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好事成双,午间孵化出小鸡仔本就已经出乎了李天养的意料之外,给他带了诸多的惊喜。到了傍晚,吴杰和吴曙他们更是拿着几张平整的草纸出现在李天养的面前,在他面前显摆,吵吵着这是他们亲手制作出的纸张。
看着吴杰他们手上的草纸,李天养更是不禁喜上眉梢。
草纸发黄,不如他们读书练字的纸张白皙,入手更是比较粗糙,纸面上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更是直接漏出一个洞,一看就是一个伪劣产品。而拿到手里细看的话,更是能看到纸面上海残留着许多肉眼可见的竹木残渣,用手把纸张一揉,就会像下雨一般飞起一股灰尘样的成分。如果想要拿这样的纸张作为书本所用,怕是用不了几天纸张就会自然崩解,根本继续使用下去。
现在李天养他们的队伍其实对于纸张的需求,还真的是很是迫切的。要是有了纸张,那么他们队伍的少年和女孩儿们就能正正规规地开始学习读书识字了。而不是像现在那样,一天下来就只能靠着黑板上面先生用石灰写下一行字,大家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比划,连他们自己写得对与错都没法知道,所以习字的速度一直都很缓慢。
如果能让少年们多读一点书,知道一些东西,就不会让左右转向这样简单的训练规则都要耽误他们队伍半个多月的功夫。李天养始终相信,只有读书识字,才能开拓少年们的思维,让他们更加容易学习和掌握未来所需要各种技能和知识。即使他打定了注意要做一名海盗,他也想把这份事业做得更加完美,更加强大!最起码,不会像他父亲们那样,只能在这海南岛附近打打秋风,欺负欺负一群没什么战力的海商们!
所以,他磨刀不误砍柴工,情愿花上许多心思精力,来建造一个造纸作坊,搭建一个简单的识字课堂,更是不顾不少的少年埋怨,硬生生逼着他们去读书识字。
但如果造纸作坊里的师傅们只能造出这样的纸张的话,那可真算是给李天养当头来了一闷棍。这样的纸张根本可以说是不堪重用,就连拿去作擦屁股的厕纸,都会嫌它糙的慌,稍微用劲儿就会捅破,搞得满手屎尿。
“怎么了,天养?是不是嫌我们的纸张难看啊!”吴曙岁数要大一点,为人也比较沉稳,虽然兴奋,却没达到吴杰他们那样忘乎所以的地步。看到李天养只是开心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纸张以后就是满脸的失望之色,他好奇的问道。
“恩,确实比较失望啊!你们说,就这样的纸张,能够胜任誊写课文,练习文字的作用吗?”李天养也不掩饰自己的失望,毕竟这些不是吴杰他们的错。
“嗨!那你就多心了!师傅说了,主要是咱们这些人,全是新手,造纸的工具和水池又是第一次使用,里面掺杂了太多的杂物。第一批草纸当然会是这般模样了,等过几天第二批草纸晾晒出来,那可就比这些草纸漂亮多了!”当时吴曙看着刚刚晾晒出来的草纸的时候,也是担心这样的纸张不堪使用,所以特意问过造纸师傅,他们hing回答了他,才打消了他的疑虑。
“是吗,如果真是如师傅们说的那样就好!”听吴曙解释,李天养才放下心来。
“那是当然!你就放心吧,天养,有我们帮忙操持,谅那些师傅也不敢瞎说!好歹为了他们一家的生计,他们也不敢耍什么花头的!”吴杰大大咧咧地接嘴,一直拿着手里的纸张翻来覆去的看,连眼都不瞧李天养一眼。
“恩,那就辛苦你们大家了啊!”李天养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提前说些丧气的话来,顺着他们的口风就坡下驴,跟他们打了几句哈哈。
这只是一天当中的插曲,李天养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失望笼罩了,要不是午间孵化室的成功给他打了一股气,怕是他真的会灰心丧气了。现实哪里会像小说里写的那么简单啊,每一样事物的制造都是一个摆在他面前的难题,哪怕是一个传承了上千年的造纸技术!
接下来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时光中,晚饭、晚操,最后各回各家,进入梦乡!
又是一个好天气,万里无云,太阳刚刚从地面冒出半个头来,照映得地平线上一片金光。
“你个没用的东西!叫你看顾一下你弟弟都看不好,看把你弟弟给摔的!”一个妇女的声音打破了小村的宁静:“我看你是皮子紧了,几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好赖,养你这个赔钱的东西有什么用!”
然后就是一个女童的哭喊声响起:“别打了,母亲!桃儿知道错了!!桃儿错了!”
可是女童的哭喊没有给她带来希望,反倒更激起了妇女的怒火:“错了!你那次不是说知道错了,可过不了几日你就再犯!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翻天了!”
接下来,当然是女童更加激烈的求饶声、哭声,更带起了另一个小孩儿的哭喊,夹杂着妇女气急败坏的怒吼,让村里不得安宁。
还在梦乡中的李天养,被这些吵闹的声音给吵醒了。
不用出去瞧,李天养就知道是隔壁的吴钱氏在收拾她家的丫头桃儿了。说实话,让一个才六七岁的小丫头片子照顾一个两岁的大胖小子哪里会不出点差错呢。刚刚学会了走路的小子,一天到晚的乱跑,稍不注意就不知道会溜到什么地方去,摔上一跤,磕着什么地方,那是正常的情况。
更别说他们家里,这一辈中唯一的男丁,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留给小子,把个小子养的白白胖胖;而丫头呢,则时常跟着大人饱一顿,饿一顿的,还要帮忙打扫家里家外,照顾弟弟,身子实在是单薄得紧,连力气都差点比不上才两岁的小弟,哪里能管得了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弟弟呢!
就这样,小丫头片子挨揍成了三天两头的常事,而农村里,普遍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家里人打起小丫头来向来是分不清轻重的。有时候,李天养都觉得,这丫头怕不是这钱氏生养的,要不然哪里会下这么重的手来教训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呢!反正,每天看见丫头桃儿的身上,全都是乌青乌青的伤痕,脸上的泪痕也从来没有断过,这叫李天养心里着实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