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杀之声还在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营地中间突然冒出了一股股浓烈至极的浓烟,冲天而起。
吴杰这时候不见了踪影,但是吕逑他们却是还在,仅剩的两百多名特战队员,带领着剩下不多的数百乡勇们且战且退,渐渐被土著战士们打压着往中间营地中靠拢。
蓦然间,灰头土脸的吴杰又冒了出来,朝着吕逑眨了眨眼睛,随即对着队员说着:“弟兄们,乡亲们,援兵马上就要到了,大家坚持住啊!”
吴杰这话其实更多的是对底下的乡勇们说的,激起他们大家的求生欲望,至于他们特战队员,厮杀征战已是家常便饭,队员们的悍勇性子早就被打磨了出来,就算是在如此逆境之下,有着吕逑、吴杰他们在场,他们便没有丝毫动摇的。
乡民们半信半疑,不过想想土著进村之后,他们大家的命运怕是更加难堪,因此哪怕吴杰说的是谎言,大家也都宁愿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纷纷鼓起最后的勇气,协助特战队员们御敌。
还别说,虽然说大多数乡勇不堪一击,然则这数日的厮杀下来,还能活到现在的乡勇们,或多或少都被血肉厮杀激起了几分血性。因此,此时剩下的数百乡勇们,虽然没有经受过正规战斗训练,但是也已经敢于以伤换伤、以命换命了。
只是可惜的是,每每他们一群人打的激烈,往往战果却是寥寥,除了自己等人不时多出许多受伤战死者,对方土著受伤阵亡的没有几个。
但是若有特战队员在其中配合的话,战果又是不同,直面作战乡勇们不是对手,协助特战队员却又完全不同。往往一两队乡勇协助三人阵型的特战队员,就能牵制住至少五六个土著战士的身形,这使得处于人数劣势中的特战队员终于能够与多出近一倍的土著战士打成一个僵持,为营地争取时间。
不过虽然有这些乡勇们的加入,延缓了营地溃败的速度,可特战队员也不是钢铁铸就的身子。这数日以来,连番不断的骚扰战术本就让大家疲于奔命,加之就连晚上大家也睡不踏实,往往被土著时不时的夜袭所困扰,使得大家的体力、精力本身就从没有达到过巅峰。
这一番苦战下来,越是往后拖延,队员们的动作、战术也都开始渐渐走形,就连战斗直觉也都开始迟钝,应付起生龙活虎的土著战士也是愈发的困难。
吴杰此时也换了一套武器,平日惯用的双刀,在现在这个时候却是难有什么作为,还要周围的队友们不时为他抵挡身边刺击、挥砍过来的刀枪。因此,他也换上了洪堂制式的刀盾组合,跟特战队员们一起边打边退。
从高空俯瞰的话,就能发现,此时鸡笼港中的战斗,已经是一边倒的局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所有鸡笼港的队员、乡勇和村民们,已经被驱赶着集中到了以鸡笼港中那几栋三层水泥建筑为中心的区域当中。
几栋水泥建筑,本是万良他们为新建的鸡笼港所建造的粮食、物资保管仓,还有李天养他们日常办公所使用的办公地点,此时,却已成为了中队乡亲、村民们藏身之所。
不过所有到此来躲避的村民们,虽然人心惶惶,倒也还算有些次序,因为在这里主持局面的,正是好久不见的章宇彦。
本来章宇彦还想着跟吴杰他们一起战斗的,只是却被吴杰、李天养他们给阻止了,因为当李天养悄然离开鸡笼之后,那么营地中几百上千号人丁的组织工作,可就只有他能胜任了。
故此,这一段时间里,章宇彦都在营地中,为安抚村民,征调乡勇,以及吴杰他们队员的后勤保障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也正因为有了他的控制、安抚,营地中的这千多口子乡亲们,才会在这持续不断的土著骚扰当中没有出现暴动、溃散。
便如现在,坚固的水泥楼房当然是最安全的居身之所,但是却也不能装满所有的乡亲,总有人要倒霉地躲藏在周围矮小简陋的木屋当中。因此,章宇彦强力压制之下,首先被安置进水泥建筑躲避的,多是妇女儿童、以及老人,剩下的才是受伤的战士、乡勇,还有那些没有被征调的些许身有残疾的农夫。
随着战事的推移,吴杰他们的防线进一步被压制、退缩,此时距离最中心地带的几栋水泥建筑也就不过数丈而已。不时有那从外飞射过来的冷箭落在房屋窗户之上,发出砰砰作响的声音,甚至有那运气实在太差的,被从窗户间射入的冷箭伤了身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引得周围妇孺心神惶恐,惴惴不安。
一时间,几栋房屋中,积聚在一起的乡亲们低声哭泣者有之,喃喃自语祈求上苍保护者有之,小儿辈大声嚎淘者也不少,剩下的,则更多是被下破了胆,忍不住屎尿失禁的,把个本就不甚通风的房间,搞得乌烟瘴气、臭气横飞。
吴杰他们边打边退,不时还看看天色,估摸一下时间,虽然被包围,但是他的脸色上倒是不见得有多么惶恐之色。
“看时间,也该是时候了吧!”这一战,一直从早上黎明之时打到了中午太阳当顶,足有三个时辰以上的光景,便是距离他与吕逑上一次见面,说他去发送信号,也有两个多时辰了。因此吴杰此时不但两耳高数,细心倾听周围动静,而且眼睛还不时往身后的大海望去,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他关注的东西一样。
“轰!轰轰!轰!”
晴天之中,突然响起了霹雳雷鸣般的响动,随即不过眨眼之间,营地西面的围墙一段地域,突然间尘土飞扬,石破天惊,本就被这数日来连番攻打而显得破败的围墙,突然一下子就在这雷鸣般的响动中支离破碎。
许多离这一段围墙颇近的土著战士,更是被这一股股气浪、碎石碎木集中,身子不由自主的倾倒,血流如注地久久没有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