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还在一脸讶异,人的衣服居然会自己变幻颜色,这么神奇吗?
谈月茗眼睛溜溜儿一转,看看四下情形,翻身想要站起。
但她被绑了半夜,腿脚血脉不畅,有些麻木了,往起里一站,脚下一麻,“哎呀”一声就跌向陈玄丘。
陈玄丘连忙扶住她,道:“姑娘小心一些。”
“哇!好俊俏的男人……”
谈月茗倒在陈玄丘怀里,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一双眼睛都要变成了心形。
陈玄丘把她轻轻扶正,诧异地道:“谈姑娘,你……怎么忽然变成这副样子了?”
谈月茗眨眨眼,道:“我不认识你呀,你怎么认得我?哦,你认识我姐姐吗?”
陈玄丘茫然道:“你姐姐?”
谈月茗道:“谈月茗喽,你认识她么?”
陈玄丘讶然道:“你不就是谈月茗吗?”
谈月茗笑吟吟地道:“人家才不是月茗,人家是羲茗。伏羲大神的羲。”
陈玄丘目光闪烁了一下,缓缓地道:“谈羲茗?那谈月茗呢?”
谈羲茗把小脸一皱,烦恼地道:“哎,我就知道你不明白。是这样,我呢,和姐姐一体双魂,姐姐叫谈月茗,我叫谈羲茗。所以呢,谈月茗是我,谈羲茗也是我,我就是我姐姐,我姐姐就是我!”
陈玄丘:……
谈羲茗小心翼翼地道:“还是不明白?”
陈玄丘“哦”了一声,道:“明白!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紫霞青霞么,get。”
谈羲茗呆了一呆,显然,她不明白紫霞青霞是什么梗,更不明白啥叫“盖他”。
谈羲茗道:“我和姐姐不能同时控制这具身体的。我醒着的时候呢,她就陷入沉睡。不过这许多年来,我和姐姐一直是姐姐白天出现,我在晚上出来……”
陈玄丘看了看天边的太阳,疑问地道:“晚上?”
谈羲茗道:“人家和姐姐说好的,十八岁一轮换。十八岁之前,她就白天出来,我晚上出现。不过九天前人家已经满十八岁了,所以从现在起,就换成我白天出来啦。”
陈玄丘恍然道:“原来如此。”
谈羲茗看了看陈玄丘好看的脸蛋儿,俏脸一红,期期艾艾地道:“公子你姓甚名谁呀,如何跟我姐姐结识的。”
陈玄丘叹了口气,苦笑道:“事情是这样……”
陈玄丘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摊开双手,无奈地道:“令姊的脾气,实在是太难说话了,我也是没办法,这才把你姐……把你绑起来,实在对不住。”
“没事没事。”谈羲茗摆手笑道:“我姐姐就是那脾气,陈公子莫怪。”
谈羲茗看了看自己腕上勒出的绳印儿,喜孜孜地想:“陈公子太俊俏了,而且性情好温柔,绑我都绑得这么小心,连皮儿都没勒破。刚才好担心他会是姐姐的朋友,人家怎么好意思跟姐姐抢姐夫嘛,既然不是,那就好办啦。”
陈玄丘见她含羞的模样,温柔可爱的就像一朵承露低头的小花,性情脾气和她那位凶巴巴的姐姐果然大相径庭。
陈玄丘便道:“羲茗姑娘,你如此通情达理,那再好不过,你那姐姐对我有诸多误会,可惜你和月茗姑娘一日一夜轮番出现,彼此又不知道对方经历,不能替我解释明白,只恐你姐姐出来,又要找我的麻烦。”
谈羲茗笑眯眯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和姐姐自出生时就这样,我们知道彼此的存在,却不能交流,后来就想了个办法,我们写手记,谁出来时看看手记,就知道另一个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谈羲茗从怀里摸出一本日记,向陈玄丘得意地晃了晃:“喏,你看。姐姐昨夜一定是因为突然被公子绑起来,所以来不及记下什么。我现在就记下公子是个好人。姐姐看到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陈玄丘松了口气,拱手笑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羲茗姑娘了。”
谈羲茗甜甜笑道:“公子不必客气,你叫我茗儿就好。我现在就记下来。”
谈羲茗此时手脚已恢复正常,便跑到榻边坐下,从怀中摸出一支炭笔,打开手记。
“咕噜噜”谈羲茗的肚子忽然叫了一声,谈羲茗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偷看了陈玄丘一眼。
陈玄丘对这位单纯活泼的小姑娘大有好感,见状便道:“茗儿姑娘应该是饿了?那你先写着,我去湖畔捉两条鱼来,烤给你吃。”
谈羲茗惊呆了:“公子你会做饭?”
陈玄丘矜持地一笑,道:“何止会做,我的手艺还很不错呢,你等着。”
陈玄丘说罢,就往湖边走去。
谈羲茗看着陈玄丘的背影,连连摇头,赞叹道:“完美,这个男人真是太完美了,世上居然会有这样完美的美男子……”
谈羲茗立即打开手记,提笔写道:“姐姐,说出来你都不信,我找到你妹夫了……”
谈羲茗和谈月茗不同,十八年来,都是她姐姐白天出现,她只能晚上出现。只能晚上出现的她,能见到几个人?不但见过的人少,晚上能经历的事情也少,所以谈羲茗就像一朵被保护得很好的娇花,单纯的很。
只能晚上出现的她,纵然是家人也不可能夜夜不睡只是陪她。所以,识字以后,谈羲茗消遣解闷了解世间的手段,主要就是阅读书籍。她爱看的都是话本儿杂剧一类的东西,全是坊间流行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如此熏染长大的羲茗姑娘,可想而知她该是何等的天真烂漫,难怪谈月茗隐去之前那么不放心,要再三警告恫吓陈玄丘。
在谈月茗眼中,她这个傻妹妹,一块糖儿都能被人家骗走。这世间的险恶,羲茗从未见过,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
陈玄丘走到湖畔,就见初升红日照耀之下,细浪跳跃,满湖碎金。
远处仍有晨雾袅袅,近处却见湖水澄澈,偶有大鱼跃出水面。
陈玄丘提掌作势,凝视湖面,盯住了一尾大鱼,见它游动之势稍缓,立即掌心一翻,劲道外吐,那水面“砰”地一声炸开,一道肥硕的足有三四斤的大鲤鱼便肚皮翻白,飘浮在了水面上。
陈玄丘微微一笑,正想再捉一条肥鱼,就听身旁“卟嗵”一声,一道人影从树上以倒栽葱之势,笔直地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