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演军阵,实战肉搏等等阅兵项目,随着队列通过码头的观礼台后,李天养他们又回到鸡笼港中的广场上,欣赏了一番洪堂士兵们带来的表演操练。
平日里,洪堂士兵们封闭在营寨当中训练,虽然喊杀震天,但是因为营寨中高耸的墙壁阻挡,乡亲和别有用心之辈想要有心看个热闹,但是苦于守卫深严,总是不得一见训练的真容。如今可好,当洪堂队员们矫健的身姿步伐穿梭在宽阔的广场之上,整齐一致的动作,默契配合的战阵,以及拳拳到肉的实战肉搏,总是能激起乡亲们一阵阵叫好的呼喊声和加油声。
一番热闹之后,等到这阅兵带来的余波渐渐归于平静,那也已经是天色入夜之后的事情了,虽然乡亲们都有着一种意犹未尽的新鲜感,但是在吃饭这种大事面前,其他的事情都需要给他们让道。
参与阅兵的洪堂队员已经跟随船队回到安置他们的营寨当中休息去了,但是那些围观的观众当中,却有不少的人被李天养给留了下来,共进晚宴。
晚宴上,大家讨论得最多的,自然是刚刚结束不久的阅兵,对于大家满嘴对洪堂的夸赞,李天养心中受用无穷的同时,也着力与大家客气聊天,整个场面都显得很是融洽。
“这次感谢大家给我这个薄面,出席这次我们洪堂新兵训练结业的汇演,在这里我先干为敬,以示感激之心。”酒过三巡之后,当李天养站起来举杯,向大家敬起酒来。
“李堂主客气了,您年少有为,如今洪堂又实力雄劲,以后我们大家还要仰仗您多多照应才是呢!”底下在场诸多掌柜、东主等人纷纷客气回道,参与了这回洪堂阅兵,在真切感受到洪堂实力之后,在座的所有人,哪里还敢对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海贼头子多加小看啊!
“承蒙在座的各位照顾,这几年我们洪堂、齐心堂的发展都很是顺利,虽然其中也有不少同行对我们产生敌意,但是归根到底,我们洪堂行事,从啦啊都不是霸道之辈,只是希望能给我们齐心堂的商贸带来一个安全的环境。”李天养心中颇有感慨,如今他们能走到这一步,其中遇到的艰辛,身上承受的重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果说之前,咱们在座的曾经与我洪堂、齐心堂有什么误会和矛盾的话,我希望通过手中这杯酒,咱们尽弃前嫌可好??”
“那是那是,做买卖嘛,还是以和为贵的好!”又是一杯下肚,大家一边迎合着李天养队伍说辞,一边开始细思李天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然,这回我邀请各位贵客到我鸡笼港做客,除了是请大家参加我洪堂的阅兵以外,同时我也希望能将大家召集在一起,重新制定一下如今南海海绵上的规矩!”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李天养石破天惊的一番话,让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在大家还在纷纷猜测这李天养是有其它什么想法的时候,没有想到这李天养就已经单刀直入的将它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李天养很有底气,如今他们团队的实力,然后他开会不用拐弯抹角的跟人商量事情,而是可以像陈述一个事实一样,轻描淡写的做出一些可以改变很多人生活的决定来。
“如今我大明海域海贼肆掠不断,不但给我大明百姓们带来很多困扰和不安,而且也同样给在座的各位商号们带来很多风险。”李天养看了看四周,见大家安静以对,便接着开始说下去。
“或许大家一直都在猜测,到底我洪堂跟这琼州狂鲨帮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作为同行的他们就能如此帮助我们洪堂度过一次次危机呢。在这里,我今天就给大家揭开这个谜底吧,狂鲨帮的大当家李德,正是我的父亲。”又是一枚重磅炸弹,这些年在南海界面上的海商海贼,大家其实都在议论这琼州海贼的霸主和这洪堂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随着如今李德大部南下发展,不再冒险居住在潭门之后,这个秘密李天养如今也能够坦然队伍告诉大家了。
“之所以说出这个秘密,一来我是希望通过告诉大家这件事情,体现我的诚意,二来,则是向大家阐述我这个想法的由来。”
“大家也都清楚,我父亲李德创建狂鲨帮的年份很久,早在我出生之前的几年前,他就已经在琼州海域队伍海贼当中小有名声了。因此,从小时候起,我就跟随我父亲出海做过几次买卖,不怕大家见笑,当初第一次看见我父亲他们狰狞地冲上一艘海船,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是对海船上队伍水手和商人们大砍大杀之时,我整个人都被吓懵了,整整好多天都在做噩梦,也不敢亲近我的父亲。”
