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港码头当中,二十多艘两千料以上福船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离开了笨港码头。
随之而行的,则是五六艘洪堂所属的四百料战船,到最后,码头上还停靠在岸的战船,不足六七艘的样子了。
至于洪堂驻地当中,还有多少战士,这却是不得而知了,只是一直都是如此安静,悄然无声。
二十多艘海船,本就是李天养他们为了筹建两支船队所准备的,如今正好趁着要去鸡笼港的机会,吴道福他们就此一起把它们开了出去。
最终,李天养还是决定冒险将吴道福他们给派了出来,用以支援鸡笼港、葫芦岛。
在他想来,土著如今虽在暗中做着手脚,可是在明面上未必有那个胆量跟笨港摊牌。要知道,如今的笨港,可不再仅仅是他们一家之地,当初李天养之所以执意争取把笨港联盟驻地建在笨港,现在却是有了回报。
到如今已有八十一家土著部族的加盟,笨港联盟成了大元岛上数一数二的大组织了。作为一个众多部族加入的集合体,虽然难免有着各种各样诸如爱扯皮、难统一意见的缺点,但是却也有着让许多别有用心之人无法全都拉拢过来的优势。
因此,李天养相信,至少大部分的部族成员,绝对不会、也不敢跟笨港彻底翻脸的。特别是那些小型部族,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又从笨港中获得诸多利益,他们可并不希望笨港这个好善乐施的大靠山有什么隐忧,更不可能加入到针对笨港的活动中去。
而恰恰,联盟当中,占了一半以上的部族,却是实际族人不足两百人的小型部族。
这,也是李天养敢于冒险的依凭之一。
然而,这一长串的船队并没有停靠在鸡笼港中,反而是一直东行,最终停滞在了葫芦岛海湾中那个不算很大的码头,加上原本就被吴曙禁止出海的二十多艘战船一起,密密麻麻的船只甚至都延伸出了码头区域,朝着外海蔓延。
当这么庞大的一支船队出现在葫芦岛附近的海面上时,当即就将紧紧围着葫芦岛的袁老八他们几伙海贼给吓了一大跳,急忙让出一条道路来,甚至还退避三舍,最后只是远远地严密监视着葫芦岛上的动向,再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将二十余艘海船停在了葫芦岛上之后,几艘原本跟随而来的战船仅仅在岛上呆了一个下午而已,最终混合了几艘葫芦岛上的战船之后,在深夜的掩护下,悄悄驶离了葫芦岛。
只是如今葫芦岛的外围,多被巨大宽阔的两千料海船所遮掩,葫芦岛几艘战船的离去,若不是有心人在近距离观察的话,怕是难以发现马脚。
更出人意料的一件事情是,这么一只足有千人的船队,竟然就此消失在了海面上,最后既没有出现鸡笼港中,也没有回到笨港,除了李天养和这支船队自己,怕也是没有人想到他们在什么地方了。
而此时,鸡笼港外已经被几百土著给包围住了,其中带领莱克部族,的巴顿小子,更是试探性的发动了好几次攻击,最后都被吴杰他们的特战队打退。
乡民们也被组织起来了,每人分到了一杆长矛,躲在木墙背后瑟瑟发抖,稍不注意就露出个身形出来就会被墙外的土著们抓住机会射上一箭。不时有乡民因此受伤栽倒下木墙,又引得其他乡民更加害怕,身手更是畏缩。
所有的防卫重任,最后都落在了特战队的头上,还好下面的土著人数优势不是太大,又不懂得如何攻城,因此此时彼此也就只能遥遥相望,暂时陷入一阵短暂的对峙。
笨港前几日夜里大规模出动海船的动静虽然没有惊动到各方,但是等到天色大亮之后,空旷了许多的码头还是暴露了头天夜里的行动。
只是码头上还停靠着的七八艘战船,让那些关注笨港的人摸不清洪堂驻地中到底还有多少人。
直到这几日的晨操中,暗地监视的人才发现,虽然看起来洪堂驻地中一直喊得热闹,可是那些训练的面孔,却总是那么几张。
他们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夜已深沉,洪堂驻地外面,除了几个岗哨上还有些人影灯火闪动之外,其他地方倒是寂静无声,没有丝毫动静。
突然,一道如同幽灵般的影子悄然无声地在黑暗中灵活的窜行着,顺着洪堂驻地间各种各样的阴暗、隐蔽之处潜藏住身形,渐渐朝着驻地的深处行去。
看起来好像洪堂驻地除了外面那几个岗哨以外,好像就没什么其他的防御设施了,但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许多土著或是海贼,曾经仗着自己身手敏捷,或是善于攀爬隐匿,想要一探洪堂驻地中的内容,最终都被外松内紧的洪堂队员们给逮着,给了他们不少的苦头。
可现在这道虚影,却仿入无人之境一般,没有惊动丝毫洪堂驻地中的各种陷阱、暗哨,渐渐接近了洪堂队员们的住宿区。
最终的结果,还真让他给得逞了,他不但悄然接近了洪堂队员们的住宿区域,甚至还一扇一扇窗户地轻轻扒开一道缝隙,艺高人胆大地溜进去转悠了一圈之后,才施施然从原路返回。
到得现在,洪堂暗中设置的几个暗哨点却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最后被人家悄然间翻过驻地的围墙,然后急速消失在笨港外的茫茫土地当中。
“什么??”一天之后,还是曾经那一间木屋之中,还是那几个同样的土著,只是其中多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土著战士。坐在上首那位威严中带着几分精明的老人大为惊讶的看着下方战士带回来的消息,不敢确定的继续发问:“你确定吗?”
“我敢拿我头上的脑袋做担保,如今笨港洪堂营地里只有区区一百人左右而已,而我们安插在他们队伍中的战士只是匆忙间在他的房屋里做了几个暗号,示意他们即将远行,十几日内不可能回来。”下面那位因为赶路而略显狼狈的土著战士仰着头傑傲的盯着老者的眼睛,仿佛是在无声的抗议老者质疑他的能力。
“若非他知道我的本事,也不可能将暗号留在营地当中,想来也是这笨港为了保密,临去之前对下面手下都管控得很严,让他没时间出去做暗记。”
听到战士自信的回答,老者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而在他周围的一干人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亦在等待着老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