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风声阵阵,一队巡视的兵士突然停下,走在前面的兵士大声喊了出来,“火……鬼火。”
白色的火光不停跳动,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边军大帐,大将军王猛面色阴沉,身着盔甲腰跨佩剑,目光落在眼前的沙盘之上,沙盘上插满黑红两种不同颜色小旗,红色旗上绣着金色的宋字,格外的醒目。
大帐内,六名随军副将端坐帐内等候大将军指令,边军刚刚经历一场胜仗,虽是小胜,对于常年打败仗的大宋朝廷而言绝对是件振奋军心的大事。
“怕死吗?”王猛声音浑厚有力,一道疤痕从眉角一直延伸到嘴角。
“不怕,为国死战!”六人几乎同时站起,纷纷抽出腰间佩剑,大帐内顿时升起一股杀伐之气。
“好,不愧是我王猛的好兄弟,那就干笔大的,让那些朝堂上只知道动嘴皮的老爷们瞧瞧,保家卫国靠的是这个,不是他们的笔杆子。”
王猛说完猛的抽出腰间佩剑,剑光映出火光,火光居然在动,而且越来越近!
王猛打了一辈子仗,对于火并不陌生,他的目光落在剑上,剑身显出火光,火光飞至,砰的一声炸开!
“大将军!”
大将军王猛瞬间变成了火人,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水,快拿水来。”
水泼上去,火势一瞬间窜起,发出刺眼的白光。
“鬼火,鬼火,大将军,鬼火。”
巡视的兵士快速跑入,嘴里大声喊着,一瞬间愣住,大将军正被一团白色的火包围……
临安府,酒楼妓馆林立,来往的轿子不停,莺歌燕舞,不时传出男女的笑声,一片繁荣奢靡之像。
临安外城大街,随处可见无处容身的难民,破烂的衣衫无法抵御风寒,面前放着破碎的瓷碗,只求一碗饭活命,眼神空洞,没有人清楚天亮之后还能有几个人活着,撑不过去的只会被巡城的抬走丢掉。
贾似道最后一笔写完,退后几步仔细端详,守在身后的官员连声称赞,“相爷,妙,妙,妙啊!”
“何妙之有?”
“字妙,词妙,人更妙。”
贾似道微微点头,“可惜啊,最后一笔差了点火候,否则,才是真是妙。”
“相爷,有心事?”那人听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连忙上前小声问道。
贾似道冷哼一声,“文相今天在朝堂上又奏了本相一本,弹劾本相求和误国,他又如何知道,如果不是本相从中权衡,怕是早就亡了。”
“是啊,朝堂内外只知相爷重权,知相爷苦心之人怕是只有圣上了。”
贾似道笑了几声,“是啊,皇上倒是没说什么,能够体谅老臣的苦心,只是那王猛可是文相的门生,最近出了风头。”
“怕是影响不到相爷。”
“哦?”
那人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躬身递过去,贾似道接过打开,这是一封密信,信纸下面有黑鹰标记,上写六个字,鬼火现,王猛卒!
一声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落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贾似道手心窜出一道火光,密信转眼间化成灰烬。
一辆轿子在雨夜中疾行,白色闪电划破夜空,黑色的牌匾在夜色中显出,上写三个大字镇邪司。
“叫门。”
低沉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立刻有人上前叩响门环,漆黑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口站着一人,目光如鹰,在夜色中显出亮光。
“这么晚,相爷怎么亲自过来?”
轿子进入,文天祥弯身下了轿子,顾不得挡雨直接走了进去。
“事情紧急,边地出事了。”
“边地?”
文天祥点头,雨水顺着帽子慢慢流下,“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王猛是忠臣良将,又是本相的门生,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处理不当,边军不稳,怕是真的要出大事。”
“王猛,他死了?”
“刚刚得到消息,三天前,军营大帐突现鬼火,人就这样被活活给烧死了。”
“鬼火!”
“送来的丧报是这么说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本相还不清楚,白羽,你走一趟,这件事必须弄清楚,人不能白死,如果真是奸佞邪祟所为,危害大宋基业,绝不轻饶,这也是本相成立镇邪司的目的。”
“相爷,我需要一个人。”
“什么人?在哪?”
“死牢。”
“现在就去。”
“是。”
文天祥转身走出,径直上了轿子,白羽取了斗笠披在身上。
临安府死牢,关押的都是重犯,几乎不可能有人活着从里面出来。
死牢门前,几个看守看到轿子停下连忙跑过来,临安府内能坐轿子的都是不能惹的。
“相爷。”
“把门打开,本相要进去。”
“这。”
负责死牢的人面露难色,这里归贾相爷管辖,而且下了令,没有贾相爷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死牢。
“混账东西,本相,你也敢拦?”
文天祥面色一沉,那人退后一步,自是清楚这位主不好惹,整个临安府敢和贾相爷明面上作对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白羽,进去吧。”
白羽闪身进入,一股发霉的气息扑鼻而来,顺着长满青苔的台阶走下,里面是一间间的牢房,有人听到响声拖着铁链靠近。
“放我出去。”
“小白脸,过来一个。”
死牢关押的多是大奸大恶之徒,白羽并不理会继续向前走,他只为一个人,最里面的牢房,和其他牢房不一样,多加了两道锁,而且只有一个人。
人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外面的响声叫喊声传来,他甚至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白羽停下,手指在牢房门上点了几下,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慢慢抬起头,散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带满不屑的脸。
“该出去了。”
“你知道,是我不想,否则,没人能锁住我。”
“我知道。”
“那你凭什么让我出去?”
“就凭它。”
白羽手抬起,手腕一抖,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已经站起,右手慢慢展开,手心里多出一块黑色的令牌。
“还恩令,你终于肯用了。”
“帮我一次,你欠我的,一笔勾销。”
“成交!”
男人靠近,手落在牢门铁链之上,转眼间三道锁落地,嘎吱,牢房的门推开,人从里面走出。
“丁三绝,果然名不虚传。”
“还是那么啰嗦,做完了事,喝酒。”
“不醉不归!”
临安城外,文天祥拱手,“二位,此去多凶险,朝堂不安,老夫难以分身,大宋安危只能仰仗二位义士。”
“相爷为国为民,身为大宋子民只是做了应尽之事。”
“老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
丁三绝飞身上马,双腿一夹,战马发出一声长嘶朝着远处而去,白羽拱手施礼,转身上马扬长而去。
“相爷,就他们两个,能行吗?”
“不要小看白羽,如果连他都办不了,真的只能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