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胆包天!”
宋北云看完急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胆敢扣我大宋使者?”
“回宋大人,并非西夏皇帝所扣,而是延安府党项人守备所扣,他们写信而来称希望能与您聊聊。”
小宋眯着眼歪着头:“他们也配?想跟我聊就亲自来,扣着人说想跟我聊?”
说罢,他怒不可遏的再次拍了桌子:“宣西夏使者!”
不多一会儿,西夏使者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看到信上的内容后,那使者一个恍惚就没有站稳,几乎是瘫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喃喃说道:“反了……反了……”
宋北云并不在乎他到底有多痛苦,他现在可谓是怒火攻心,将桌子拍得咚咚响:“老子的使者是去给你李荣昊送信,如今人被扣下,你西夏如何交代!”
使者一个激灵被从凳子上吓得跳了起来,连忙匍在宋北云面前:“宋大人莫急……莫急……待我核实。”
“核实?老子还等你核实?”宋北云大声斥责:“等你核实完了,老子的人就剩下了一滩枯骨客死他乡!来人啊。”
外头立刻走上一名令官,他朝宋北云一抱拳:“宋大人。”
“召杨文广速来!”
使者一再与宋北云说好话,但宋北云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直到杨文广赶到时,那使者仍在求情,但宋北云却根本没在意,只是发布命令道:“拿下延安府,要几个人?”
“五百人。”杨文广张口就来:“区区延安府。”
宋北云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却发现他在下头用手悄悄比划着一个三。
“给你三千人。”宋北云点头道:“把西平府给我破了。”
“得令!”
宋北云一挥手,将桌上的兵符扔了过去:“自行点备去。”
“末将领命!若十日拿不下延安府,请宋大人军法处置。”
说完,杨文广转身就走,但那使者却不顾一切的拦在了他的面前,杨文广回头看向宋北云,而那使者则直接噗通一声给宋北云给跪下了。
“宋大人!万万使不得,两国之间已有停战协议,怎能无故派兵……”
“无故?”宋北云昂起头:“大宋使者,代表的是大宋天子,是国格、是天子威势,你西夏私自扣压使者,还问我为何无故?你说这若是无故!那何为有故?岂不是欺我大宋无能?”
“这……这……这……”那使者一时语塞:“还请宋大人三思。”
宋北云一挥手:“杨文广,速去!”
“是!”
杨文广甩开那使者,带着兵符大步流星的便去了大营之中。
“我今日让你来,并非与你商议而是本着邻国之谊告知于你。”宋北云坐在位置上沉声说道:“你若是不能给个交代,那我便自取公道。”
“宋大人……”
那使者坐在椅子旁边的地上,满脸呆滞。他知道只要有一个理由,宋国就一定会开始蚕食吞并周围一切可以吃掉的土地,他们即便是明面上说的再好听,骨子里却仍是那个虎视眈眈的巨兽。
此处离延安府不过六百里,不知杨文广会选择怎样的战术,若是步兵以一日急行军六十里而计,大抵需要十日便可抵达,城外休整大抵需两日,一共十二日。若是骑兵,途中有三处军站,交替换马只需三日便可抵达。
大宋有骑兵了!听见没有?大宋有骑兵了!
不过想来杨文广应该会选择用骑兵推进,后方辎重要延误几日,只要攻城器械一到,所谓城墙都不过是纸糊的东西。
很快,长安城三万士兵就已经整备完毕,毕竟杨文广领的就是三万兵马的兵符,自然是要选择最大程度的调遣兵力,三千人那就是蒙人唬人的,真的要是能三千人就攻破延安府,那别的国家早就吓破胆,老早就跑来招安纳贡了。
在得到宋北云的许可之后,五千骑兵与两万余步兵便开拔出城,城中百姓不知出了什么事,只是知道要打仗了。但这次,人们的心态开始发生了变化,以往只要听到打仗他们心里总是绷着一根线,担心如果输了会如何,但如今一看到打仗,他们满心欢喜,因为知道大宋必会迎来胜利。
而宋北云今日因要公事繁忙并没有一下班就回家,反而是加班到了深夜才回到家中。
可谁曾想这回家之后竟发现佛宝奴居然没有睡,坐在堂前抱着儿子烤着火在那坐着。
“你今日怎么不在你的万年宫里睡?”
“你跟谁开战?”佛宝奴仰起头说道:“居然不跟我打个商量?”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宋北云坐了下来,端起佛宝奴的茶杯就喝了一口:“西夏人在延安府扣了我的使者。”
“呵,好大的胆子嘛。”佛宝奴笑了起来:“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
宋北云继续低头喝茶,并没说话。佛宝奴伸出脚踢了他一下:“是不是又要吞地盘了?”
