,猛的举起手里那根半米长的木柴朝着白羽砸过来,嘴里喊着,“跑,活下去。”
“为什么跑?为什么会怕?”
白羽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猛然用力,壮汉咬紧牙,手里的木柴并没有脱手,虽然手腕的位置传出一阵剧痛,他还是没有松开,而是猛的一头朝着白羽撞了过来。
这个人根本不懂武功,靠的就是浑身的蛮力,白羽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就在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个女人,举起一个瓷罐朝着白羽头上落去。
白色的光闪过,白羽出剑,他的剑很快,女人手里的瓷罐直接碎开,只剩下一小块抓在手里。
“不要伤害她。”
女儿,妻子,为了保护家人的男人,白羽的脑海里快速浮现出这些。
白羽收剑,同时松开了壮汉的手腕。
“孩子他爹。”
女人丢掉手里的东西冲了过来,几乎同时将那个眼睛大大的女孩抱在怀里。
“动手吧,从湖州追到这里,不就是为了伤人灭口吗?我们不怕。”
黑脸壮汉咬紧牙,破旧的屋子里传出小孩子的哭声,女人摇头,忍不住哭出来,她不怕死,但是舍不得两个年幼的孩子,不想他们这么小就要命丧黄泉。
白羽冷哼一声,“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吗?”
黑脸壮汉冷哼一声,“还用问吗?上河村接近一千口人,只活下来不到十个人,失去了亲人和家园,已经够可怜,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无非就是不想让这件事被人知道,就算做了鬼也不放过你们。”
“上河村!”
白羽眉头一皱,“上河村,出事了?”
“别装了,人都死了,还问这些干什么,动手吧,我的儿子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不求你养大他,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帮我把他送出去。”
黑脸汉子说完抬头朝着破屋里看了一眼,这一家正是从湖州逃到临安府的一家四口,进入临安府,无处容身只能和那些难民一样留在外街,因为带着孩子比较可怜,难民中一个威望较高的人把这间无人住的破房子暂时让他们住,没想到连一顿饱饭还没有吃过,伤人的魔头就找来了。
“想让孩子活,可以,不过要和我走一趟。”
“去哪?”黑脸壮汉问了一句。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不要问这么多,带上女人和孩子跟我走。”
白羽转身到了门口,目光朝着巷子一侧落去,这一家不能死,很明显有人想要他们的命,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出现充满了敌意。
“怎么办?”
女人小声问了一句,黑脸壮汉指了指里面,“带上孩子,和他走,横竖都是死,别怕。”
女人答应一声快速进了破屋,抱着孩子从里面出来,没有避雨的雨具,担心小孩子被雨淋病,只是弄了一件破衣服挡在头上。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