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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思远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什么邪祟能入侵到这位传说级大牧师的身体之中,而且近乎到了无法拔出的地步。
紫色的肉块,就像是一团被火烤过的橡皮泥似的粘在皮肤上,很有规则的脉动着,但显然和但丁的呼吸、心跳频率都不一样,就好像是外挂在他身上的另外一个生物似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文文送到这来了。”
思远在给但丁做完检查之后,点上烟看着这个一贯乐观无比的帅老头的脸。曾经的意气风发似乎一夜之间都消磨殆尽了,在幽幽灯光的照射下居然呈现出了英雄迟暮的悲情,像旗杆一样挺拔的身姿也变得佝偻起来,仿佛老了二十岁。
“恐怕我的时间不多了。”
但丁的眼睑低垂,声音也有些戚戚然:“所以我才想让你直接介入,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也只有你能和菲利尔德硬抗。我急啊。”
这时满脸泪痕的文文从外头拎了宵夜回来,简单的食品和两瓶烈酒放在矮几上之后,她捂着脸坐在但丁身边,泪水从指缝中流淌而出,悲伤的不能自已。
“丫头,不哭不哭。”但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爸没事的。”
文文显然不信他的话,反而一把拽住了思远的胳膊:“我爸怎么了?”
思远翻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你知道蜱虫吗,那种附着在温血动物身上的寄生虫,开始的时候不疼不痒,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变得肥硕无比。如果拔下来反而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是啊。”但丁苦笑着:“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了。”
文文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老爹,表情凄婉。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她,一直都被自己这个看上去窝窝囊囊的老爹庇护在羽翼之下,虽然不少人都嘲笑她老爹是个穷鬼神甫,但她却只在开玩笑的时候打趣过。从未真正嫌弃自己这唯一的亲人。可今天,却发现老爹身上长出了这么一大块狰狞可怕的东西,这让她没有由来的感觉到了无助和软弱。
思远没有往下接话题,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抽到最后把烟头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转头看着但丁:“什么时候发现的?”
“三个月前,我完全没有注意。”但丁咧开嘴大气一笑:“谁能想到居然有东西居然敢往我身上寄生。”
“这是巫毒。非常厉害的巫毒,我的巫术也算是略有小成,不过离给你施术的人还是很远。”思远做出了最后的诊断:“如果硬碰硬的话,你死定了。”
文文听完,再次大哭了起来。思远的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下了病危通知书,就像晚期淋巴癌的患者,手术药物其实都没什么作用了,只能看着病情越来越恶化,然后痛苦的死去。
“不过这东西距离长成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这几天嘛……你吃好喝好,带着文文到处玩玩,放松心情。”
哇的一声。文文的嚎啕大哭再也止不住了,但丁也是一脸死灰,但却仍然保持着微笑。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长发,小声叮嘱着像遗言一样的话,在末了还指了指思远:“以后你就跟着他吧,他能保护你。”
等两父女都累得静静靠在一起回忆小时候时,思远这才咂咂嘴开口说话,而且是一脸奸笑:“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没说明白。这几天多吃一点休息好一点心情放松一点。四天之后我给你拔蛊。”
但丁和文文都愣了,两个人的脸色连变了好几次。最后但丁好不容易咽下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才能够开口说话:“什么意思?”
“给你拔蛊啊。”思远用一种纯良的眼神看着但丁,显得非常无辜:“我说硬碰硬你死定了,可我说我要硬碰硬了么?你脑子不是挺好使吗?”
这一下但丁彻底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报复,报复自己刚才说他比较蠢还有阴他。这一来一回大喘气,没病都得给他吓出病了,要换个心脏不好的,恐怕当场就过去了。
“你能治?”文文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思远:“你不是说……”
这时从厨房端着及碗面的大魔鬼慢慢走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我作证,他从头到尾都没说治不好这回事。”
但丁这一下才算是真正回过味了,大魔鬼恐怕也是知道的,他串通思远着实好好吓唬了自己一把。自己这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差点被这俩人给忽悠哭了,一想到这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翻过身就要去揍思远。
思远撇撇嘴用手轻轻一弹但丁被寄生的部位,他嗷的叫了一嗓子,然后就捂着胳膊疼得在沙发上直打滚,鼻涕眼泪肆意横流。
“你怎么这样啊……”文文横了思远一眼,小心翼翼的扶起老爹:“我爸都这样了。”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两个‘这样’的意义完全不同,一个责怪一个心疼,这是别的语言完全无法做到的。”大魔鬼快速吃完了一碗面,放下碗之后缓缓说道:“这两件案子恐怕真的是某个宗教干的事了,不过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上三界已经撤退了。”
“不是撤退,是明转暗。”思远眯起眼睛看着屋子里已经被收敛起来的尸体:“这件事我一定要查,细细的查!明天我会回国,你们把传送阵接驳一下,我带人过来。”
说完,他二话不说就开始悉悉索索的吃起面来,完全没有一个上位者的气质,完完全全就是一头饿急眼的猪。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大魔鬼诧异的看着思远:“怎么饿成这样?”
