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养的想法,还远远没有达到施行的地步,此时大明朝虽然天灾人祸不断,关外的女真人一直没有消停,关内的农民暴动也如同星星之火,尚未引起官服重视,也让人看不出这会是大明朝最后的安逸时光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李天养开始对未来的万一可能提前做好安排,并做好一些前期准备。
吴道福在海燕岛上建造码头据点只是其中之一,同时洪门外卫也在积极地往倭国、琉球安插人手、探子,为日后可能的行动铺好道路。
大明朝那边的噩耗也在源源不断地传来,托之前提早从龙之功,洪门虽然在实质上没有获得崇祯皇帝太多的提拔和赏赐,但是他们同样还是得到了一些无形的帮助。
比如在招募流民的事宜上,洪门齐三他们终于不用再遭受来自官府方面的责问和敲打了,反而现在陕西布政司却是热烈欢迎齐三他们到其地招收难民的。
齐三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洪门收入麾下的命运,随着洪门的强大、李天养的远见卓识,其实齐三早就有心想要投身到洪门当中来的。
只是之前的齐三,依然还有些放不下身段,又舍不得帮助洪门招募流民,一年所赚得的数千、上万两银子,这便一直耽误了。
直到这朝廷下了旨谕给李天养,余荫其子为锦衣卫百户,这个信号对于走南闯北这些年,消息和见识都灵通了太多的齐三来说,那可是不啻与李天养当初获得水师提督这三品官身。
之前李天养投靠阉党,走了捷径获得提拔,一下子迈入了封疆大吏的圈子,但是齐三虽然震惊,但是同样地他也有些不看好李天养这样行事。
越是在地方当中行走,与地方的官僚打交道,齐三也就越相信,这阉党最终不会有一个好的收场的,自古邪不胜正,总归到最后,还是会让魏逆这帮人就地伏法。
而随着崇祯二年开年大戏上演,崇祯皇帝在文华殿召集诸位阁臣,审议阉党魏忠贤逆案,一下子便将共计二百七十九人裁定六等罪,分别论罪。
其中却没有被打上了阉党标记的洪门李天养的名字,甚至朝堂当中连一份参奏李天养不法的折子都没有,其中的意味,却是深长。
经此以后,齐三最终下定了投身洪门的决定,带着他现在已经发展成上千规模的海沙帮众及其家属,一并加入了洪门。
李天养对于这么一批有生力量的加入,自然是翘首以盼,以前他也不是没有流露出过招纳齐三的意思,可是都被齐三给婉拒了,现在对方主动来投,李天养自然不会拒绝。
而加入洪门之后,齐三的地位其实没有太大变化,依然带着前海沙帮众、现洪门齐心堂下一员,做着他们习以为常地招募工作。唯一的变化,恐怕只是在收入上少了一大截,这也是他迟迟不愿意加入洪门的重要缘由。
陕西再次遭受了一次严重的旱灾,去岁又是一个全年无雨的情况,使得前岁就因为旱灾而收入大减的百姓们,今岁是真的再也过不下去了,其中受灾最严重的,却是那延安府周边县衙。
流民与日增多,跑到县城、府衙等地,寻求官府的救济,乡村当中,之前揭竿而起的王二、王大梁等匪首先后被绞杀,可是这暴动的农民队伍反而是越来越壮大了,让陕西布政司下的地方军队对付起来渐渐吃力起来。
面对府县之外聚集的流民队伍,官府其实也是十分的为难和焦灼,上奏求援调粮的折子早就呈了上去,可是上面却迟迟没有给出一个回应,让地方官府县令知府们相当急迫啊!
地方上的府库早就空了,一来自然是这些官员们中饱私囊,二来却是为了帮助朝廷筹措辽东军队的银饷,搬空了所剩无几的库银和粮仓,神展开还为此加征赋税,反逼得百姓们暴动,又哪里拿的出银子和粮食赈灾啊!
当是时,当齐三他们打着招募流民的旗帜来到各个人满为患的府县之时,这些原本哈卡很在意各自府县人丁的知府、县令们,一反常态地给予了齐三他们最大的支持。
现在这群聚集在县衙府城之外的流民,就是一个火药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暴起反抗,反身来攻打他们的府县。
相比失去流民,等到外查大计的时候被定个浮躁、不谨等评定,最多也不过是降任或是留任,那也比在自己府县中出现暴动要轻上许多。
更别说,这还是事关各家官员切身安全的大事,他们甚至还巴不得洪门将他们县城外那些衣食无着、奄奄一息地流民们全都运走呢!
当然,这里同样少不了去岁打着阉党标记的李天养,突然被崇祯皇帝点名赏赐,虽未加官进爵,但是却也让消息灵通的各个县令知府们明白,这位福建水师提督大人,与咱们这位新上位的崇祯皇帝之间,有着非一般的关系。
故而,这是齐三他们第一次招募人手如此轻松而简单,全不似当初招募流民还得小心翼翼、四处打点,同时还要说服流民么么打消顾虑,前往大元岛。
当齐三将陕西这边的情形汇报给李天养的时候,李天养却心中大喜,这正是一个快速增长洪门实力的良机。
李天养并不知道,此时陕西的灾荒,正是后世那个历史当中鼎鼎大名的李闯王起义军的源头,而现在的现实,也渐渐将事情朝着后世那个历史的方向发展着。
而他即将要做到事情,却是在无形当中,将大明朝未来的这一次灾劫削弱了无足轻重的一丢丢。
但就是这一丢丢,就真的很可能给未来带来很大的变动,正如蝴蝶效应中那那蝴蝶轻轻到一扇翅膀,所造成的影响,这谁又能说得准呢!
李天养组织了一次临时会议,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同时让在座的洪门齐心堂、匠佐坊、洪堂队伍全都动员起来,为即将到来的流民大军做好准备。
同时,李天养一封信鸽,飞往月港,事后这封命令很快到了齐三的手中,接到李天养手信之后,齐三更是不遗余力地大肆招募起流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