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锦地衣丝步障。
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
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旋暖熏炉温斗帐。
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宫室内烛光摇曳,帷幔中一双人儿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的人影跟着模糊了不少。
正德不知与刘莺儿云雨了几番,只觉得使尽了浑身气力,似虚脱了一般。
“陛下,奴奴服侍的陛下可还满意?”
刘莺儿许久未尝人事,这番破荒自然是如决堤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正德年纪轻,气血旺盛这才经得起一番折腾。若是年岁再大些恐怕真遭架不住。
“你很好。”
正德眼中闪过欲火,但随即消散。
他实在太累了,今夜不行,真的不行了。
“陛下,奴奴身份卑贱本不该奢求这许多。可奴奴希望能够常伴陛下左右。故而希望陛下能给奴奴一个名分。”
刘莺儿笑着推了正德一把,这叫正德皇帝目瞪口呆。
他备位东宫以来便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他,因为他的身份贵不可言。
可眼前这刘莺儿却敢于和他开玩笑,这让正德的心中暖暖的,感觉到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臣民们供奉在宫禁的一尊泥塑。
“朕答应你。不过,朕暂时不打算回宫,故而册封一事还得等等。”
正德攥住刘莺儿的手,笑着道:“你可不许怪朕。”
刘莺儿咯咯笑道:“陛下说笑了,奴奴不急。”
“那就好。”
正德半坐起身子,端了杯水呷了一口润润嗓子道:“朕喜欢这里,希望在这多住些日子。”
“陛下喜欢住多久,奴奴便陪陛下住多久。”
刘莺儿靠在正德胸前柔声道。
“你啊!”
正德无奈的笑了笑,不再多说。
二人便这么靠着睡到天明。
钱宁和值侯太监张永早已等在宫室外。
“进来吧!”
张永和钱宁得了吩咐皆是快步进来。
正德揉了揉惺忪睡眼,坐起身子来。
见刘莺儿睡的正熟,正德不忍心叫醒她未将压在刘莺儿身下的衣袖抽出,而是低声吩咐道:“愣着干嘛,寻个刀来把这袖子裁开。”
天子宫室除了正德的那柄佩刀再无其他刀具。
钱宁深得天子信任,也不顾忌便去取了那佩刀恭敬递到正德手边。
正德抽出佩刀小心翼翼的割开了袖子,这才成功抽身,跳下床来。
“钱宁,你这次有功当赏,说吧你想要什么?”
正德心情无比的好,自然要开始奖赏钱宁这个办事的。
“嘿嘿,陛下只要高兴臣就高兴,臣不要奖赏。”
正德踢了钱宁一脚笑骂道:“你个贼杀才,真会拍马屁。不过你拍的朕很舒服。”
“陛下要把刘娘娘留在身边,也可以多一个体己的人,这是大喜事啊。”
正德噫了一声道:“你改口倒是快。”
钱宁拍马屁道:“侍奉过陛下的自然该称娘娘。”
正德挥了挥手道:“别耍嘴皮子了,快服侍朕更衣。”
钱宁立马取了龙袍和张永一起服侍正德更衣。
在豹房时正德十分不喜欢着龙袍,但今日情况特殊。因为今日小谢先生要来给他授课。
若是李东阳和谢迁,正德自然懒得搭理。
不过谢慎不同,这是廷臣中少数几个得到正德欣赏的。
换好了龙袍,正德阔步走出宫室,到正门时又吩咐道:“照顾好莺儿。”
相较于紫禁城,豹房的布局更为随意。加之此时豹房不过修建了十分之一,除了几座正殿还有些皇家气场,其余的看起来还不如寻常富商宅邸。
不过对此正德并不在意,他只在乎自由。只要别让腐儒那套束缚着他他就觉得十分畅快。
来到偏殿,正德顿了顿道:“先生已经来了?”
当值内监恭敬道:“回禀陛下,小阁老已经在偏殿中了。”
正德便迈开步子,走进殿中。
照理说经筵应该设在文华殿,不过现在正德搬到了西华门外的豹房,别说文华殿了,连紫禁城都躲得远远的。
在这种情况下,谢慎也只得退一步,主动来豹房为正德授课。
当正德皇帝走到近前时,谢慎立马起身冲正德行礼。
因为他是帝师,故而除了大朝会不需要冲皇帝跪拜,这也算是恩典了。
“先生今日要给朕讲什么?”
正德面露微笑,淡淡说道。
谢慎此行当然不是为了给正德皇帝讲授什么儒家经义,而是为了向他引荐一人。
“陛下,臣愿向陛下举荐一人。”
“哦?”
正德皇帝饶有兴致的问道:“先生怎么想起举荐人才了。难道我大明朝科举取士都不够用了吗?”
谢慎拱手道:“陛下,我大明科举取士取的是官,但却不取吏,对于已经跻身官吏系统的更不具备筛选功能。”
正德若有所思道:“这确实是弊端。许多能人不能为朝廷所用,可惜了。”
谢慎恭敬道:“臣这次为陛下举荐的便是一能臣,如今官拜蔚州指挥佥事。”
“先生便别兜圈子了,这人叫什么?”
正德被谢慎吊着,早已难耐便催促道。
“此人名叫江彬,已经侯在殿外。”
“快宣!”
正德摆手道。
“宣蔚州指挥佥事江彬觐见。”
随着御用监太监张永的高声唱诵,身着戎装的江彬迈着方步走入殿内。
在距离正德皇帝还有十余步时江彬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臣蔚州指挥佥事江彬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彬本就长的龙精虎猛,加之其样貌俊秀更是讨正德皇帝的欢心。
“起来吧。”
江彬站起身来恭敬的束手而立,谢慎冲他提点道:“陛下想知道如何能够去除北患。”
谢慎分化离间朵颜三卫与鞑靼人之计一度起到了奇效,使得大同宣府一代的压力大减。
可这毕竟不是根治之法,鞑靼人仍然不停的骚扰北疆。
正德又是好胜心机强的,受不了鞑靼人这般在面前耀武扬威,便一度起了御驾亲征的心思。
在原本历史中,江彬就撺掇正德北巡,与其等着历史重演,倒不如听听江彬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