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涛听了一脸茫然的看向了袁牧野,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宫超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个朋友啊!?
这时小护士就识趣的对袁牧野说,“你先陪宫大伯说说话儿,我出去忙了,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就按铃叫我……”
小护士走后,袁牧野就看向宫泽涛说,“你好啊,宫伯父……”
“你……你……是……谁……”因为中风的缘故,宫泽涛吭哧了老半天才说出这么几个字来。
袁牧野见了不禁在心里感叹,自己之前虽说没有见过宫泽涛本人,可也知道他曾经是个动动手指就能操控别人生死的人物……现如今却不过是个瘫在床上、口眼歪斜的可怜老人。
可能是见袁牧野看向自己的眼神过于复杂了,宫泽涛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于是他立刻颤巍巍的想要去按床头的呼叫器,结果却被袁牧野一把按住……
“宫伯父……我好心来看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袁牧野表情森然的说道。
“你……不是……小超……超的……朋友?”宫泽涛费劲的说道。
袁牧野冷笑道,“当然不是了,你的好儿子都把你给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了,他又哪来的什么朋友来看你呢?我是替故人来看看你……一个早在多年前被你害死的故人。”
宫泽涛听后突然瞪圆了眼睛,满脸的恐惧……不过袁牧野料想他这辈子害过的人命绝非一条,所以如果自己不自报家门的话,这老东西恐怕是猜不出他口中的故人是谁的。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宫伯父……你还记得当年的李紫伊吗?”
宫泽涛一听脸色立刻急转直下,他的身体虽然已经不太好使了,可却还是剧烈的挣扎着,看上去异常的惊恐……
袁牧野见了就笑着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太激动了,否则可能会二次中风,到时候你的宝贝儿子可就……”
都到这个时候了,宫泽涛竟还不忘护着自己的儿子,“别……别找他……他是……不同意……的……”
袁牧野听后想了想,然后冷笑着说道,“对哦,我差点都忘了,宫超当年可是很喜欢李紫伊的,可是和自己的小命想比……一个年少轻狂时喜欢过的姑娘又算个屁呢!”
谁知这时本该感到害怕的宫泽涛却突然反手死死抓住袁牧野道,“是……是我的……我的错……别去……找……小超……求你……求求你……”
袁牧野冷眼看着眼前的宫泽涛,觉得对方这样活着既可怜又可悲,而自己目前又的确没有办法用合法的手段制裁他,因为就算他肯亲口承认当年雇凶杀人的事情,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估计最后还是得判个保外就医,根本就起不到任何惩罚的效果,所以还不如让他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呢!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笑着掰开宫泽涛的手说道,“宫超的确不该为李紫伊的死负责……因为他身上还背着孙蕾蕾的命呢。”
宫泽涛听后急得直摇头,可却因此嘴歪的更加厉害了,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袁牧野那天并没有将宫泽涛怎么样,可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宫泽涛就突发了二次中风,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
其实对于宫泽涛来说,死亡也许才是一种解脱,总好过这么不生不死的瘫在床上,还要时不时的回想一下自己这一生的罪孽……
殡仪馆里,宫超忙忙碌碌的接待着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商界政要……根本就没注意到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袁牧野正站在角落里看着自己。
和几年前相比,王潇潇的五官似乎又做了微调,看来这个女人应该是对自己的长相极度的不自信,否则也用不着老是和自己的脸过不去……
一直在迎来送往的宫超抽空儿去旁边接了个电话,谈话间竟满脸的笑意,半点也不像刚刚死了亲爹的模样,可当他挂断电话一转脸时,就立刻换上了一副悲伤的嘴脸。
这样看来这两口子还真是天生一对啊,都是喜欢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藏起来,整日戴着面具示人……到是他们只有几岁的小女儿长得非常可爱,应该尚未被夫妻二人的浊气所污染。
天黑之后,前来吊唁的人渐渐少了,宫超一脸疲惫的走到王潇潇跟前说,“今晚我自己守在这里,你先带着囡囡回家去!明天一早再过来。”
谁知王潇潇听后却冷哼一声说,“还是算了,今天晚上我和囡囡全都留下来守灵,否则你家的那些亲戚们又该说三道四了。”
宫超听后脸上有些不悦的说道,“别不知好歹啊!囡囡这么小怎么能待在这种地方吗?”
“怎么不能!?谁让她姓宫呢?”王潇潇阴阳怪气的说道。
宫超一听刚想再说点别的,却突然发现吊唁厅里竟然还有一位客没走,于是他就扔下了王潇潇,转身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袁牧野见宫超终于朝自己走了过来,于是就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看向对方。
宫超走到袁牧野的近前时,见对方似乎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
“这位朋友看着面熟,不知和家父……”宫超试探的问道。
袁牧野听后笑了笑说,“我和宫伯父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我今天过来却是替另一位故人前来送送他……”
宫超听了就点点头道,“这样啊,那不知这位故人是……?”
袁牧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走到灵前抽出三根香放在蜡烛上点燃,然后随手就直接插进了香炉中,连个躬都没鞠……
宫超见了顿时眉头一皱道,“这位先生,你……”
袁牧野还不等宫超把话说完就转过头看向他说,“宫超,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宫超听后愣了愣,明白对方应该是来找茬儿的,于是就语气不善的说道,“恕在下眼拙,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