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骑的兴起,一行人索性出了庄子,去往山上的云慈寺。
王家是科举世家,在余姚城附近名声很大。云慈寺的香火钱有大半都是王家出的,故而王守文才会傲娇的拍着胸脯保证,众人去了云慈寺可以敞开了吃斋饭。
谢慎倒是不觉得有何欣喜,斋饭这种东西得看谁来吃。王守文这样吃腻了山珍海味的世家公子哥儿偶尔吃一两顿斋饭或许会觉得眼前一亮,可谢慎这样天天吃咸菜米粥的穷苦寒门子弟,再去吃油星不沾的斋饭那就是一种折磨了。虽然不至于反胃,但却是丝毫提不起兴致来。
云慈寺距离王家的庄子并不算远,众人行了不多久便来到了寺门前。
纷纷踢蹬下马,将马匹交给仆从栓好,几人前后脚的进入了云慈寺。
由于相对位置较偏僻,来上香的百姓并不多。一进入寺中便有一个小和尚凑了过来,双手合十道:“几位施主请随小僧来。”
谢慎心道这小和尚应该是认得王守文故而态度才会这么好。
经山门穿过重重殿堂,一行人在主殿大雄宝殿前驻足。大雄宝殿左右是配殿枷蓝殿,祖师堂。那小和尚冲众人行了一记佛礼便转身进入正殿了。
“咱们好端端的来寺里做什么?”
谢慎有些无语,这个王守文不会信佛吧?难不成他想要这云慈寺的主持出来给他们渡上一渡?
若是放在以前谢慎对求签解签肯定是不信的,可穿越后他却不敢再下这样的定论。
难道真会有一些超自然的现象发生?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大门才重新打开,小和尚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守文立刻当仁不让的走了进去。
正**奉的是释迦摩尼像,大殿两侧各九尊罗汉像,法相庄严极为肃穆。
众人皆噤声缓步前行,在供香客跪拜许愿的蒲团前停了下来。
正在敲木鱼的主持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淡淡道:“几位施主请自便。”
谢慎这才明白王守文拉他们来这云慈寺是来许愿的,当即松了一口气。
谢慎学着王守文的样子取了一炷香点燃,之后跪坐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跪拜许愿。
他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科举高中进士。
一旁的水芸则是满脸紧张,嘴唇都有些泛白了。
谢慎许好愿她还闭着眼睛,谢慎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等着。
等到众人都许完愿,依次出了大雄宝殿,王守文才道:“这里许愿很灵验的,不过千万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众人正要离开,忽然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匆忙的从偏殿窜出,急不可耐的往后院走去。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谢丕却是看个分明。他大呼道:这不是曹主簿吗”
他话刚说到一半,便被谢慎捂住了嘴。
“寺院之中休要胡言!”
谢丕连连点头表明他不会再大喊,谢慎这才松开了手。
谢丕一脸委屈的道:“刚刚那人一定是曹主簿,慎大哥你干嘛拦住我!”
谢慎心中一阵无语。他心道这谢丕智商很高,情商真的是零啊。刚刚那人便真是曹主簿,谢丕那样喊出来,岂不是整个寺庙里的人都知道了。
就曹主簿刚刚那样衣衫不整的样子,要是爆出了什么桃色事件一定会在余姚城掀起轩然大波。
曹主簿怎么也是余姚县的三把手,除了吴县令和姚县丞就属他最大,得罪了曹主簿,他们三个童生便有罪受了。或许曹主簿无法在县试上加以刁难,但可以在别的地方设槛设障啊。谢慎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考试便被排除在余姚县士绅圈子之外。
“刚刚曹主簿衣冠不整,不会是”
王守文也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开始脑补揣测了起来。
谢慎咳嗽了一声道:“这件事情你们就当没看见,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空蒙书堂三学子并着水芸一起出了山门,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上马。
谢慎天资本就聪颖,在水芸的指导下已经基本掌握了骑马的要领。只是他现在还无法很好的驾驭胯下坐骑,需要有人在一旁指点。
他们用了一炷香的工夫返回了庄子,老管家早已准备好了吃食,谢慎却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立刻返回余姚县城。
王守文大惑不解,这才来了一日谢慎怎么就闹着要走?
不过他还是听了谢慎的建议,选择回城。原因无二,就是因为谢慎强大的气场。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众人选择搭乘来时的马车。
随然马车在返程途中曾陷入泥坑出了一点小意外,但总算在日落闭门之前回到了余姚城中。
“慎贤弟,刚刚你那么急着回城,是为了什么?”
王守文憋了一路再也忍不住,终是问了出来。
谢慎连连摇头,顿声道:“难道守文兄没发现那曹主簿从偏殿出来时衣衫不整,并且胯裆还沾有污渍吗?”
谢慎这么一说,王守文恍然大悟。
“可是今日这云慈寺中除了咱们便没有其他香客了啊。这寺庙之中都是和尚这曹主簿不会是个兔子吧?”
王守文一下惊呼出声,这个念头实在太可怕了,他都不敢再去回想。
“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谢慎讪讪一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何况在明代,达官显贵都有恶俗的癖好,不少人是男女通吃。
如果这曹主簿真的有断袖之癖,那么他去往云慈寺玩和尚也不是没有可能。
嘶,这个曹主簿还真是重口味啊。
从曹主簿刚刚惊慌失措的样子可以看出,有更重要的人要去云慈寺拜佛,故而他才会连忙躲到后院法堂。如果谢慎一行人被曹主簿看到,那么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这可如何是好,求佛没求成,倒是平白无故的惹了一身的骚。刚刚那曹主簿一定听见我的声音了,这事情若是让大兄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
王守文脸色煞白,心情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