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一处立锥之地,已经足够。”龙星图淡声回道。
周愠哀叹,“你呀,总是堵得人接不下去话。”
“不近人情么?”
“倒也不是。只是……”
“我习惯了四海为家,漂泊无定所。茅屋与高门,在我眼中并无区别。”
周愠带着探究的心思,目不转睛的看着龙星图,她待人处事永远都是清冷疏离,说话总是干脆爽快,仿佛满身棱角,不会迂回与圆滑,可一旦投入公事,她又精明老练的教人无从招架。
难怪厉砚舟会疯狂的爱慕龙星图,看多了俗气普通的世家闺秀,如龙星图这般奇女子,实在是世间少有!
“王爷?”龙星图出声提醒。
周愠的目光,令她有些不舒服。
“本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对你越来越好奇而已。”周愠笑言,随即话锋一转,问道:“龙大人,不知钟楚姑娘现在何处?”
龙星图道:“我便知王爷定然会问。阿楚现今身在青峪关,牛棚藏尸案了结之后,二爷需要给军营运送一批稀缺药材,当时全国都在剿匪,匪徒四下逃散,从武阳县到青峪关沿路不太平,我便安排了钟离和钟楚护送,他们兄妹二人联手,必能稳妥。”
周愠讶然,“你让她一个小姑娘远路风尘去了边关?砚舟身边不是高手林立吗?何必辛苦钟姑娘?”
“多谢王爷关心阿楚。”龙星图拱手,面不改色的解释道,“我们打小随师父游历,所见世面,绝非养在深闺的姑娘可比拟。此去边关,阿楚心下甚悦,既可增长见闻,又可借机与厉将军和解,算是好事啊。”
周愠闻言,墨色瞳眸渐渐觑起,“厉砚白为人光明磊落,怎会心胸狭隘与一介女流计较?以钟姑娘的脾性,又怎会在乎旁人如何看待她?”
龙星图依然淡定,“冤家宜解不宜结,以我和砚舟的关系,我二人皆不希望阿楚与厉将军结怨。何况,厉将军对阿楚有救命之恩,阿楚内心其实十分崇敬厉将军。”
周愠深目看着龙星图,缄默良久,方才道:“龙星图,从始至终,你都打定主意不许钟姑娘伴在本王身边,对吗?”
“是!”龙星图直言不讳,“这个决定,既包含了我对阿楚的用心,也是尊重阿楚的结果。阿楚对王爷,只有礼敬,而无男女之情,我相信王爷所要的,应是两情相悦,而非以权压人,强抢民女!”
“放肆!”
周愠恼怒,“本王是那种人吗?龙星图,你未免言辞太重!”
龙星图拱手,“下官知罪!”
“钟姑娘几时归来?你入朝为官,钟氏兄妹应追随你来京?”
“我已经写信给他们,是否来京,随他们自愿。”
“好,本王明白了。”
周愠情绪低落,不再言语,龙星图自是懒得多说。
车厢里气氛僵持。
约莫盏茶功夫,马车缓缓停下,驾车的护卫在外面禀报:“王爷,龙大人的府邸到了!”
龙星图跳下车。
一座古朴大气的高门大宅,赫然入目。
“给老爷请安!”
大门外,八名家丁规规矩矩的站成两排,恭迎新主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