“等到我年纪渐长,被我祖母她们送去启蒙入学之后,我才从圣人们的教诲当中得知,我父亲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但有违人情伦理,更是触及了我大明律法。”半真半假的,李天养如同说故事一样,将自己的经历说与在座的众人听。
“但是正所谓子不言父过,我父亲再是残忍弑杀,无恶不作,但是那也是为了养育我这个不孝子,供养我们这个家庭。世道艰难,想要有一个富足安康的生活,对于我父亲而言或许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我也不是圣人,我做不出戏说里的大义灭亲,但是我也不愿意跟我父亲一样,对着那些拿生命做赌注,靠勤劳和辛苦为生的水手们和商人们下狠手。我改变不了我父亲的想法,但是我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其他人的做法,去改变整个海面上糜烂的局势。”
“因此,在我们成立洪堂初始,我们因为当时生活窘迫的关系,做过两回无本买卖,抢劫的都还是一家商号,也就是在座谢东群掌柜所代表的吉仁堂,虽然如今我们双方矛盾已经解除了,但是很快我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请谢掌柜向你们东主带一句话,就说我鲤鱼对不起他了!”
“但是,从那以后,我敢说我洪堂就再也没有做过没有任何理由就劫杀一路海商的事情出来,之后很多次海商被我们劫掠,那都是因为他们没有依照我们洪堂的规矩办事,自以为能够逃脱我们的追杀,即便如此,我们洪堂语文从来都没有滥杀无辜,都是只劫财不劫命,而且做人留一线,我们不但给他们留下来了他们的货船,还给他们留下了足够他们东山再起队伍本钱。”
“同时,我们洪堂致力于清剿我们势力范围之内的海贼,给大家的海上航行带来更安全的环境,这些年也破见成效,对比黄海、东海等海面上纷乱复杂的环境,我们南海这地面可以说是如今大明海域最安全的海域。”
“我不是自夸啊,在座的各位跑海上贸易的自己扪心自问一下,若是没有如今我们洪堂在南海制定的这些规矩,大家还能不能安安心心的一路从月港杀向南洋去?”
“当然,在座的许多大佬们心里肯定也是不以为然,你们背景深厚,一般的海贼肯定不敢多你们动手,也没有那个实力对你们动手,甚至,你们还自己在海贼当中收买不少的打手,让他们对你们队伍商业对手下手吧!但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啊,如今我洪堂日后钥匙对你们在座等的船队下手的话,那你们觉得能拿我们怎么办呢?”李天养这话说得可是有些重了啊,把徐达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东西给抬到了台面上来,顿时有还多商号的掌柜、东家脸色不大正常,随即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天养。
“李堂主,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啊?”突然,一个语气不善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李天养的谈话。
李天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却是长裕商号的掌柜,姓项名玉卿。这长裕商号总号在山西太原,他们也就是后世颇有传奇色彩的晋商的前身之一,如今长裕商号也算是大明朝中数一数二的大商号,蜀中的茶叶,江南的丝绸,他们都有强大的驼队运送到西域去,财大气粗很显然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但凡如今是有赚钱的行当里,都有他们的踪影,远洋贸易不逊色于丝绸之路的利润,自然也少不了人家的参合了。
因此当李天养说出如今海洋混乱的内幕之时,这长裕商号的掌柜心中多半不自在了,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大商号,若是说他们与海上海贼没有勾连,那别人都不会相信的。
对于李天养他们团队,别人或许会多少有些忌惮,但是这长裕商号的掌柜背后强大的靠山和背景,又怎么会真的很害怕李天养他们这个团队的威胁呢。此时项掌柜打断李天养的话语,自然是不希望他继续说些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