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玉听闻安华锦从南书房离开后,陛下送了大批的赏赐去了安家老宅,其中,还有曾经各宫娘娘们都抢不到的好东西,便宜安华锦了,她一下子气疯了。
陛下赏安华锦,为什么?还赏的如此之重?陛下难道不知道安华锦和她有仇吗?
不,陛下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知道,还赏,难道是因为她自从进宫后表现的还不够?没抓着陛下的心?她在陛下的心里没比得过安华锦?
她越想越来气,越来气越忍不住,一下子气的狠了,动了胎气,肚子疼了起来,她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
宫女太监们都吓坏了,一溜水地喊,“顺嫔娘娘,您怎么了?”
花似玉咬着牙说,“快请太医。”
这个孩子,她不能有失,一定要保住,这是她在宫里真正立足的保命符。
于是,有人匆匆往太医院跑,有人不敢耽搁,连忙跑去找皇帝报信。
太医院的太医知道顺嫔娘娘如今受宠,见含香宫来了人,不敢耽搁,连忙提着药箱,匆匆赶往含香宫。
皇帝得到消息,大惊,立即扔了手边的奏折,也匆匆赶往含香宫。
他对花似玉的确是喜爱极了,尤其是花似玉如今怀有身孕,他更是在乎的不行,想要一个他与花似玉的孩子,最好那个孩子长的既像花似玉又像他,他光想想,就喜欢的不行。
所以,当听闻花似玉动了胎气,皇帝也吓坏了,心急火燎而去。
皇帝一国之尊,几乎与小跑着的太医院的太医同时到达含香宫,太医转头看到皇帝,吓了一跳,险些一屁股坐下,“陛、陛下!”
“磨蹭什么?还不快进去?”皇帝反而先给太医让了道。
太医连忙应是,也顾不得了,匆匆进了里面,皇帝随后跟了进去。
顺嫔已被宫女嬷嬷们扶到了床上,此时捂着小腹,一张惨白的脸,看起来满脸的细密的汗珠子,整个人如在水里泡一般,可怜极了。
皇帝一下子又惊又慌,心疼的不行,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怎么会动了胎气?”
花似玉答不出来,总不能说是自己因为他重赏了安华锦给气疯了,气的动了胎气?她只能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皇帝,虚弱地喊了一声,“陛下,我怕。”
“别怕别怕。”皇帝手足无措,只能催促太医,“快,给她把脉。”
太医院的太医连忙给顺嫔把脉,太医自然不能摸顺嫔娘娘的小手,只能用丝线缠了顺嫔手腕的脉搏,隔空把脉,幸好医术好,如此把脉,也是常态,太医很快就把完了脉,“回陛下,顺嫔娘娘是因气动了胎气,气大伤身,幸好及时传了臣来,臣这里有安胎丸,先喂顺嫔娘娘吃下,然后,臣再开一副药方子,顺嫔娘娘怕是要将养几日才能好。”
皇帝一愣,“气大伤身?谁气到你了?”
花似玉咬着牙不说话。
皇帝连忙催促,“快服下安胎丸。”
太医立即拿出安胎丸,皇帝亲自喂花似玉服下,花似玉十分配合,很快就吞了安胎丸,一点儿也不敢拿自己的肚子拿乔。
太医的安胎丸很是管用,不过片刻,花似玉便感觉自己的肚子不那么痛了,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太医也松了一口气,连忙去开药方子。
皇帝握着花似玉的手,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你告诉朕,谁气你了?竟然气的动了胎气,朕给你做主!”
花似玉不说话。
皇帝震怒,转向一旁胆战心惊的宫女嬷嬷们,“你们说!谁气了顺嫔了?若是不实话实说,朕将你们悉数杖毙。”
宫女太监嬷嬷们人人脸色惨白,瞬间跪了一大片,齐齐地摇头。
“你们都不知道吗?怎么伺候的人?”皇帝很是生气,语气带着杀气。
一命皇帝亲自派的教养嬷嬷还算比别人镇定,颤巍巍地开口,“回陛下,奴才们都没人敢惹顺嫔娘娘,只是……”她悄悄用眼风看花似玉,不敢说实话。
花似玉自然不想让皇帝知道她因为皇帝给了安华锦一大批赏而气的动了胎气,若是传出去,整个皇宫的妃嫔们估计都会笑话死她,说她到底是江湖来的,小家子气,陛下私库里的东西,爱赏给谁赏给谁,难道她能管着陛下不让他赏人?
