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落,暮色将起。
皇宫正阳殿。
“尚书大人,您请稍后,奴才这就替您通报一声。”
“有劳李公公。”
李喜福了福身,便快步走入内殿。
安国侯回头,望向掩映在余晖中的半座城池,刚毅的面容,尽显凝重。
不消片刻,李喜便来请人。
老皇帝周焘正在进补药膳,苍白的病容,较之早上略显了几分红润。
安国侯近前行跪礼,语气满是惭愧,“臣参见皇上!惊扰了皇上,是臣的罪过。”
“平身!”
老皇帝嗓音疲软,养病许久,只恢复了些许精神,仍是力不从心,“爱卿此时入宫面圣,必有要事奏陈?李喜,赐座!”
“谢皇上!”
李喜搬来椅子,安国侯入座,看到老皇帝这般模样,他略一思索,道:“皇上,青峪关彭卫虎元帅上报兵部,近日来番邦小动作不断,番邦士兵假扮我朝人氏,劫我粮草,掳我百姓,烧杀偷盗更是不胜枚举!”
语毕,安国侯呈上一封代表军情急报的红头奏折。
“番邦蛮夷真是愈发胆大妄为,卑劣无耻!”老皇帝阅完奏折,直接摔在了地上,面容铁青。
“番邦摩擦试探,不过是想逼皇上释放赫连叶海!据探子来报,赫连家族为营救叶海回番邦,频频煽动大臣向番邦王施压,如今番邦驻守青峪关的是叶海手下副将拓吉,此人对叶海忠心耿耿,但为人阴险,行事毒辣,彭元帅欲出兵镇压,可没有证据表明是番邦挑衅在先,贸然动手的话,又怕违背两国和平条约,背负不仁之名!”
“难道朕放归叶海,番邦便会遵守条约,不再侵犯我朝疆土吗?”
“回皇上,番邦王密谋猎王计划,一心想置皇上于死地,又怎可能为了一介臣子而放弃野心?臣以为,两国开战是迟早的事儿,关键在这场博弈里,哪国先烧第一把火!”
老皇帝端起参茶抿了一口,眉关紧锁,“太后薨逝不足一年,朕尚在孝期,怎可轻易出兵番邦?彭卫虎思虑正确,朕担不起这个骂名啊!但叶海绝不能放,朕宁可杀了这员猛将,也不能送还敌人,让敌人如虎添翼!”
安国侯思虑道:“臣有一个提议,让叶海写下亲笔认罪书,并承诺永生不侵夏!他若同意,想他坦荡心胸,必不会违背承诺,受天下人耻笑如若他不同意,那么拓吉再敢犯境,我军便拿叶海人头祭旗!”
“好!”老皇帝欣喜,“这是个好主意,朕准了!”
安国侯犹豫片刻,忽然跪下,道:“启禀皇上,臣还有一事,请皇上开恩!皇上封龙星图为明乐公主的教习夫子,怕是会惹公主不开心。龙星图虽说饱读诗书,但平日所做皆是验尸蒸骨的活计,所接触的人不是死者便是凶手,并不擅长教习诗书经文,且以龙星图桀骜耿直的性子,恐将与公主相处不睦,届时公主一怒之下治龙星图不敬之罪,朝廷便会失了一个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