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谷婉婷与深市男友的事本来只有罗家爸妈知道,可她在与二姐闹翻之后,时不时到三哥家与三嫂倾诉那些年的委屈,竟把流过孩子的事讲出来。
现如今,她流过孩子的事谷家人都知道了,除了她丈夫。如果她再掺和娘家人的纷争,难保小舅妈她们不说漏嘴。
小姨丈是典型的大男人主义,妻子非.处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念在她的兄姐有出息,这口气他忍了。
若知道她还流过孩子,后果难以想象。
所以,谷婉婷拿着姐姐和姐夫给的两万块钱,和丈夫回家去了。至于她会不会离婚,谷宁无从得知。
“……多大人了,做事还那么冲动。万一你被告坐牢,你让青青怎么有心思高考?”谷宁一边给丈夫消毒伤口,一边唠叨。
“我下手有分寸,让谷泰知道痛是什么滋味,下次就不敢来了。”罗宇生安慰媳妇。
他无法天天守在家里,唯一的法子是杀鸡儆猴。万一被抓,老实讲,他不觉得会影响闺女的学习。
作为一名男儿……呃不,是作为一名军人的后代,她的抗压能力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强。何况她拿的是她哥的人生剧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基本素质。
抓进去又怎样?他知道轻重,顶多坐几天就出来了,到时再揍小舅子一顿,打到他怕为止。
自己的妻儿他从来舍不得骂,小舅子算哪根菜?
再说,大舅子做事深思熟虑,罗爸料准他会阻止小舅子告他。为嘛?因为自己儿子罗宾有出息,将来如果在派出所当官,对谷家有利无害,哪怕是小官。
如果他老子留了案底,可能会毁掉罗宾的前程。大家同气连枝,利益的牵扯是他今次强而有力的盾牌。
还有自己的女儿,她读书不好,可她命好,有位聪明绝顶的义兄在香江。香江是个好地方,等她将来嫁个好人家,到时还指望她拉表兄弟妹一把呢。
老丈人不在了,小舅子对自己大哥颇为敬重,不敢不听他的劝。
“……我猜,那两万块钱到最后肯定落在阿婷她婆婆手上,给了等于白给。”一想到妹子在妹夫面前的顺从表现,谷宁倍感心塞。
她当年独立自强的妹妹,一朝结婚嫁人竟成为男人的陪衬,令人唏嘘。
“她自己不立起来,我们没办法。”罗宇生安慰她,顺便对闺女说,“打包了一份饭菜,赶紧过来吃。”
三人份的,管够。
今天事多,没人有心情煮饭,只好全家一起吃外卖。
当天晚上,大舅打电话过来把罗宇生训斥一通,埋怨他行事不顾后果。虽然小舅出院回家了,可他们两口子放了狠誓,说从此当没有谷宁这个亲姐。
她以后要是过得不好,请自个找地方哭去,不要回头求兄弟。
罗青羽在旁听见,不禁嗤之以鼻。
前世的时候,罗家遭难,小舅舅仿佛没有她这门亲戚似的,更别说帮忙了,请外甥女吃一只红富士苹果还要遭他儿子白眼。
“那我谢谢他了,只要他不来,我这辈子不会哭。”谷宁接的电话,闻言翻个白眼说。
“看你说的什么话?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孩子考虑考虑?如果青青以后在青台市发展,身边多个亲戚关照,你跟小罗在西环市岂不更放心?”
话里话外,无不暗示着外甥女的前程不乐观,谷宁心里恼怒。
和大哥通完电话,她来到书房鼓励闺女:“你尽全力考!只要被帝都舞院录取,不管花多少钱妈都支持你!”
“哦。”罗青羽瞅了妈一眼,没说什么。
谷宁一直回到客厅还在生闷气。
身边的人多半看不起帝都舞院,哪怕它是一本院校,他们认为那是戏子的集中地,孩子在那里容易学坏。
也有一小部分的人特别羡慕她,包括小年妈妈,她说那里是专出舞蹈家的艺术殿堂。
所以,不管怎样,她希望孩子能考上。
就这样,背负着父母别样的期望,罗青羽迎来人生第二次的淘汰赛。
高考的第一天,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看着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庞;看着不远处的考场,那是她前世一直渴望重返的知识殿堂,今世郁结头痛的地方。
“走了,看什么?”一起来的丁寒娜碰碰她的胳膊,“还有心思发呆,你对这次考试很有把握?”
“没有,吓傻了。”罗青羽坦然说,她是个老实人。
丁寒娜卟哧一笑,挽着她的手臂迈向考场……
高中三年的压力,在短短的两三天内消耗殆尽。
考完最后一科,走出考场的大门,看见爸妈紧张的神色,罗青羽只想仰天狂笑发泄胸中的郁结。
丁大爷也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孙女出来。
“走走走,今晚一起吃饭,顺便给娜娜饯行。”老人难得兴致高昂。
等查出分数,她便要走出国门了。相关手续已经办妥,随时可以启程。丁大爷会陪她在外边呆一段时间,过了中秋再回雷公山。
“青青,我祝你前程似锦,心想事成。”宴席上,丁寒娜端着果汁笑盈盈地祝福小伙伴。
考完试,小伙伴眉宇间的阴霾荡然无存,相信不久便有好消息传来。
“谢谢,我也祝你学业有成,一帆风顺,平安喜乐。”想到关于国外的各种负面消息,罗青羽真心地祝福她。
小辈相处和睦,家长们看着也开心,聊着国外的种种注意事项。而俩少女屡屡碰杯,欢声笑语,对各自的未来充满期待。
十年寒窗苦,曲终人散时,人世的悲苦喜乐不过弹指一挥间。
今日的离别,将是他日相逢的喜悦……
高考完,罗家三人高高兴兴地接受小年妈妈的邀请到香江一游,去参观农氏的生物研究机构,坐船游览海滩。
分数出来之前,这段旅程她心无挂碍,甚为舒爽。
“唉,青青长大了,有没碰到喜欢的人?”甲板上,保养得活像三十岁左右的小年妈妈全身放松地问义女。
男士们在另一头钓鱼,宽敞的甲板上躺着三位女士,悠闲自在。
“没有。”罗青羽喝着鲜橙汁,摇摇头。
亲妈谷宁在旁取笑,“她呀,成天三点一线,哪有机会认识男孩子?等大学,大学轻松些。”
“这可未必,听说舞院的女孩天天练舞,连假都不放。”小年妈妈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一遍。
“不会?这么严?”谷妈不由得坐起来瞅瞅女儿,“不怕,我闺女这么漂亮,应该不会打光棍……”
罗青羽:“……”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