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你就是诚心气朕来的!!!”
赵性将饭碗扔在地上,气得脸色涨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宋北云才懒得理他,在旁边呼噜呼噜的喝粥,甚至还把赵性桌上的小菜拨拉一半到了自己碗里。
而赵性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他背着手在前方踱步:“你可要查清楚了!”
“这是物证,人证在皇城司别苑,你要不信自己去查。”宋北云用绢布帘子擦了一下嘴:“你完全可以让老王去分辨一番嘛。”
“王伴伴!”
“老奴在。”
赵性将上头的证据往他面前一扔:“司命司的废物们,让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谋反?查!去给朕查!!!”
老王哆哆嗦嗦的喏了一声便捧着东西离开了,而赵性的脾气却也没消,他回头指着宋北云:“你!还有你!为何不早说?为何偏偏现在才说?”
“你这是爆了个火疖子?这么暴躁呢?我昨天晚上才得到的消息,下头人一夜没睡大清早给你整理出来,我说我不早点报给你?”宋北云不服了:“你别以为你是个皇帝就能不讲道理,我昨晚上才睡了一个半时辰。”
赵性指着宋北云:“我真的是顶嫌你这个狗东西。”
“行了行了,哎呀。”宋北云不耐烦的挥手道:“你冲我发脾气干什么呢?要不我天天给你整天下太平,我看你睡不睡的安稳。”
赵性嘴不笨的,但碰到这厮那是真的没办法,要换做别人,一道圣旨就调他去琼州钓鱼去了。但这厮能力着实是强的,不光能力强而且还被整个士林排挤,赵性是真的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为他办事。王伴伴嘛,不是说他不行,而是他到底是老了,再加上关系错综复杂了一些,实在不如宋北云得心应手。
“你是真没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赵性默默的叹了口气:“哪有你这般说话的?”
“那你把我当魏征不就好了。”宋北云翘起二郎腿将碗里的粥喝完:“这你就能自比唐太宗了,心里是不是舒服点了?”
赵性当时就被他给气笑了,坐回椅子上:“哎哟,你莫要再说话了。”
接着赵性开始仔细看起了那些证据材料,其中涉及到两个官员时,他都会重重的在上头用朱笔画上圈,而看到白莲教正在策划谋逆时,他却也是犯愁了,默默的抬起头问道:“这白莲教谋逆,你是有何打算?任由他们反了?祸国殃民啊。”
赵性说完又摇摇头,自言自语似的:“不行,定然不能让他们反了,得想个法子。”
“你说话啊!!”赵性突然嚷嚷了起来:“方才你那滔滔不绝呢?”
“喂,你过份好?是你跟我说让我不要再说话了。啊,我不说话你又说我是哑巴,你要我怎么伺候你嘛!”
“来人啊!拖出去给朕砍了!砍了砍了!”
不多一会儿,皇城司侍卫走了进来,看到怄气似的主官和官家,一时之间也犯难了,其中一个侍卫统领走上前试探性的问道:“官家,真砍啊?”
赵性气得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宋北云,不耐烦的挥手:”滚出去滚出去。“
几个侍卫和宋北云都开始往外走,赵性直接拽着笔扔到了他头上:“你往哪跑?”
宋北云站定,转过头。而那几个侍卫赶紧快马加鞭的跑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赵性坐在那指着地上的笔:“把笔给朕捡回来!”
宋北云翻了个白眼,指着旁边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太监:“你,过来捡笔。”
那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过来把笔捡了起来放在了赵性的桌上,也是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再次跑去了墙角。
“哎哟……气死朕了。”赵性抚着胸口:“宋北云,有朝一日,朕定要把你的狗头挂在东宫的房梁上,让未来的太子引以为戒!”
“哎哟,你先生出来再说,还挂房梁上,你就不怕你家太子给吓傻了去。”宋北云抱着胳膊,一点都不担心:“要不我现在去弄几个头挂在你寝宫,我看你睡不睡得着。”
“你……”
“喝不喝人头豆腐汤啊?加点小葱生姜,抿上一口,鲜甜味美。”
“啊!!!!”赵性干呕了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够了!”
宋北云摊开手:“你可是太脆弱了,想当唐太宗这样可不行。”
“停一下。”赵性终于是败下阵来:“你赶紧给朕说,这事如何解决,说完快些滚,朕不要见到你了。”
“这两个白莲教的人呢,你先别动,司命司盯好就行。等过了年,我亲自带人去临安一趟,这种规模的起义,你让我带上个五六百人,当地驻军都不用就给你剿灭了。”
“你有这等本事?”赵性颇为狐疑:”你有这等本事为何不去收拾旧河山!”