小宋仍是没有说话。
“狗东西!”佛宝奴指着宋北云怒斥道:“你又背着我单干!”
“哎呀。”小宋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杀鸡儆猴而已嘛,你说的那么难听干什么嘛。”
“那为何不跟我说一声?”佛宝奴皱着眉头:“三万兵力攻打延安府,其中还有五千骑兵。你跟我说一声,我给你补两万人。”
“乖,宝宝咱们睡觉去。”宋北云起身揉了揉佛宝奴的脸:“在家不谈工作。”
“延安府分我一半呗。”佛宝奴笑盈盈的看着他:“老规矩,怎么样?”
宋北云沉吟片刻:“辽国不该往西北走,该往东北走。”
“为何?”
宋北云走到家中悬挂的地图旁边指着上头说道:“辽国必须尽快压榨金国,将整个东北纳入版图。而宋国逐渐侵蚀西北,将西夏等地收复其中,这样西北与东北皆在掌握之中。西北矿产丰富、土地适合棉麻等作物生存。东北林木、水产丰富、土地肥沃,利于农耕。宋坐拥南方不缺田地但缺矿产,辽坐拥中北部不缺矿产但缺良田。此即为互补,若是你非要往西北发展,那等辽拿下东北土地时,宋要不要分一杯?”
“不给!”
小宋摊开手:“宝宝乖,我们睡觉去。”
“哦……”
佛宝奴才不笨,她其实知道宋北云的战略方针,但本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态度问一声,有就有没有也就算了,毕竟真的要让辽国让出东北的龙兴之地,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佛宝奴算了。
所以在零和博弈大师宋北云的一通操作下,她很理智的放弃了想要经略西北的想法。毕竟辽国的根就是在东北,那里是死活不能放弃的。
第二日一早,长安日报上大量篇幅谴责西夏扣押宋国使者的报道,导致舆情亢奋、民意汹涌,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的支持大宋给西夏那些人一个教训。
不过上头也说明了,这明显不是西夏皇帝的意思,而是延安府的人蓄意谋反。
大宋不干涉他国内政,但绝不允许有人迫害大宋子民,所以此番出兵并非平叛而是救人。
一口咬死,就为救人。至于叛乱不叛乱,那是西夏皇帝的事,宋国的军队过去就为救人,救到人他们转头就回城,若是他们不放人,那只好先礼后兵了。
至于为什么救人需要三万人,这种事去问宋北云咯,问他为什么要让全副武装的三万人去救几个使者。
这件事在持续发酵,长安城都在拭目以待,而宋北云却正在会议室里回见各方使者。
他再三澄清,这并非开战,只是救人。所以并不存在所谓不宣而战之事,让其他国家使者放宽心思,大宋是一个法制、和平、仁善的国度,自建国以来便是以人为本,上至天子、下至臣民都是大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简单说便是任何一个大宋子民都是大宋的宝贝,即便是犯罪也是需要由大宋的法律来公平公正公开的审讯而不是任由他人随意宰割。
如今既是有人干出土匪行径,那大宋自是不能够坐视不理,作为一个国家保护自己的官员、百姓,这既合情理又合逻辑。
“诸位请放宽心,大宋一贯以来尊重各国自身选择,并不会无理强加,若是仍不放心可随时观看长安日报的跟踪报道,大宋始终贯彻秉持公正透明,绝无暗箱操作。”
各方使者被宋北云这不拿稿子就能长篇大论说贯口的能耐尤为钦佩,甚至找不到一丁点漏洞,即便是西夏使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反复申诉说不可随意践踏国界。但宋北云就笑盈盈的说“特事特办嘛,碰到穷凶极恶的歹徒,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人命大于天,不能任由叛军杀害大宋官民”。
面对这样的混不吝,各国使者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对于西夏使者来说,这他娘的就叫无妄之灾……那帮人绑了谁不行,非要去绑宋国的使臣!
“对了,诸位。请联络你们本国商队,绕开西夏。大可以走草原线路,我计算过了,大概就多两日,但整个过程都有草原猛士为各位保驾护航,只需要支付很少的一笔保安费。”
草原使者立刻开始起身介绍自家的保安业务,并且还说只要雇佣了保安,若是遇到山贼悍匪,货物丢失,草原原价赔偿。
西夏使者一听,整个人都麻了……
绕开西夏,西夏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