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权力一无所知!
朱厚照愣了一愣,随即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厚照笑的更加灿烂,直比唐伯虎笑的还要灿烂!
他竟然说我对权力一无所知,这个乡巴佬,真是笑死人也!
朱厚照目光中闪过一抹寒意,犹豫要不要亮出身份来叫唐寅跪地求饶。
便在这时唐伯虎竟然主动发难道:“怎么,朱公子怕了吗?”
朱厚照哭笑不得的叹声道:“既然你说你认识小谢阁老,不妨把他找来。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见朱厚照仍不死心,唐伯虎索性心一横道:“好,朱公子且稍候,唐某去去便回!”
说完唐伯虎便转身离去。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
三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唐伯虎还没有回来的意思。
朱厚照心中不禁暗暗得意。跟朕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他本就不太相信唐寅认识谢慎,这么一试果不其然。
看来唐寅是借着机会开溜大吉了。
便在朱厚照想要向老鸨暗示,唐寅逃走,应重新揭榜时,唐伯虎风风火火的又杀回来了。
一进回云阁,唐伯虎便得意洋洋的朝朱厚照抱了抱拳道:“朱公子久等了,唐某回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朱厚照定睛一看不是谢慎却是谁。
他险些喊出先生来,但转念一想这不等于是唐寅赢了吗?
朱厚照不甘心吃瘪,遂装起傻来:“唐公子不是去请小谢阁老了吗?他人呢?”
唐伯虎急道:“就在这里啊,这位便是当朝内阁大学士谢慎!”
说完还冲谢慎挤了挤眼,示意他说两句。
老实讲,唐伯虎心里真的没底。他和谢慎刚刚结识,就要拉着谢慎出来到青楼给他撑场子,未免有些太过了。
不过那朱公子欺人太甚,他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要争一争。
咦,谢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唐伯虎朝谢慎望去,只见谢慎面色古怪,眼神闪躲似乎不敢和那朱公子对视啊。
这下唐伯虎有些怕了。谢慎是内阁大学士,在朝中跺一跺脚,整个朝堂都得颤三颤,能让他怕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吧?
“你休要胡说了。小阁老现在正伴驾左右,怎么可能来陪你逛青楼。”
朱厚照有意拿唐寅开涮,遂笑意十足的说道。
“你!”
唐伯虎怒不可遏,连忙冲谢慎道:“谢大人,你快拿出些证据堵住那厮的嘴啊,他实在是太嚣张了!”
谢慎心中悲愤不已,心道唐伯虎看起来很精明,怎么是个猪队友啊!
“伯虎兄,借一步说话。”
谢慎无奈之下只得把唐伯虎拉至一边,压低声音道:“这位朱公子是当今天子。”
唐伯虎哑然道:“怎么可能,谢大人可别唬我。”
谢慎无语,瞪眼道:“这种事情本官会胡言乱语吗,这朱公子真是当今圣上!”
唐伯虎只觉得脑子嗡的一炸,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位朱公子是当今皇帝陛下?
这不就是说他争风吃醋,把天子给得罪了?
唐伯虎原本燃起的科考热情瞬间熄灭。得罪了当今天子还想让他恢复自己的举人功名,允准他参加会试?
唐伯虎觉得命运在作祟,心中直是憋闷不已竟然一时想不开朝近旁的柱子一头撞去。
谢慎来不及反应唐伯虎便撞上了柱子,但听一声巨响唐大才子便晕死了过去。
“呀,输不起也不至于寻死吧!”
朱厚照可被唐伯虎这招吓得不浅,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还等什么,快救人啊!”
朱厚照虽然生性顽劣了一些,但心智却不坏。见唐伯虎晕死过去,朱厚照的第一反应是救人。
张永连连称是,唤了几个便衣锦衣卫前来,将晕倒的唐伯虎抬起就走。
谢慎犹豫了片刻,亦跟了上去。
“陛下,此事不像陛下想的那样”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先生不必多说,朕信你。现在救人要紧。”
“陛下英明!”
却说唐伯虎被抬到了天子驻跸的吴家,立刻便有御医前来诊治。
那御医替唐伯虎诊看过后,便冲朱厚照禀报道:“启禀陛下,此人并无性命之虞,不过恐怕会昏迷好些时日。”
得知唐寅不会死,朱厚照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臣先开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这人额头被撞成这样,创处必定会淤积有血块的。”
“嗯,你看着办吧。”
朱厚照心中已定,复又恢复了君王那深不可测的威严样子。
“先生,现在可以好好和朕说说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慎那个瀑布汗啊,唐伯虎实在太坑了,简直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现在让他怎么对正德皇帝开口?
稍稍思忖了一番措辞,谢慎沉声道:“回禀陛下,是这样的。臣抵达苏州后住进了陈家,与陈少卿共去沧浪亭游园。那宅子主人姚员外姚舜之对臣和陈少卿热情招待,并带臣二人登高赏景。这时候唐公子来到沧浪亭中,经由姚员外的引荐与臣结识。”
谢慎可是一点都没有隐瞒。开玩笑,苏州城里现在到处都是锦衣卫的人,说不定陈家,姚家外全是巡视的锦衣卫校尉,这个时候隐瞒不是找死吗?
何况,确实也没什么必要隐瞒。
朱厚照听过谢慎的描述,苦笑道:“这么说来唐寅确实没有说谎。”
谢慎暗暗腹诽道,您老人家确实有点欺负人了,把唐伯虎逼的撞柱子泄愤。
“陛下,唐寅并非有意顶撞陛下,如果他知道陛下的身份”
朱厚照大手一挥道:“先生不必解释了,朕都明白。”
“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会怪罪唐寅的。”
“陛下,臣还有一事。”
“先生请讲。”
“这唐寅本是南直隶的解元,弘治十二年参加会试因为卷入了一场舞弊案被革去功名。但这个案子疑点重重,经臣查实唐寅并未舞弊,还请陛下开恩,恢复唐寅的举人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