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终究还是封了侯,不过并不是人们猜测的什么江阴侯、东海侯而是一个很古怪的地名,北平侯。
虽然也是一个县侯的级别,但名字却好像一巴掌抽在了辽国的脸上。
同期受封的只有他一个人,算是以特例首开,其他人最多也就是升个一级两级,唯独这厮是官级不变但却直接跳到了县侯的位置上。
下午开年宴时,小宋仍被处罚不许入席,甚至不许他入场,没饭吃的他就只好去敲赵性的门。
“领导,没捞着饭啊,咋整啊,饿了……领导领导……啥时候吃饭啊。”
被敲烦的赵性打开门:“你喊个什么?”
“没饭啊,饿了。”
赵性叉着腰怒视宋狗:“你就该死,你知道辽国八百里加急过来送了个什么给你么?”
“不道啊。”小宋摇头:“送啥了?”
赵性朝他招了招手:“你来看。”
走进赵性的书房,他顺手把桌上的国书甩给了宋北云,他打开之后里头居然是一封信,上头写明了宋北云封侯之事。
没错,正是辽国也给宋北云封了一把,而且用八百里加急早上签的晚上就送达了,这速度都赶上给杨贵妃送荔枝了。
“哇哦……”小宋看着国书上的名称:“临安侯。”
“看看你那辽国婆娘干的好事!”
“不是啊,老赵。”小宋摊开手:“许你用北平侯恶心她,就不许人家用临安侯恶心你了?从法理上宋辽两国可是互相宣对方的区域合法性呢。所以北平既是辽国的北平也是宋国的北平,临安既是宋国的临安也是辽国的临安,这里吃亏的就是我好。”
“你白得了两个侯,怎的就吃亏了?”
“喂,赵总!你封侯要不要给封地要不要给食邑?你封个北平侯,我找谁要食邑?找辽国是?可是辽国封的是临安侯,我找你要你给我么?”
“给?给个屁!谁封的找谁去!”
“那不就得了。”小宋手一摊:“你们这些当皇帝的,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找你辽国娘们去!”赵性十分不悦的往外赶人:“去去,别烦朕。”
“没捞着饭呢,饿了。”
“吃吃吃,赶紧去吃!”赵性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朕先想法子把这一场找回来!”
“那晚上去不去找那个日本小娘们玩?”
“晚点的。”赵性左右看了看:“朕觉得日本不好听,还是恢复扶桑怎么样?”
“叫啥不是叫啊,一个藩属国罢了。武则天给的名,”小宋倒是满不在意的说道:“这便是快些了结,我还要赶去辽新都过元宵呢。”
“哼!朕就知你的心在辽国。”
“大过年的别逼我骂你啊。”小宋面目狰狞:“饭不给饭吃,还说阴阳怪气的话。我在外头帮你打仗,儿子出生没见到、儿子满月没赶上、儿子百岁还没赶上,我去看我儿子一眼有错吗?”
赵性撇了撇嘴:“朕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就知道耶律大兄很不讨喜。”
“行了行了,你再吃她的醋也不能不让我吃饭啊。”小宋捂着肚子:“饿了啊。”
“自己去膳房吃去。”
小宋哦了一声,转头离开,走到一半回头说:“亥时左右,宫门集合。”
赵性重重的点了点头。
今日膳房是皇城司和司命司严防死守的点,普通的宫娥、太监和内侍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就连一根苍蝇都飞不进去,生怕出那么丁点的幺蛾子。
他们大老远的看到宋北云朝这边过来,一开始连刀都抽出来了,但当他们看清来人时,却不约而同的收起了刀默默抬头看起了天。
小宋也不打招呼,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入了这皇城守卫的禁地,坐在里头随手抄起一个碗从蒸饭的木桶中抄了一大碗饭,然后在旁边的每个盘子中弄了些菜肴放在碗中就坐在旁边吃了起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过来当监工的,原本还气氛祥和的膳房中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而小宋也认出今日做菜的厨子正是天上坊来的大师傅,难怪说这口味吃起来有些熟悉。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那个孽缘现在去了哪里,那个无孔不入的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正在这时,白念安捂着帽子按着刀匆匆跑到了膳房门口,看到宋北云正坐在那吃饭,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宋大人,怎的在此地吃饭?”
“没事,我就好吃一口新鲜的。”小宋伸手接过下头人递来的米酒烫蛋抿了一口:“你今日累坏了。”
“托大人的福,一切安好。至于下官有幸护卫皇宫已是三生有幸,何谈累不累。”
“以后皇城司可就是皇家直属的队伍了,你白念安今日也提了四品带刀,怎样?开心不开心?”
