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的事一波接一波,既然礼物退不了,谷宁只好收下,把对此事一无所知的闺女叫到跟前。
喏,你年哥送的,好好收着,记得跟人家说谢谢。以后在外边迷路了或是怎么的,记得打电话找爸妈。给,再找你哥到街口帮你买张电话卡装上。
哦,罗青羽接过,她还是个孩子,不必太懂事,反正老妈做事一向有分寸,妈,我们什么时候回乡下?
不急,再等等啊。
诶玛,脑阔疼,谷宁揉揉眉心。
应付完家庭琐事,她还要去医院探望老叔公。老叔公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肺癌晚期。
进医院检查之后,直接住院躺着起不来。他年岁大,不能做手术,只能保守治疗。家属让老人住几天院吃吃中药调理一下,身体舒服些就把他接回家。
住院期间,老人一直心神不安,只有谷宁的话他才信,她不得不多留两天。
可是第二天清早,她听到儿子在阳台谈电话——
野炊?没空,我要陪朋友逛图书馆。啊?找我妹算命?你脑子坏了?昨天不是不信吗?陈雄也没事正因为没事,他对妹子的本事半信半疑。
因为她只猜中开头,猜不中结局。
陈雄活得好好的,去野炊肯定是他提的主意,为了讨好校花。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来我家玩?呃罗天佑正要答应,眼前一只手在拼命地摇。
他瞧了一眼,是在旁边晾衣服的老妈,告诉他:下午回老家。
哦,罗天佑对电话那头的欧弈说,别来,我下午要回老家度假啦啦。
谷宁暗吁一口气,赶紧去饭馆跟孩子爸商量,然后回家拾掇拾掇,并让孩子们做好出行准备。
不能再拖了,儿子为了救同学,把妹子的特殊透露出去。那些孩子玩心大,现在对她的女儿充满兴趣,须得避开一阵子。
等过了风头,孩子们自会淡忘消停。
老叔公那边留给罗宇生去解释,孩子差点被拐,相信老人及家属会理解她做为一个母亲的焦虑情绪与不安。
唉,回想当年,她决意在乡下留一栋房子是何等的英明。
让女儿永远避开人群是不可能的,偶尔与世隔绝,在山里修身养性,不失为减缓压力的好方法。
就这样,谷宁带着三个孩子坐晚上零点三十分的火车离开西环市。
清晨,火车到达青台市,谷宁带着孩子们拖着行李箱走出站台。
两位舅舅住在青台市,谷宁心里记恨老三,懒得走这门亲戚,过门不入。又带着小年,她索性连大哥家都不去了,直接打计程车回到县里。
县里不比省城繁华干净,这里的老街道,路旁一排高矮不一的旧楼房外墙一片灰蒙蒙。
早上的风很凉快,一辆泥石车从对面马路驶过,扬起一大片灰尘。路边的一间店铺正要开门,结果被猛扑一脸灰,老板一边捂脸呸呸呸,一边骂骂咧咧。
目前整个县城在搞开发,修路,拆迁店铺改建商业街,街上经常灰尘滚滚。
社会要发展,给民众的生活造成不便,在所难免。
看惯大都市林立的钢筋森林,这里的老街道,旧楼房,平凡的人们,充满了人间的烟火味。
小青,看看这些房子,那些店铺,漂亮吗?小年坐在行李箱上,手长脚长的,盯着眼前一切景物眼神复杂。
谷妈和罗天佑去对面店铺买喷草的药,剩下他和小姑娘看行李。
罗青羽也坐在一个被放倒的行李箱上,闻言左右瞧瞧,脆声道:又脏又旧,不如我家好看。
只有历经沧桑的人才会觉得旧时物件漂亮,情怀作祟,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正想着,某人继续大发感慨:唉,你年哥住的地方全是高楼大厦,第一次看到这么老旧的房子,特别新鲜。你也多看几眼,过两年就看不到了。
内地发展飞快,一年不同一年。
哦。小姑娘果然睁大眼睛,乖乖盯着对面的房屋看。
噗哧,那副认真的小模样萌到他了,少年微笑伸手又给她一个摸头杀。
小脑袋被按住晃啊晃,习惯了,罗青羽漫不经心地观察四周的旧楼房。
正如她所料,两年前说的征收情况有答案了,征走邻村一小片土地。那边修了一条公路,并在邻村路口设了一个公交车站点,就是待会儿她们要坐的。
在邻村路口下车,然后步行回大谷庄。
唉,好远啊!
回到大谷庄,他们还要翻过一小山坡才到达枯木岭,然后上山,累死。
年哥,等会儿我们要爬山哦。给小子打支预防针。
哦?你爬不动?没关系,要么他背,要么她亲哥背。
我是怕你爬不动。虽然力气大,到底是富养的孩子。
放心,等你爬不动哥背你上去。
嗤,罗青羽扯扯嘴角,不理他了,继续托着腮帮子感悟人生。
想起自家在山里的房子,她的一颗心开始飘了。啊啊啊~,可惜她还小,无法在山里独居。
唉,她何时才能长大啊!
呃,还要掀起那个炉.鼎盖,真是痛并快乐的人生
说回西环市的派出所,今天接待了几位特殊的客人,那位舍己救人的民警家属找到这儿的领导。
领导同志,听说我儿子救了一位小姑娘,老太太被儿女扶着,手里攥着纸巾擦眼泪,我想去看看她,毕竟我儿子是为了救她才悲伤得说不下去了。
是呀,领导,你看,那孩子小不懂事就算了,她家长也不懂事?我们家明走两天了,被救的人连面都不露,啥意思?!白眼狼啊?一位自称他大姑的妇女气愤道。
她的话说中老人的痛处,和一双儿女相拥而泣。
如果社会上人人都这么冷漠,以后谁敢当警察?领导你说是不?太过分了!那些人,好歹是救命之恩,过来慰问一下老人家尽尽人事?他们倒好,连个屁都没有,这是人做的事吗?啊?领导你说
他大姑说着说着,眼眶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