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死了?”锐雯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张潮点了点头,很无所谓地甩了甩手上粘稠的血:“头都没了,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确实已经死了。”
锐雯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震撼:“我只是……无法相信,恺朗可是诺克萨斯新生代的领头人物,一直以来,他都是我们追寻的目标…….”
张潮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但是既然是杀手,一击必杀对我们而言基本上属于最基本的功底。”
“况且刚才似乎他在准备着某个通灵法术,所以有了分神,在这种条件下,我想杀掉他并不难。”
“当然,如果让他反应过来,正面搏杀的话,就算能杀他,想必我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锐雯眨了眨眼:“听你这么说,我都想主修刺客之道了。”
张潮笑了笑:“哈哈,你做不来的,你天生就不应该藏于阴影中做这等诡谲伎俩。”
锐雯抿了抿嘴道:“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夸奖吗?”
张潮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本就如此。”
锐雯道:“那我们现在离开?”
张潮摇了摇头,看向了那庞然巨龙:“起码,要把这个大家伙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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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潮冷笑着将尚且死不瞑目的恺朗头颅放置到了杜克卡奥的桌前。
“任务完成,不知克卡奥将军还有什么指示没?”
杜·克卡奥看过来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欣赏,他指了指恺朗脖颈处的切口,认真道:“很不错的处理手法,不过并不像我们诺克萨斯人的手段。”
张潮点了点头:“这是我从一个艾欧尼亚人手中习得的……由于我们和艾欧尼亚人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将这些展现出来。”
杜·克卡奥笑了笑,明显并不相信张潮的托词。
但他也没有太过纠缠,只是推了推眼镜笑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不想也无权去质疑你。”
“而且你既然帮我干掉了恺朗,我想最起码,你不会是他们那一方的。”
张潮点了点头:“所以,如果有任务的话,我想你最好还是快点提出来,否则我不保证这一段时间我还会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是非之地?”杜克卡奥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那精致的金丝眼镜,“没错,但我会尽量将局势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起码——不会发生太大的动乱。”
张潮笑了笑:“你也说了,只是尽量,你根本无法保证什么。”
杜·克卡奥摇了摇头:“没错,我的确无法保证什么,但现在的诺克萨斯已经成了一潭死水,我认为我有必要将它从达克威尔的独裁统治下解放出来。”
“然后呢?成为下一个独裁者?”张潮冷笑道。
杜·克卡奥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或许是的,在局势新定之处,这个国家会需要一个新的独裁者来帮助他们稳定局势,到了它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将权力归还给人民。”
张潮指了指门外,一阵秋风吹来,卷动落叶,将它们积累成塔。
他指着那塔尖说道:“高处不胜寒,当你真正站到那个位置的时候,你就再也下不来了——一直到死,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赢了,会有其他人将达克威尔推下台,就算没有,伯纳姆达克威尔迟早也有死的一天,通灵术能够延续他的寿命,但却不能使他永生不死。”
“除非他真正将自己转生为一个死人——但是没有人能够接受一个死人的统治,所以当失去了权势的达克威尔家族,将会迎来怎样的结局?我想,这不用我赘言吧?”
“没有永垂不朽的帝国,也没有永远稳固的统治。”
“而他的明天,就是你的后天——当然,前提是你们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获得胜利,否则先走一步的恐怕还要是你。
杜·克卡奥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相反还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如此,便借你吉言了。”
张潮转过身,向着门外大步走去,突然他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诺克萨斯不应该沉迷于这样的气氛中,人民也不应该成为你们手中的工具,战士们更不应该成为你们的炮灰。”
杜·克卡奥点了点头,正色道:“我对此深以为然。”
张潮正要离开,突然克卡奥再度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为什么我与你的第一次会面会定在贫民窟吗?”
张潮没有说话,默默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希望,将贫民窟彻底抹去,但是旧的统治阶级已经占据了太多的利益与话语权,我无法将蛋糕分割给底层民众。”
“除非,诺克萨斯能迎来一次大洗牌。”
张潮点了点头,丢下了一句“祝你成功”便向着门外大步走去了。
屁股决定位置,尽管杜·克卡奥说得很像是理想派的那一套,但张潮仍然并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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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克卡奥的府邸,张潮默默地盘算着自己此时所要做的事情,任务二已然完成,但是任务三仍然没有发布——他并没有如愿以偿地从杜·克卡奥的手中得到他想要的新任务。
但是现在,他还必须留在诺克萨斯,因为他无法知晓,若是杜·克卡奥在这一次的政变中死亡,血色精锐失去了领导,他的任务究竟会以一种怎样的结果而展开。
尽管历史上达克威尔才是战败者,但杜·克卡奥明显也不是胜利者,正相反,所有人都小看了的斯维因才是,而且后来不久,杜·克卡奥便也宣告失踪,这不得不让张潮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回到下榻的旅店,服务生殷切地凑了上来,这些天张潮的慷慨大方很是让这小子赚了一笔丰厚的小费。
“先生,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张潮点了点头:“来一份你们这里最拿手的炭烧火鸡,再来两碗羊肉汤,两份馅饼,送到我的房间去。”
服务生连忙跑去安排了,张潮走到锐雯房间的门口,轻敲了两下,突然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锐雯根本就不在里面。
“她这大白天会去哪里?不会是出事了吧?”
张潮想了想,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干脆追寻着锐雯留下的气息,向外追踪而去。
沿着小巷,张潮穿越了半个城区,一直到了南城的一角才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接近了诺克萨斯的城郊,有很多农庄分布着,他们是最底层的地主阶级,但是地位却又与雇农无异。
“南音最近很好,您务必放心。”锐雯的声音很温和,与平素的冷淡迥然不同。
“唉,这个混小子,自打去年离开,便再也没回来过了,如果不是军部的补贴还时长发回来,我恐怕都当他死了。”老者似乎有些不忿,冷哼着埋怨道。
不过老人家嘴上说得厉害,眼神中一闪即逝的担忧还是没有瞒过锐雯的眼睛。
她叹了一口气:“南音的妻子呢?”
老者突然面色微微变了变:“这......”
张潮微微皱了皱眉,他之前也曾从南音那里听说过,南音是诺克萨斯南部的大西庇人,那里的人普遍成婚都比较早。
实际上南音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