“不知道,今天早上吃了一根玉米。也没感觉饿,晚上施了术才饿的不行。”思远吧唧着嘴:“我大部分时候都根本想不起来要吃东西,还有睡觉。”
听了他的话。大魔鬼和但丁对视了一眼,但谁也没说话,但丁端起碗默默吃了起来,面无表情。
而就在这时,在距离他们三个街区之外的一栋普通的公寓里。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正拿着一个外卖披萨顺着黑惨惨的楼道往上走着。他的个子很高,有一双跟身体非常不合比例的长胳膊,鸭舌帽的阴影把他的面容掩盖了起来,全身上下唯一裸露出来的皮肤只有双手,而他双手的虎口处有一个非常醒目复杂纹身。
很快,他穿越了狭小的走廊。来到了一件屋子外头轻轻敲门。里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粗声粗气的嚎着,用的是英语而非德语:“谁他妈的在外面?”
“送外卖的,先生。”戴着帽子的男人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很温柔也很优雅。听上去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您刚才点的外卖。”
不多一会儿,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里头出现了一个半身*的男子,那个男子凶神恶煞的盯着这送外卖的人:“滚开,外卖没有点外卖。”
“您看,先生。地址是您的,而且钱已经支付了,请您签收就好。”
这时那男人后头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在问他什么时候点的外卖,那个满胸脯都是护心毛的男人露出一副美国人特有的嘲弄笑容:“不知道哪个凯子给我们助兴来了。”
他说着话,然后很顺畅的把门打开了。丝毫不在意身后那个年轻女孩春光乍泄,甚至他有些享受这个送外卖的小哥不经意间露出的那一抹贪婪的眼神。
“好了,你可以滚了。”
拿过披萨之后,他没有任何礼貌的试图驱逐门口那个看上去像处男一样的混蛋,看他那么瘦弱就知道他肯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所以骂起来根本没有心理压力。
“先生。您是美国人对吗?”
“哦,该死。小朋友。你问这些干什么?滚吧。”
话说完,他把门砰的一声关了个严实。拿着披萨转身笑眯眯的看着床上的欧洲美女。这个从乌克兰偷渡来的傻女人居然还希望自己带她去美国,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过东欧娘们身材真是没的说。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床上的那个傻女人居然指着自己身后尖叫了起来,他回头一看才发现刚才那个送外卖的男人居然就站在他的身后。
“教义里说过,破门而入者不会得到智者的眷顾,谢谢您为我开门。”年轻人摘掉帽子,露出一副狰狞的头颅,从额头以上的皮肤都被恶心的会蠕动的紫色肉块覆盖着并散发出阵阵让人作恶的气味。
美国佬打算反抗,但还没等他的手扬起来,面前的恶心男人就已经把手硬生生的塞进了他的嘴里,嘴唇和坚硬的嘴唇根本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只是一瞬间就在他脸上开了个大洞。
没有任何反应,美国佬就这样瘫软在了地上,身体开始化作细碎的黑色粉末顺着空调屋里的排气孔流窜了出去,转瞬之间就已经消失无踪。
那个乌克兰女孩则全程在尖叫,而那个送外卖的人却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反而笑着对女孩说:“你知道吗,绝望的尖叫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他说话间,从口袋里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副胶皮手套带在手上,并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看着床上已经涕泪横流还伴着大小便**的女孩莞尔一笑:“那么,就请尽情的叫起来吧。”
这栋公寓是在贫民窟之中,外头经常有人来来往往,那一声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