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不以赵兴斗的意志为转移,作为一个刚刚学习如何指挥战斗的长官而言,赵兴斗是不合格的。
若是他能够硬下心肠来,不去营救那艘自己走位失误的战船的话,他们也不会陷入到现在这个被动的局面,让灵活性和战斗力都堪称最强的六艘“杨帆式”战船被人家给堵住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如果,只能怪他自己过于在意麾下子弟了,将自己送上了对方的包围网当中。
最终,在赵兴斗他们千万般不愿意的情况下,他们与袁老八所率的海贼舰队在第一天的时间里,就展开了决战!
不得不决战,之前想着能凭借己方战舰的灵活性与炮火威力,在海面上与袁老八等战船进行周旋,至少在他们战船搭载的炮弹没有消耗完毕之前,不急着与对方决战。
持续消耗下去,赵兴斗他们有信心至少在决战之前,他们能让袁老八的船队折损13以上的战船,这样能让他们在决战之时能少直面多少敌人,减少己方的损失。
可当他们这六艘主力战舰陷入重围,连他这个副团长都被围住了,洪堂其他战舰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最终的结果就是,洪堂十多艘四百料战船一窝蜂用齐射打开袁老八舰队一个缺口,直直的插了进去。
不过没有想到,这样被动的局面下,洪堂的船队因为集中突进的关系,却比以前那样被对方分化瓦解来得强大的多,因为他们的船队大多集中在一起连成一片,更利于他们集中兵力对抗敌人。
要知道,洪堂的战士们别的方面都不敢说比海贼强大多少,但是论到多人作战配合方面的话,这些海贼们还真未必是洪堂战士的对手。
而且大家也都应该知道,战阵配合,人越多越能发挥它的作用,以前的时候洪堂队员处于战船数目的劣势情况下,很多时候都是一艘战船与两三艘敌船僵持,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
但是现如今虽然袁老八等海贼数目依然多于他们洪堂战士,可因为突进进来的洪堂战船连成一片,反而让海贼们发挥不出他们人数丈的优势。
直到洪堂四百料战船冲到深处,与赵兴斗他们六艘战船接应上,他们打架在纷纷没了后顾之忧以后,将这一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特别是这回赵兴斗他们不惜血本的大规模使用手榴弹,在这种魏晋分明的战斗场景下,炸得袁老八他们所带领的海贼哭爹叫娘,好不难受!
笨港那边其实也清楚,在一方诸侯面前,洪堂想要真正帮助琉球王国抵御住萨摩蕃的攻击,只能利用他们自己的优势,从海上想办法解决难题。
而除了水师洪堂拿得出手以外,剩下的优点也就只有他们愈发完善的手榴弹等新式火器的使用上了。
随着手榴弹在一次次战斗中经受考验,并取得不错的战果之后,洪堂对于手榴弹的重视程度也渐渐高了起来,再也没有发生最初的时候那种甚至忘记使用这一利器的情况。
而这回赵兴斗也是下了狠心,既然都已经身不由主的进入到决战了,那么赵兴斗就要为以后的战局考虑,要知道除了这伙海贼以外,洪堂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对手需要他们击败,那就是已经上岸了的倭人大军。
故而,赵兴斗他们虽然被逼进入决战当中了,但是他们也需要尽快而且尽量减少伤亡的将袁老八等海贼给击败在这片海域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洪堂的队员们已经渐渐不再将海上这种海贼视为对手了,虽然此刻包围他们的海贼比他们队伍多了至少一千出头的战士,可在洪堂战士们眼里却并没有那种紧张情绪出现。
这不是袁老八他们与洪堂的第一次交手了,多年以前袁老八的团伙曾经以数量优势,将洪堂压在地上摩擦,双方的精锐战士在交战之时打得是旗鼓相当,最后要不是琼州狂鲨突然杀到,洪堂怕是早就是他瘦猴袁老八的刀下亡魂了。
然而几年时间不见,这回袁老八他们面对洪堂的队伍时,他们第一感觉就是好强!这不是说洪堂的战士在武力上臂他们团伙的弟兄强大,而是洪堂陷入静面对他们海贼的攻击之时,表现出来的那种举重若轻,驾轻就熟的姿态,让这些海贼感觉就像在面对大明朝多年前的水师军队一样,甚至更强。
越是打下去,袁老八他们越是心惊胆战,同样数目、甚至人数更多的海贼们,在面对成建制的洪堂队员时,他们曾引以为傲的武勇和残忍,在洪堂战士面前,掀不起半分波浪。
反观洪堂战士们,一个个面色沉凝,神情坚毅,哪怕是身上带着伤,也不见他们有丝毫的胆怯和惊慌,不多时自有人接替他的位置,将他接应下去疗伤治病。
而不时在海贼群众闪动,并伴随着一片区域大批人手倒下的手榴弹,就仿佛是一颗颗催命弹一样,让这些海贼们无所是从,最终人数占据优势的海贼反倒是被人数明显少上不少的洪堂战士打得步步倒退,死伤无算。
直到天黑,原本还是被包围住的洪堂队员们,反倒因为此时大家海船连成一片,彼此无法脱离的关系,让他们的阵型在这海面上同样施展开来,杀得一片海船的甲板上血流如注。
当然,这里面流血最多的自然是海贼们了,本来就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海贼,跟一群本身就以正规军队要求和训练自己的洪堂队员们作战,又失了武器和地利上的优势,哪里还是洪堂的对手,硬生生被洪堂战士们赶着往这片连体海船浮岛的边沿撤去,走不了的则成了地上一摊摊留着鲜血的尸体。
袁老八整个人在这一个多时辰的较量之中,一下子垮了下来,失去整个斗志的他仿佛突然之间就变得苍老了好多岁,特别是他的整个精神已经崩溃,再也不是那海面上叱咤风云的枭雄人物,而是一个渐渐等死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