“你又开始不讲道理了,你给我二十万人,钱管够,再来给我一片行政特区。五年之内我不给你打到西伯利亚,脑袋直接挂你寝宫里。你给的了么?”
赵性当时就如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言不发,他当然给不了,几百人千来人还好说,几百万贯也好说,可是这直接上来二十万再加上划区而治,这可就……这都不能说是为难人了,这简直就是揪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要他的命。
看到赵性无言以对,宋北云倒是无所谓的摊开手:“既然没办法一揽子买卖,那就徐徐图之呗。慢慢来,年后的事情多的到时候你可能想离宫出走。”
“哦?”赵性侧过头看着宋北云:“朕现在就想离宫出走。”
“行了,不跟你说俏皮话了。过了年,我去临安府处理这件事,之后的话,你就从了赵相,皇城司就交给他女婿,我只要下属那三司就行了。等春闱过后,我死也要死在工部。”宋北云斩钉截铁的说道:“至于其他的事,你仔细想好就是了。”
“说实话,要不……你贪污点钱?”赵性一只手撑在案台上托住脑袋:“不然你这样又不要钱又不要权的,你弄得朕很恍惚啊。”
“我这种要名垂千古的人,稀罕你那点臭钱?”宋北云大言不惭的说道:“我真的没什么太想要的东西,那……你还有其他好看的妹妹没?给臣再整几个。”
赵性脱下鞋朝宋北云扔了过去。
“行了,这些东西就摆在你这,记得要赏赐那个白念安啊,人家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宋北云躲开那只鞋之后站起身来:“至于怎么盯人,老王比我擅长多了,你去找他。那臣先走了,哦……时候不早了,今日中午宫里吃些什么?要不我留下来吃个午饭也行。”
“滚!快滚!”赵性索性把另外一只鞋也脱了下来拿在手中:“不滚朕就打死你。”
宋北云拱拱手:“臣告退。”
他出门时正瞧见老王急匆匆的、面色不善的往上书房里奔,他一把拦住了老王:“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去啊?”
“别提了别提了,嗨呀……”老王顿时哭丧起了脸:“麻烦大咯。”
“怎么个情况?”
“那二人不知几时已将亲眷转出了金陵城,这便是坐实了那二人是白莲信徒之说,官家不知要发多大的火。”
“恭喜王伴伴。”
“说,说风凉话。”老王无奈的长叹一声:“若是司命司没了,还望宋大人好好安排一番。”
“那肯定是不可能没的。”宋北云笑了起来:“对了,小鱼借我一些日子,我要让他去当个教官。”
“拿去拿去。”老王不耐烦的挥手:“我先进去通报了,就不奉陪了。”
宋北云出了宫,走在路上他都能想象现在老王跪在赵性面前被他骂得狗血喷头的样子,心中不由畅快了起来。
不过转念又想起家中的姑娘,甚至金铃儿都去了外头,他的心情又灰暗了起来,本来这种好天气的,在家里吃吃饭玩点趣味小游戏,性甚至哉……
之后下午的时光嘛,宋北云就开始百无聊赖的在后院中点起了他定制的密封炉,然后开始烧制河沙。
玻璃这个东西还是简单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用软锰矿把无色玻璃折腾出来再说,反正到时候制造标尺时都要用上。
烧制玻璃的过程枯燥无味,就是等而已。他一边看书做笔记一边等待着玻璃开炉,但突然之间他脑子里不知道哪来的灵光一现,毫无预兆就想到了可以在初期完美克制骑兵的装置。
没良心炮……
这“没良心炮”啊,曾经响彻在抗日战场、解放战场和朝鲜战场,属于土得不能再土的东西,但别看它土,可是如果运用得当绝对是对大规模骑兵的屠戮性武器。
而且它的技术难度,可以说是低到令人发指,而且对付这个时代的骑兵真的是有神一般的作用。毕竟公元十一世纪前后的马可没见识过火器这种东西,火光、噪音和冲击波,先不说能不能伤到人,就光是这三样东西就能把骑兵的马给吓出尿了。
“老子真他娘的是个天才!”宋北云一拍自己的脸:“二炮手宋北云,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