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事体大,下官手中权力无法给予各位大人准确答复,需回去请示我朝殿下方能定夺。”
“且容下官就此回去请示,还请各位大人海涵。”
洪堂军营中,缅甸密使一来就是整整三天时间,其间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就没有一刻闲着,都在忙于跟齐心堂、南洋商会代表们讨价还价,探讨一条条契约条款。
“这是应有之理,素松大人大可自便,我们翘首以盼大人们带来好消息。”
虽然军人身份,让唐仁他们没有兴趣和那个能力参与探讨,但是为了向对方施加压力,军队四位团长之一的石培才,还是作为谈判主官高坐堂首,此时发话表示赞同对方的请求。
“那不知石大人能否让麾下各位好汉们,在下官回来之前,保持平静,不再有其他动作,也能方便下官为这份契约奔走。”
被叫做素松的缅族文官,此时见石培才他们等神色大善,鼓足勇气提出一个要求来。
“这个没有问题,只是同样的,也请素松大人回去之后提醒你家国主,最好方圆二十里内不要再又闲杂人等出没,否则我军麾下那群毛头小子真未必能收的住手脚呢!”
即便是双方谈判磋商之时,洪堂军队夜没有完全闲着,日常该有的扫荡工作依旧进行,将士们也清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掠夺当地财富的好日子不会太长,此时还有动作,更主要是在向眼前前来谈判的密使队伍展露洪堂肌肉,同时趁机消除一些异己份子。
“那是那是,我朝殿下必然会约束好底下将士与百姓,不再各位大人门面前晃荡,引起误会的。”
表面上素松兜着笑脸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实际其内心却是充满勒悲哀与耻辱。
这片土地上,一直以来都和思考他们缅族百姓的生存之地,如今却被这群汉人将当地拥有地位的显赫之族屠戮殆尽,能带走的财货通通打包,带不走的土地庄园则被对方分发给了当地穷苦百姓。
一时间,在中高层缅族贵族士绅们人人自危之时,底层的缅族百姓反倒觉得这一群汉人军队,并不是那么的凶狠可恶啊,反倒收买了不少人心。
来时悄无生息,去时同样无影无踪,毕竟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甚至可以说是极为耻辱的事情,素松就这样悄悄带着人,在黑夜中消失在前方仿如巨兽的阿瓦城池中,接下来就看他们朝堂上最后的选择了。
唐仁他们不在意此时回去的缅甸密使队伍,带去的契约条款,最终会给缅甸王朝带来怎么样的震动和波澜,他们此时却是跟齐心堂和南洋商会的代表们一起,瓜分着这一战所带来的种种利益。
“先说好,这一万五千壮年男丁,是不可能分配给各位的,这些人口已经是我洪门所有,甚至这些男丁的家眷,若是有在各位手中的,我们也一并需要带回来。”
都是战争财战争财,即便看似贫穷荒芜的缅甸王国,接连大战所累积下来的财货物资,总收入甚至达到了百万银元以上。这还不算那些难以估价的人口基数,可以说洪门发起的这一场战争,不但没有像东北关外那场战争一样损失惨重,反而赚了一个盆满钵满,着实让人眼红。
对于其他等财货之类,洪门需求不算太大,但是对于人口这个重要资源,洪门却是极为需求的,故而一开始唐仁就先发话,将这个口子给全部堵住了,让南洋商会的代表们还没有来得及打他们的算盘,就已经没了机会了。
“这不好吧,唐团长,咱们这一路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好歹也得给咱们留口汤喝啊?”
几家商号代表,个个腆着个脸,跟唐仁讨价还价起来,而得了便宜的齐心堂代表,此时却是一句话不说,闷声发大财。
“没办法,你们各家商号需要人口,咱们洪门照样需要人口,只是相较于你们各家商号需要人口的用途,咱们洪门却是为了壮大整个团队。”
“只有咱们洪门强大起来,充实起来,各位掌柜的你们赚的钱财更多,你们的腰杆子才会更硬,不是吗?”
“当然,咱们也不禁止各位现在去周边部落村镇当中招收当地土著嘛!反正在此之前,各位掌柜们还不是一样在这里招雇工人、伙计的吗?”
唐仁摇着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方的说辞,并未给予对方任何的口风。
“再者说了,这回跟着咱们的队伍,大家夜是没有少捞好处,除去摆在桌面上的这些东西,暗地里各位斩获了多少好东西,就不需要我们点明了吧!”
等待缅甸王朝给予回复的闲暇,洪门麾下诸多团体就将这一个月来的各类收获分割得干干净净,若是让此时正因为素松带回去的契约而感到羞怒、气愤和无奈邓等情绪包围的他隆国王知道的话,说不得对方会一意孤行,宁远做拿亡国之主也不愿意在这么一份丧权辱国的条约上盖上国王印玺的。
只是,形势比人强,就算他隆国王心中藏有多大的冤屈,憋着多大等愤怒,在举国上下贵族很多士绅十之七八都一致同意这份契约签署之时,他隆的种种反抗和不甘,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哪怕他隆此时依旧还是缅甸王国的国主。
“我国国主已经同意了这份契约,并已在契约上加盖了印玺,还请各位大人过目。”
素松心里极苦,反而面上却又不得不挂着那友善热情的笑容,哪怕手中条款让他的家族同样损失不小,他却也只能陪着笑脸,毕恭毕敬地将其双手奉上给唐仁他们。
“嗯,不错!”
唐仁接过契约仔细审阅一遍,上面白纸黑字所书内容让其心情极度舒适,但是很快他又将其还给了素松。
“这份契约既然已经盖上了你国等国王印玺,也当由你国国主亲自奉上才对!”
突然转变的画风,一下子让素松愣在当场,随之而来的是压制不住的怒火与悲哀:“你们、你们怎敢如此欺辱我朝国主,枉我朝官员还认为华夏文明、礼仪之邦,原来却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