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山啊道山……”道山,远远看去乃是一座笼罩在迷雾之中的海岛,它并不算大,但中域的天地之势却隐隐以它中心,缓缓地聚拢着。
这样的山雾,乃是浓郁的道则力量所化,若是冒然进入其中,等同于闯入一位至强者的法则领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这样的山雾,直到道山开放的时候才会缓缓散去。
道山山雾,每一年都会散去一次,但是这个层次的散去只会让山雾变得稀薄,露出一条通往大荒风云碑的道路。
而每五年才会出现一次的山雾消弭,才是道山山雾真正意义上的消散。当山雾彻底消散之后,整座道山都将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届时登上道山的人,能够前往道山的任意区域。
道山和书斋的秋名神山,也就是后来的文宗悟道峰有几分同源之处,都是一座得到了不少天才修士留下道与法与机缘的地方。在道山之中,你若足够幸运,也可以获得一些机缘,得到一些传承,更有传闻,曾有一些混方修真域的修士陨落之前会进入道山,将自己的道统或者是法宝留下,留待有缘人。
故而,道山虽小,却是大荒中最大的福源宝地,不知道有多少修士,等待着五年一次的山雾消散,期盼着拓道大典的到来。
……
孙家星舟。
“拓道大典,谁也不要去招惹楚天明。”孙家老妪沉声道,说话之间,眼中有着几分忌惮之色,“秋月,尤其是你。”
一旁的孙秋月,身躯微颤,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族老。”
孙家修士面面相觑,十分不解孙家老妪话中的意思。
有几位年轻修士愤愤不平道,“族老,那楚天明杀害了孙建仁和孙建银,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了?此事若是传出去,那孙家颜面何存?”
孙家老妪默然不应,直至气氛有些僵硬,方才是听到的一缕冰冷的声音,从她的口中缓缓传出,“颜面何存?如果要脸,便自己去寻楚天明的麻烦,只是你们记住,便是招惹他,也不要打着孙家的名声……是死是活,都要将仇与恨,断在你们自己手中。”
楚天明很恐怖,并且楚天明的恐怖已经不是她所能够抗衡的了。
幽海血魔实力如何?半步皇道境,血海化身,嗜血之道半入大道,道力对轰之下,能与常态的云流道祖战个平手。这样的修为,可以放眼大荒都是超一线的宗族先祖级别,根本不是她能够比的。
可是就是这样的战力,放在楚天明的面前,那又如何?
徒然一个笑话!
楚天明的战力,根本不能以表面实力去判断,他灭杀幽海血魔,从头到尾就没怎么出过手!
孙家老妪换位思考,若她是幽海血魔,面对楚天明那会怎么样?答案是撑不过盏茶功夫!
连她都不是楚天明的对手,更何况孙家其他人?
……
平霄殿的星舟上,黄芸儿拨弄着一朵花,把花瓣一瓣瓣摘下来撒到空中,玉手托着香腮枕在船沿上,目光迷离地发着呆。
远处,光是平霄殿自己的弟子,隔着老远看到黄芸儿,都为之感到神迷。
中域海掀起波澜,一头凝轮境的独角白鲸从波涛里跃出海面,打断黄芸儿的思路。
黄芸儿眼里有了光,面纱下的粉唇嘟了嘟,气恼道:“哼!走就走,吱一声都懒吗?”
她的脑海中不免又浮现出了化身小乞丐时候的遭遇。
平霄殿虽为星尘海第一大宗,强行与枯道院平分秋色,但其中规矩多,条条框框的束缚也不少,故而她趁着拓道大典之际,先行一步离开平霄殿进入中央大陆,想着体会体会与平霄殿内那众星捧月的待遇所不一样的待遇。
所以她一改常态,化身为一个小乞丐,入了凡尘之中。
她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世上的人,果然都是些浮于表象的庸人,对于她唯有驱赶与厌恶,直至她遇见了楚天明。
这个人,给了她一种其他人所不具备的感觉,明明很亲切,但性子里却又淡漠如水,好似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他明明在眼前,却像是飞在天上的云一样,令她感到遥不可及。
最为关键的时,当她无意之间露出自己的真容时,楚天明的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惊艳的样子,反而是说出了一句她这辈子都不会听到的……你脸掉了。
“你·脸·掉·了……”她一字一顿地嘀咕着,嘴角却是不由得浮现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忽然,她的眼角流出一缕光,抬头看向了云海之中。
只见天空之上微微波动,一道身影浮现而出。
楚天明回来了。
归来之后,并未多做停留,身形一晃,便是落入了祁天歌所在的星舟上。
黄芸儿眸中的光黯了一下。
“没事没事……他本就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合该跟他们在一起。”
黄芸儿嘀咕道,但面纱之下的嘴角,依然是忍不住扁了又扁,眸中的光,也是忍不住由黯转为幽怨。
……
落入星舟,楚天明的寒毛下意识地跳动了一下,他饶有所感地望过去了一眼。
黄芸儿眸中好似蕴敛星辰,隔着面纱,都是对着他露出一抹浓浓的笑。
楚天明微笑着点了点头,旋即收回了目光。
“楚前辈!”李乐天等人一看到楚天明,便老远过来打招呼。
“大哥哥!”祁婉儿如兔子一般蹦跳着过来,笑靥如花。
祁天歌远远地露出一抹微笑,唯独慕容嫣眉头皱了皱,看着祁婉儿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嗯,来了。”楚天明说道。
就在楚天明落船的瞬间,一道苍老的身影也是骤然出现在了甲板上,几步之间,便是也来到了楚天明的身前。
“爷爷。”慕容嫣动容,不解老人家怎么突然之间就出现了。
“慕容爷爷!”祁天歌与祁婉儿也忙是说道。
楚天明瞧去,只见来人穿着是一位健硕的老者,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外批一件宽大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