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周身涌动着无数的墨痕,脑后的一环墨色道轮也波动不息,他的身后实时浮现一座万古神山,山间水墨萦回,墨中有着一尊猿猴模样的鬼神,正是上古时期的鬼神——南里鬼毫!
墨客所持的鬼毫笔笔尖,正是以南里鬼毫的毛发所炼制,如今他演化南山虚像与鬼毫虚影,与鬼毫笔沟通共鸣,宛如召唤出曾经的南里鬼毫投下至强的一击!
见到南里鬼毫的形相,黑发龙兰也略吃一惊。
南里鬼毫乃鬼中妖神,在道玄古帝的指点之下,曾以至阴之身入道,褪去鬼身,成就神体,拥有大帝战威,乃是以万古以来少有的鬼躯证道者,它的毛发,蕴含着它的半分道韵,乃是诸般万恶的克制体,能破尽虚妄。
当初的鬼毫笔,乃是道玄古帝亲手炼制,后不知如何流传至楚天明之手,成为南山之中的宝物,之后被楚天明赐予墨客。
此宝一出,缺不得道人实时双目放光,若不是正值危急关头,老毛病差点又忍不住犯了。
“给老夫——破!”墨客眸中迸发出举世的凶芒,墨流之道的威能在此刻被他推演到极致,南山虚像与南里鬼豪相融,化作绝命一击,冲击黑发龙兰。
黑发龙兰欲要防守,但他的一切道力都被姬清竹的一梦三千丈所拦。
“道友!攻击黑莲!”姬清竹清喝道。
“好!”墨客大吼回应,笔锋一转,引导墨流冲散黑发龙兰的形体,化为漆黑的古龙,张牙舞爪地贯穿赤炫血莲。
“给老夫成啊!”诸般墨流皆系于此,墨客口喷鲜血,这一击,将以他部分生命力为代价引动!
“值得吗?墨客!”黑发龙兰的声音从几欲溃散的赤炫血莲之中响起,只见丝丝缕缕的无明天之焰从虚空之中钻出,与黑暗道雾之中缔结,化作一双魔手,摘取向墨客的后背。
“能杀你,便值得!”墨客低吼道。
“呵呵……”黑发龙兰冷笑。
“不好!这黑炎魔爪……”姬清竹空灵的嗓音之中,不免透出几分焦急之色,“梦道无法阻他!墨客道友……你……”
“无妨,他已出绝招!看来确实被老夫逼上末路,不亏,哈哈哈!”墨客大笑,浑然不顾身后那雷厉的绝命手段。
“老头子!”捞尸人心中一紧,墨客始终是他父亲,岂有道理看其深陷绝境?
“黑炎之主,先过小佬儿这关!”捞尸人演化南山古道,从百里开外出手,以迅雷之势推动天地大势,一时之间,大道冲溃黑暗道雾,空间之中好像涌起了一片死海,死海之中,有人驾一叶扁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撑竹篙而来。
那人随着捞尸人的南山古道的推进而不断凝实,最终隔着无尽虚空遥遥一点。
“南山尽头……是墓洲!”捞尸人怒喝道,引导此击打出之后,整个人好似更为苍老,此击消耗之大,好似要抽空他的大道,但他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那扁舟上人的手段!
只见空间微微波动,一缕细线透过因果而来,超越一切速度,轻轻地点向了墨客身后那黑发龙兰的身影。
捞尸人竭力操控,额角青筋暴跳,汗如雨下,最终却还是点偏稍许,落在了黑影肩头一寸处。
“招式不错,但准头不行。”黑发龙兰淡淡地评价,魔爪抓入墨客后背,无明天之焰带着缕缕黑烟,纠缠在他的指尖,欲要灌入墨客的道体之中。
但就在这时,黑发龙兰却是微微皱眉,“空间切裂之道?”
空间的裂痕,来自于他与墨客之间那不足三寸的地方,漆黑的泪痕隐于黑石海幽深的环境之中,确实不难注意,但锋锐之气跨越距离直击他的大道,令他稍加侧目。
出手之人,赫然便是楚筱。
随着捞尸人不惜消耗寿命也要打出一击开始,诸尊也一下子明白,这战场,不是属于黑发龙兰,不是属于红发龙兰,也不是属于墨客和姬清竹,而是属于在场所有人。
“你们……”红发龙兰吃吃惊地投去目光,只见大帅也都已经草草处理了胸膛上可怕的伤口,正与李德焊各自酝酿着绝凶的大招。
“我们的战斗,关乎整个混方修真域的命运……”楚筱周身白衣鼓动,脑后一方洁白通透的道轮缓缓沉浮,她催动空间切裂之道阻挡黑发龙兰,本身已十分吃力,但还是艰难地说道,“哪是你一句‘修为不足’就可以让我们冷眼旁观的啊?”
“不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招数,就在此刻使出来!”李德焊咬牙说罢,便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他一手持本命黑刀“暗月”,一手持白刀“归海”,催鼓刀势之际,双刀实时聚拢。
在他的脑后漆黑的道轮舞起萧瑟的风,帝器千兵盘融入黑风刀道,风中,一尊身影若隐若现。
“刀海帝君,好!好啊!”守夜人也是刀客,见到有人能够演化出刀中帝君的虚像,自是激动万分。
却见李德焊双刀一合,刀海帝君的虚影上赫然浮现三道黑白刀轮,每一道刀轮均有磨盘大小。
“刀海——生死令!”随着他的一声怒喝,黑白刀轮应声飞出,在黑石海中撵出一道修长的辙痕,杀向黑发龙兰。
“我也来!”守夜人双手一合,缓缓拉开,两掌之间,如有无数丝线纠缠不断,“黑炎之主,囚困黄泉刀冢万年之仇,今日,尽数还来!‘墓洲……鬼刃’!”
守夜人嘶哑干枯的声线骤然拔升几度,在他的身后,同样浮现了那一尊出现于捞尸人身后的手撑竹篙的身影,与捞尸人那边不同的是,这道身影随着守夜人的出手,手中竟凭空浮现几刀黑丝,黑丝缠绕在一起,化作一柄短刀劈向了黑发龙兰。
“你们南山出来的,倒是每个人都能演化那家伙的虚像啊!”黑发龙兰额角浮现一滴冷汗,语气虽说依旧平淡,但心头却并不平静,接连两道大帝虚像的攻击,令他感到了一些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