说到这个,白念安的脸都笑开了花,四品带刀可是内臣护卫中的最高品阶,而且这个职位最厉害的并非它的品级而是成为了四品带刀就等于成了天子近臣,未来即便是发出去给外臣当护卫,那也护卫的都是一品二品的大员。
这个人脉的扩充可不是区区品阶能够比得上的,白念安觉得自己再干几年,便能从武职转文职,即便是从七品开始干,以自己积累的人脉,用不到几年也能混到个五品的京官了。
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宋北云带给他的,他现在觉得自己一辈子没干过太多对的事,但只有投靠宋北云这件事是一千一万个正确,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在几年前围剿白莲时就已经被挂在了城门上。
“以后你可是要自己小心一些,官当越大就要越小心,不然保不齐有朝一日就会人头落地。”小宋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多说,你懂的都该懂。便宜能占,但只能伸手接不能伸手拿,明白我的意思么?”
白念安弓着身:“卑职明白……”
“只要你不主动伸手拿东西,天大的冤屈我也能给你主持个公道。不然,天王老子也没法。”
“是!多谢大人提点。”
“提点说不上,就是想让你清醒一些,你这些日子多少是有些飘了。”
白念安的脸色骤然紧张了起来,而小宋却只是用筷子点了点他:“宫里采买的事,早早断了,那轮不到你伸手。”
“是……”
“你得去查。恪尽职守的查,宫中的采买都是有标准的,你有资格查。”小宋眼睛一挑:“明白了?”
白念安心中一肃,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卑职明白。”
“嗯。”小宋三口并两口吃了饭:“安排人,等会官家要出宫。”
“官家是……私服还是?”
“私服。”
“是,卑职这便去安排。”
带看亥时刚过半,小宋站在侧宫门正与一个十四五岁给当值禁卫送暖身酒水的小宫娥聊天,老远就见赵性鬼鬼祟祟的从里头走了过来。
“走走走。”赵性戴着一顶帽子,努力低着头不让人看到是他:“莫要耽搁了。”
“明天还有百官述职呢,你这样是不打算参加了?”
“我打好招呼了,明日抱恙,让他们按流程走便是了。朕会看的。”
“你这皇帝当的……”
今天晏殊没法去,主要是因为今日赵相也参加了大朝会,晏殊要推着他回家,这一回家翁婿就要对谈一阵,这一阵可就不知是多久了,而且好像没听说晏殊昨天把他那个绝色的小姑娘带回家,如果没有意外……这厮应该是金屋藏娇了。
至于他究竟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不忍心这样的小姑娘被人糟蹋,那就不得而知了,
文化人的心都脏的很。
两人走在青石板路上,周遭已经不复白日的繁华,赵性一边从怀里掏着钞票一边对宋北云说:“我从内府中拿了二十万贯出来,等会咱们看看一人一个。”
“你自己弄俩,我不用。”
“转性了?”
“我不玩花钱的。”
“孽畜!”赵性单手成拳:“看拳!”
来到昨日的青楼,门口的老鸨见到昨日那千金一掷的赵公子又来了,立刻满脸堆笑的凑了上去。
“赵公子,今日相中了哪个姑娘?老身这就去安排。”
赵性看了看宋北云,又看了看这老鸨子:“花大姐今年芳龄几何啊?”
“公子问老身啊?老身今年已是年近三十咯。”
“徐娘半老啊。”赵性一脸笑容,然后抽出个一万贯:“那就你了。”
那老鸨显然难以置信,而小宋却摆出一副不认识这货的表情背着手晃荡着往里间走。
路上倒是碰见几个小厮,但小厮都看出来是他了,自也是不拦着,也知道他是要去那花魁房内。
来到房间外头,他敲了敲门,里头那个小丫鬟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是宋北云,立刻露出了欢欣的表情。
“公子您又来了?”那丫鬟走出来背手关上门:“小姐可是说了您一整日呢,我这便去歇息了,您好好与小姐叙叙。”
“小东西还挺懂事。”小宋从袖子中拉出一张钞票还是像之前一样塞到她的胸口,拍了拍她的屁股:“去。”
“多谢公子!”
拉开门,宋北云走了进去,他转了一圈看到阿紫披着毯子趴在床上正在看书,听到了他的动静之后,也没有起身只是一只手托着腮看向宋北云:“我想去长安看看。”
“你去个毛,穿好衣服。”小宋说了一声:“我给你带了个大爷过来,别没个正经样子。”
说完小宋就转身离开了,而紫式部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却还是听话的将外衣穿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