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心情啃鸡脚?见她如此淡定,年哥忽然产生一个念头,他貌似操心过度了。
果然,妹子满不在乎地瞥他一眼,与其担心我,年哥,你有女朋友了吗?干妈盼抱孙子盼得脖子长了两寸。是夸张了些,但干妈每次和她妈聊天都是这种话题。
男人四十一枝花,你能跟我比?
呸!罗青羽作势轻呸一下,我才四十一枝花!你老了,赶紧找个嫂子,别学我妈老盯着我。我朋友不多,温远修是最好的一个,我们是纯洁的友谊,你们想太多了。
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洁的友谊?那都是别有用心的托辞。年哥苦口婆心,他既然最好,你心动也难免。不必急着否认,他人品不错,如果你喜欢大可以接受他
至于门第之见,他可以帮她解决这个问题。
知道你厉害,不过不用了,我跟他只是朋友。
年哥沉默片刻,忽然缓缓地问:如果你是因噎废食,那就太愚蠢了。小青,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所以一直拒绝他?
罗青羽:年哥,我妈唐僧式的催婚模式让我很讨厌。但你不是我妈,我不想讨厌你。如果他再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她会很反感。
干哥哥始终不是亲哥,对亲妈发脾气和对他发脾气意义不同,这不是她的意愿。
好,我不问,不过我要提醒你,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回不来了
啪!手机毫不客气地面朝下,她不想再看见这张脸。
望着镜头里的天花板,手机另一端的农伯年相当无奈。妹子这爆脾气,不知像谁念头刚落,镜头一阵晃动,随即断线结束视频。
他:
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越发觉得她错过温远修很可惜。她这种脾气,只有小温那么温和的脾性能够包容。
但是,强扭的瓜不甜,除非温远修主动出击,之前他做得挺好。现在那小子在犹豫什么?明眼人哪个不知他的心意?顾虑太多容易和意中人失之交臂。
两人的前世都不大如意,今世再犹犹豫豫,小心重蹈覆辙
再说罗青羽,郁闷地享用完晚餐,洗了碗放回消毒柜。打开冰箱,从里边抱出一只哈蜜瓜来到院子。
哈蜜瓜是她怂恿老爸帮忙种的,当时爷俩被老妈说了一顿,认为他俩吃饱撑的整天异想天开,直到看见瓜熟蒂落才消停。
唉,没有冒险精神与想象力的人啊
先去打开院门,让大雷大奔自己在山里溜达溜达,消消食。哥俩走了,三只小猫哪里呆得住?果断跟出去,还她一片清静。
她不用散步消食,她的胃动力是别人的两倍(迷之自信),今晚吃的饭量片刻便能消化干净。
搬出一张舒适的藤椅,一张茶几摆在旁边,烧一壶水。再把半边哈蜜瓜切成一小块,装盘端出来,时不时尝一块。
不吃的时候,拿一个小竹罩罩住。
偌大的院子,四周弥漫着药香,舒适坦然。还要什么婚姻?她更稀罕眼前的宁静,千金不换。
微风轻吹,她刚要阖眼,摆在茶几上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
是年哥的,他说:莫恼,年哥真心希望你幸福。
噗,莫恼,这是她的口头禅,从他口中说出来怪怪的,有那么一丝讨好的意思。
兄妹吵架很正常,如果他是亲哥早噼哩啪啦地开骂说她矫情了。不是亲的,才会小心翼翼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何而来,这么一个不缺钱不缺朋友的人。
如果单纯是老哥的朋友,又何必受她的气,管她的事?
唉,罗青羽想了想,索性将黑乎乎的药圃,围墙,屋里暖融融的灯光,和璀璨的星空一一拍下,发送给他。
身心的自由,是婚姻无法给予的幸福。我跟爸妈说不明白,但你我是一代人,在海外那么多年更应该理解单身无罪,这只是一种简单普通的生活方式。
手机另一端的农伯年看到她的回复,暗地里松一口气。还好没生气,他没有哄女生的口才,要真闹翻了,以后这兄妹情分估计悬乎。
但有一点他没说错,她的确是因噎废食,奈何不敢在这时候再触霉头。
硬碰硬,只会一拍两散。
好,如果这是你渴望的。我上班了,你早点歇息。回头好好组织一下词汇,找人学学哄女生的经验,下次再撩。
世上没有攻克不了难题,没有解不开的心结。
单身是无罪,可单身到一定年纪会不快乐,那种滋味他尝过。茫茫人海,孤家寡人的生活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得空洞无味,责任感促使他强大,从不停顿。
因为他的身后没人了,无人等他,也无人需要他等。身边只有一群并肩作战的朋友,每逢年节,唯他一人在书房面对一室清冷。
曾经有过温暖,最后发现是一场笑话与谎言。
所以,因噎废食的不止她,还有他。正因如此,他比别人更加理解她。
记得好友寄过来的相片,当年的她像只炸毛的小奶猫旁若无人地抓自己的小脚丫玩,擅长自娱自乐,忒可爱的小姑娘,身边怎能没人爱?
温远修不错,偏偏她这把火烧不起来,或许时候未到
啊哧,躺在藤椅里的女生打个冷颤,放下手机,渐渐进入梦乡。
山里夜风清冽,没关系,凭朦胧的一丝清醒意识唤出扇子扇自己两下,哈哈,好暖~!摇累了,将之搁在胸前,继续安心睡眠。
世间万物皆怕扇子的火,她不怕,此火于她只是一点温度,无害的。
院门敞开着,两只狗和三只小猫时不时回来瞧瞧,呆不到三秒又出去遛遛,出出入入,不亦乐乎
岁月如流水静淌,看不到,挽不住,人们能做的唯有珍惜时间。
为了炼丹,她摘了好多草药,如今只剩下一大片草茬。眼看九月将至,撸起袖子干!罗青羽抓紧时间翻土,把采集到的种子重新在院里种下。
种几十株草,不需要多长时间。
今天,罗青羽晨运时发现山里种的不到半亩的乌甘草成熟了,于是蹲在田边,微微俯身,双手度量一番。随手,右手凝力一挥,一小股风刃横扫麦田。
眨眼功夫,整片乌甘草趴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