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早朝,天启小皇帝依然不见人影,这已经是天启朝种上下官员们习以为常的事情了,而且说实话,就算小皇帝哪天心血来潮想要上朝,他身边的魏忠贤反倒担心底下那些东林残党们会突起发难,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顾相,上次所言之事,今日还请您老多多照应一二啊!”几日时光,前番李天养所见那位高傲自省的老公公李永贞,带着一叠奏章放在首辅顾秉谦的桌前,轻轻拍了拍奏章说道。
顾秉谦抬头,望着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魏忠贤公公心腹,脸上客气的回答:“此事本来事关重大,好在对方有献地之功,当是无碍!”
“那就好,那咱家可就先谢过了!”李永贞听得此言,心中高兴,脸上得笑容自然更加亲切!
待到李永贞兴高采烈走出御事房中,顾秉谦拿起奏折一一查阅,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封奏折中就是礼部右侍郎冯铨的奏折,上面所书正是前两日李永贞对自己所言之事:大元岛上一伙海客归附,并带有战船百余艘,战士数万人,连同大元岛上开发土地数十万亩地!
按说,这本是一件好事,这些年来朝中已经失了进取之心,多少年了再也没有往外扩张,反倒是如今辽东战局紧张,国家军队步步后退失了不少土地,却也正好让朝中因此兴事振奋一二,以涨国势!
奈何此事最大的障碍在于李永贞为这伙归附海客首领所求职位,却是那水师提督一职,以一介草民之身陡升高位,朝堂中怕是非议不少。
好在这海客首领还算机灵,投效朝廷之时带了一片土地过来,大元此岛大家其实也是有所耳闻,岛上据说穷山恶水、瘴气横行,但是好歹至今也并没有归于朝廷掌控,多少让自己操作此事有了口实:“以此大元岛之位置所在,许他一个福建水师提督应该问题不大!”
言及此事,顾秉谦在冯铨奏折上写了一个“可”字,然后放到一旁,等会儿自有侍从将之下发出去!
李天养他们提心吊胆至今,却不成想此事在李永贞操作之下,却也如此轻松就过关了,等到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却已经是要他准备第二天上朝,接受旨意了。
幸亏李天养此时来得正式时候,自“六君子”惨案之后,东林一党在朝堂当中的喉舌几乎被阉党一伙清扫一空,内阁六部几乎也是被他们把持,偶有御史等人反对,很快就被阉党之人给驳了回去,并无碍此事整体进度。
“宣大明琼州潭门人士李天养进殿!”
清亮的声音传到很远,李天养整了整身上这身新买的衣裳,自觉没有什么纰漏之处以后,朝着身后随着他一起进殿的马耀、莱克.巴顿等几个土著族长再次叮嘱了一番之后,才带头往前方的宫殿行去。
之所以带上了马耀和莱克.巴顿等族长,一来自然是想要让他们看看所谓的大明朝堂是何等显贵之地,二来也是想要向朝堂中的众位官员们证明,自己对于大元岛的掌控,不是嘴上言谈而已。
殿上皇座天启小皇帝难得的上了一回早朝,不过看他百无聊赖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朝堂上的诸般大事。
“草民琼州潭门子弟李天养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万万岁!”李天养领着几位土著族长在群臣中三叩九拜,生怕自己动作不到位,或是身后几个土著族长图绕闹上一出,好在事前的准备还算充分,到得此时也还没出问题。
“平身!”旁边小太监得到示意,宣李天养他们起身,李天养他们这才姗姗起身。
不过天启小皇帝见到李天养深厚这几个样貌奇特,一脸带着各种图案文身,身穿兽皮所知衣裤的土著族长给勾起了兴趣,带着好奇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这也是李天养特意施为,虽然大多是银钱已然作为孝敬之资贡献给了石元雅、李永贞等人,但是给这几个土著族长们置办一身新衣裳,这点银子李天养还是拿的出来的。只是看看土著们脸上所刻纹身和他们日常举动,李天养心知,就算给他们置办再好的衣物,怕也是无济于事,因此他干脆就不给他们准备大明衣衫,反让他们穿着岛上平时的衣物展现在大众面前。
“诸位爱卿,这便是那所谓海外大元岛上土著吗?”第一次见到土著人的穿着打扮,从小就在宫里长大的天启小皇帝颇觉稀奇的问着。
“回禀陛下,正是!”底下首辅顾秉谦躬身应答。
“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就是看起啦野蛮了些!”小皇帝兴致勃勃的点点头,评头论足的说道。
“海外蛮荒之地,岛上住民居于穷山恶水之间,生计困苦,也就这番模样了,倒是难得现在知礼守节,怕也是多得底下这位李姓壮士的教化之功啊!”顾秉谦得了李永贞给的好处,答应了人家的事情,自然要为李天养说几句好话。
“嗯不错,难得爱卿有心,寻得前朝遗失于民间之《木经》献与朝廷,也是有心之人,又有功于朝廷,就依顾爱卿所言,许你一个福建水师提督之职,望卿尽忠职守!”天启小皇帝虽然很少过问朝廷,不过多亏了李天养从坊间传闻得知小皇帝喜好木工,又恰巧在琉球王室藏宝中搜得一本前宋木工喻皓所做之《木经》一书,加上又有魏忠贤在旁美言,才有今天召见之事。
“谢主隆恩,下官必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李天养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却是这般轻松就有了定论,连忙跪下叩谢,有了小皇帝亲口所言,李天养这回到来京师的目的总算是有了定论,他那十万两白银终归算是值得了!
底下莱克.巴顿等人,除了马耀这家伙还算听得懂李天养他们的对话以外,其他人都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不过这时候他们也还在一种浓浓的震慑氛围当中,看着身边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明朝宫殿,他们的心神都还处于一片空白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