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次就有劳你了!”
遥远的山西地界,范氏家族如今的二把手,范明长子范永奎亲自拜访安徽总兵刘良佐,在其行营当中与对方面谈良久之后,直到天黑之后这才匆匆告别。
“放心吧,咱老刘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好的事情必将帮你们办的利利索索的!”
刘良佐将胸口拍的啪啪响,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随后待到范永奎离开自己行营之后,刘良佐这才将心腹叫了过来,眼带贪婪地问到:“他们这回送了多少礼?”
“将军,这回他们松的金银财货可是不少,光是银锭就有三大箱,珠宝器货也有一箱。”
刘良佐的狗头军师同样喜笑于色,嘿嘿直笑跟刘良佐汇报道。
“哦!!”
刘良佐惊叹一声,作为安徽总兵,他手中权力不算小了,可是像今日这样的贿赂手段,他也是头一回见呢!
“不过看样子,这回他们请什么帮忙的事情,怕是也不容易啊!”
转过头来,刘良佐在惊喜之后,渐渐平稳之后开始算计着对方之前的请求。
而在安徽与江苏的交界线,官道上正有一支庞大的商队,在缓缓朝着江南的方向前进。
这是北方范、两姓王氏、靳、田等七八家商号共同行动的庞大商队,商队当中的马车几乎占据整个官道上的路面,仓库那个马车轮压印在路面上的痕迹不难观察到,上面运输货物的沉重。
北方人并没有按照洪门为他们规划的提议进行,早在各家商号发现商队失踪以后,他们这些受害者就凑在了一起,商议着该如何应对这次危机。
敢于冒着杀头的风险,跑去跟大明朝得死敌进行贸易,贩运各种军备物资給清人的商号,又怎么可能轻易跟南方这群商人低头呢!
好不容易才打开了南方人的铜墙铁壁,在月港当中站住脚跟,分润大航海时代的红利,在利益面前些许的损失他们还是赔的起的。
因而,在接到月港分号掌柜们的求援之后,这些财大气粗、发着国难财起家的汉族蛀虫们,紧急商议一番之后边当机立断,一边让月港那边想办法拖延时间,一边则大家一起互通有无,紧急筹备货源,将其往南方月港运来。
为了保密,他们的这批货物走的是漕运等渠道,通过收买、影响官方的力量,直接以军粮等借口送过去,恶毒他们这些商号的东主、成员却一概不出面,除了花钱打点上下的时候。
就连押运货物的人手,也由商号伙计、民间帮派,变成了大明朝的正规军,由其代为押送,如此看来,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老爷,月港那边传来消息,洪门齐心堂的关居雄出面了,手里拿着我们的契约找我们赔偿。”
回去的路上范永奎坐在马车上,听着身边匆匆赶来的下人汇报。
“那老童是怎么回复的?”
范永奎抬头。
“童掌柜再次使用拖延计,多方又给了我们几日时间!”
“哼,终于跳出来了,这次手笔可真的很大啊!”
范永奎眼神中戾气很重,为了化解这次的危机,他们家族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不仅损失了一批价值连城的货物,随后紧急调运的物资、收买大明将领的开销,就算是他们范氏商号这个在北方屈指可数的大商家,也感到很是吃力。
“毓栋估计也快到了月港,希望他能给我们家再争取一些时间啊!”
这次搭上徽商的关系,再找上安徽总兵刘良佐,请其派出军队押运物资加急送到月港去,到时候或许北方商号损失不小,但是同样道理,南方商家也肯定要吃个大亏!
这么一批涉及到数十万两银钱的货物,财大气粗的晋商、徽商凑齐起来都十分不容易,更别说这群刚刚崛起起来的南洋商号、洪门之流。
到时候反而是他们北方商号的机会,逼迫对方拿出同等价值的银钱来收购这些货物,若是对方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银钱,那不好意思他们北方商号可不会像这群南方人一样,磨磨唧唧地给自己机会翻盘。
这样一场画面,却是发生在关居雄面对众多北方商家对峙之前,而当李天养回到月港,面见各方商号代表,与对方详谈之时,对方的商队都杀过了杭州,正在朝着月港的方向迅速接近着。
“什么?朝廷突然有大批军资运输到福建?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北方商号如此大的一支商队运动,就算挂在朝廷军方的旗下,进到了洪门实力最强大的福建、浙江一带,外卫情报系统若是还不能发现这么一支队伍的话,那他们也实在是太用了。
“属下在发现这支队伍的第一时间,就赶紧追溯对方来路,最后发现他们押运的军队来自安徽总兵刘良佐麾下,而在早前晋商、徽商中人多有出现在刘良佐的军营当中。”
安先铭作为如今洪门外卫局处长,在发现自己失职得第一时间亡羊补牢,最终还是在这支队伍还没有进入到福建地界的时候,将对方可能的目的给查了出来。
“查、查出他们这支队伍到底运送的什么物资,还有,他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还要多久能够出现在月港地面上。”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李天养没有感受到这种慌乱了,商场上面的征战从来都是不见血的,但是却从来都是致命的。
如果真要按照李天养他们预估最坏的结果的话,那么以现在洪门、南洋商会的储备,恐怕他们真的吃不下这么大一批货物,而若是动用南洋钱庄的储备的话,恐怕更会给对方挤兑的风险,波及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经融体系。
到最后,这批物资真要是北方商人的,并且他们从容地出现在了月港当中,不仅意味着洪门和南洋商会最初的打算落空,而且还可能让北方商人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在南方站稳脚跟,与南方商会分庭抗礼。
这是李天养觉不允许发声的。
“是!!”
斩钉截铁地声音,从安先铭口中吐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