尤其是,陛下是一国之君,上到朝臣,下到臣妇,再到一应有功劳或者会讨陛下欢心的该赏的人,都会赏,她因为这个把自己气的动了胎气,不是有病吗?
谁也不会去想她和安华锦有仇!况且,知道她和安华锦有仇的人,也没几个。毕竟,苏含劫杀案能破,其中有安华锦最大的功劳的事儿,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只会说她小家气又有病!
花似玉心中憋屈的不行,见那嬷嬷看来,她很有技巧地接过话,娇声说,“哎呀,陛下就别问了。”
皇帝转头看着她,见她一脸不想说,跟他撒娇,顿时没了脾气,“朕为何不能问?你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朕知道的不成?你知道不知道,朕刚刚听说你动了胎气后,吓死了。”
花似玉心中很是烦躁,但也知道怎么哄皇帝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佯装被皇帝逼问很是没面子地说,“嫔妾今日早上不是见到了安小郡主吗?嫔妾气不过,说了安小郡主两句,安小郡主说嫔妾不懂规矩,嫔妾心里委屈,又拿她没办法,就动了气。”
皇帝愕然,没想到,这事儿与安华锦有关。
他一时很难做出表情,“原来是这样,她说你没规矩?那个臭丫头,她才是没什么规矩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说你?”
“就是,所以,嫔妾来气。”花似玉觉得反正说起安华锦了,她动了胎气的惊吓又不能白挨,索性趁机给安华锦挖坑,“陛下,安小郡主不喜欢臣妾,臣妾真怕,她对臣妾下手。”
皇帝闻言倒是笑了,伸手拍拍她,“那小丫头啊,朕对她还是了解的。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今日主动惹了她,想必她才说了你。朕知道,有了身孕的人娇气,说不得,你放心,朕以后尽量不要她来宫里了,你见不着她,就不妨碍了。”
花似玉:“……”
她又想怒了,但怕一怒再怒,孩子真保不住了。她只能委屈地看着皇帝,“陛下!您怎么这么向着她?她气的臣妾动了胎气,您就不管管吗?不治她的罪吗?”
皇帝笑着安抚美人,“乖,朕若是因为她说你一句没规矩,就治她的罪,传出去,朕都立不住脚。今日朕与她提了你们的事儿,朕知道你一直怪她,但你要想想,若没有她,朕哪里会见着你?就基于这个,朕还给了她重赏呢。”
花似玉:“……”
这个皇帝!这个皇帝!这个皇帝!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是跟了一个什么皇帝!
花似玉要气死了,一时间脸色十分扭曲,她还保留一丝理智,不敢让皇帝看到她扭曲的脸,只能将脸埋进皇帝胸口,咬着牙闷声说,“那臣妾今日就只能被她欺负了吗?”
皇帝轻轻哄她,“这一次就罢了,左右她也没干什么,你就别气了。若是再有下次,她对你再不客气的话,朕一定帮你好好训她。”
训?只是训?
花似玉有点儿绝望,但一想到安华锦的身份,便心凉了半截,看来指望皇帝收拾安华锦,显然此路不通,她若是想要报仇,只能暗中自己动手了。
她理智回笼,乖巧地娇媚地点头,“那陛下您说话算话,再有下次,安小郡主欺负嫔妾,您一定要帮嫔妾欺负回来。”
“嗯,朕答应你。”皇帝大笑出声。
到此刻,他依旧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是一个女儿和一个小姑娘的仇,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不去的砍,他能调和的了。
他不知道,花似玉是一朵毒玫瑰,而安华锦,是一块黑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