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炸响,赵孟坚猛然惊醒,他坐起的一瞬间看到了窗外的影子。
那是一个男人,手里似乎拿着一把利刃,影子落在窗户上。
“来人!”
赵孟坚大声喊出来,这里是相府,白羽说过,这里是临安府唯一安全的地方,但是他在哪?
窗外的黑影靠近,然后推开了门。
“你是谁?”
“赵孟坚,还记得那副画吗?”
冰冷的声音出现,雨水顺着斗笠不断落下,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伤人的利剑。
“你想要哪副画?”
“就是你眼中比命还贵重的那副。”
“我,我真的不知道,画阁毁了,所有的画都没了。”
“不,还有一副,你应该清楚我想得到的哪一副。”
赵孟坚摇头,目光落向外面,相府的护卫似乎都消失了。
“别看了,没有人会来救你,既然你喜欢装糊涂,那就让你清醒一点,或许你会想起什么!”
“啊!”
剑尖刺入赵孟坚胳膊,血瞬间流出,他继续后退,整个人倒在床上。
“灭了我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赵孟坚抬起手,但是在锋利的长剑面前,他那双会画画的手完全失去作用。
“十指连心,先切断你的手指,或许可以帮你想起一些事。”剑光晃动,赵孟坚大声喊了出来,“等一下。”
剑刃距离手指不过寸余,只要稍微慢上一点,五根手指就会和手掌分离。
很明显,对方动了杀机。
赵孟坚能感觉到,对方眼神里散出的惊人杀意。
“想起来了?”剑尖靠近,赵孟坚深吸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你要的是那副工坊图?”
“不错,它在哪?”
“不在我这,十年前上交到皇宫,然后就再也没见过,我说的是真的。”
赵孟坚深吸一口气,他不想死,虽然想过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这个秘密,但是当死亡来临的那一瞬间,他怕了。
“赵大人,得罪了。”
“你!”
黑巾慢慢褪下,手持利刃的隐者居然是白羽,长剑收回腰间,几乎同时文天祥带着相府护卫赶到。
“快给赵大人治伤。”
赵孟坚捂住胳膊,一时间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文天祥笑了一下,“原本老夫是不同意这么做的,但是没有办法,所有这一切都是因赵大人而起,白羽也是想尽快查清楚,不想再有人因此丢了性命,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赵孟坚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被白羽给骗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继续隐瞒下去,“文相,白大人,并非赵某一心隐瞒,实在是没有办法,此事关乎大宋国运,秘密泄露同样是死罪,不得已才会隐瞒至今。”
“工坊图?”
赵孟坚点头,“对,十几年前,工部和兵部联合研发了一种新式的武器,可以发出大威力的火药,威力极为惊人,可惜还有一些弊端,于是就请来所有的工匠,为了记录下来,当时就把当时临安府几个善画的人请去,最终形成了一副完整的工坊图,赵某一生无其他所好,只是对画比较偏爱,事成之后凭借记忆又画了一幅工坊图出来,只是为了留下,没想到会因为这张图惹来杀身之祸。”
“原来如此,早闻赵大人过目不忘,画工了得,看来是真的。”
“惭愧。”
白羽摇头,“不对,如果赵大人是十年前凭着记忆临摹的那幅图,为什么家里的管家会在府上潜伏二十年之久?”
“这!”
赵孟坚摇头,“白大人,我没有说谎,至于管家的事,在下也不清楚,而且我一直不相信管家会害我。”
“那夫人呢?”
赵孟坚出事之后,府上的下人就散了,夫人也不知所踪,白羽说完,赵孟坚眉头皱了一下,“夫人差不多是十年前入府的,当时恰巧遇到,而且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算是红颜知己,不过那副画的事,从来没有和夫人提起过。”
“赵大人再好好想想,十年以前,是否画过什么图?和大宋朝有关的。”
“难道是!”
赵孟坚欲言又止,窗外又划过一道闪电,然后是惊雷炸响,他脸上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凝住。
“赵大人,不要再隐瞒了。”
“好吧。”
赵孟坚点头,“赵某年轻时,曾遍游各地,想着将祖上所留之地留于画中传给后人,也算是为大宋尽一份力,归来后,凭着沿途所画,最终画了一幅完整的大宋版图。”
“大宋版图?”
“对,上面记录了所有关口要塞,高山平地,城池,难道和这幅画有关?”
“这件事是否有人知晓?”
“有。”
赵孟坚点头,“当日是几个好友一起同行。”
“都是何人?现在何处?”
赵孟坚叹了一口气,“临安府画舫舫主……”赵孟坚接连说出三人,文天祥看向白羽,这三人就是一天前的晚上同时出事的三个地方,而且当时发现了三具尸体。
“相爷,他们想要的就是这幅大宋版图。”
赵孟坚眉头一皱,“此图只是赵氏后人用来缅怀先人之用,那些人要来何用?”
白羽深吸一口气,“若是在战场上,作用远远超过十万兵马,这就是一幅完备的攻防图,只要拥有了这张图,大宋所有的布防都在对方掌控之下。”
“这!”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窗外闪电划过,赵孟坚的伤势处理好,伤口其实并不深,白羽出剑的一瞬间虽然透出杀意,并没有伤人的意思,所以只是伤到了皮肉。
“那幅图现在在哪?”
“等一下。”
白羽起身,转身来到门口,朝着门前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转身远离,关好门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
文天祥看了白羽一眼,这里是相府,身边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人,白羽刚才的举动让人猜不透他的用意。
“赵大人,现在可以说了。”
白羽说完手指在桌子上快速写了几个字,赵孟坚低头,然后点了点头,“好吧,那幅图就在下葬的棺材暗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