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母亲笑了笑，对曾老板说道：“这大清早的，本来不想说不吉利的话，‘满天星’的李满天当初多牛呀，现在还不是被一锅给端了？我劝你还是早点改行的好。”
看来满天星KTV和李满天，在省城还是很有名气的，连卖早点的中年妇女都知道。
曾老板讥讽道：“他牛什么，他是个只有二两的量，非得说自己能喝一斤半。再说了，我们可是做正经生意了，歪门邪道从来不玩。”
“做正经的生意。一个女孩子一个月能赚那么多？”
“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有钱的人多，任性的更不少，你们家小艳要是到我们公司去，要是碰见大款，人家一个打赏，说不定一个晚上就能赚十万呢！”
母亲瞪大眼睛看着他：“曾老板，你到底是开什么公司的？”
“妈！”在前面卖包子的小艳突然喊了句：“啰里八嗦的，有完没完了？”
看来小艳对这个曾老板很不待见，非常讨厌自己的母亲跟他扯淡，弄得母亲一脸通红。
曾老板却笑道：“小艳，你是给我们网络主播有偏见，没事的时候上网查查，我们旗下的主播一姐，一年收入不下百万！”
现在我才听，原来这个曾老板是搞网络直播室的，我知道那些美女主播挺赚钱的，但没想到能赚这么多。
小艳并没有理会那个曾老板。一心去卖自己的包子，她母亲有点尴尬地对曾老板说：“曾老板，你们慢吃。”
说完，小艳的母亲就离开了，曾老板这时才把那女孩子从自己腿上放下，估计那个女孩子也是他们公司的主播之一吧？
话说这个曾老板也够狗血的。他如果真的想让小艳到他的公司去，就不该当着小艳母女的面，把那女孩子抱到腿上坐着，看他那副样子，难道小艳的母亲就不会想到，总有一天自己的女儿。也会被他这么抱着坐吗？
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亏他还是个老总，这点社会经验都没有？当然，也许他就是在这里装逼，根本就没打算让小艳去做主播。
我估计这个人可能就住在附近，而且过去过得一定不是很好，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就到处人模狗样地显摆。
我的早点吃的差不多了，喝完小瓦罐里的汤之后，立即对着小艳的母亲喊了一声：“老板娘，结账。”
这时小艳转身走了过来，我还以为她是来收我的钱的，没想到她直接走到后面，背起画夹拿起颜料盒，看样子也是准备去考试了。
小艳的母亲过来，从我手里接过钱之后，小艳已经从我的身边走过，朝店外走去。
“好好考，别紧张。”小艳的母亲一边接过钱，一边回头对小艳喊道。
小艳根本没理她，估计是刚才对曾老板的余怒未消。我背起画夹拿着颜料盒离开的时候，看到门外进来了三个手臂上刺青的年轻人，他们刚好在门口喷到小艳。
其中的一个说道：“妹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上学？我们还准备来看看你呢！”
小艳并没有搭理他们，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看来他们都是附近的邻居，刚刚也就跟小艳开句玩笑，可看到我和小艳一样的装束，从里面出来时，其中的一个看我有点不顺眼。回头对小艳说了声：“妹子，怎么把男朋友带到家里来了？”
小艳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而我一声不吭地朝外走去，没想到他们三个忽然一字排开，把我拦住了。
我站在原地等他们走，他们又不走。我想走出去，他们又拦着。
这是小艳的母亲过来说道：“哎，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人家是店里地客人，你们拦着干什么？”
他们三个好像还不死心，回头看了一下小艳，这是小艳已经走到好远。明显我跟她就不认识，那三个小混混才闪开一条缝，我只好侧着身子，从他们身边经过。
走出小店之后，因为我还没有到学校看过考场，怕时间来不及。所以一路小跑朝前跑去。
那三个混混看到我的样子，估计以为我是在追赶晓小艳，竟然尾随了出来，对此我恍然未觉，快到考点学校门口时，小艳忽然转身进了路边的一个副食小店，无意中看见她买了一瓶水，我才想到自己也没带水，于是走进去买了瓶红茶。
小艳此时已经转身离开了小店，等我买好红茶转身出门时，那三个小混混突然挡住了我的去路，这时我才知道。他们是一路跟过来的。
距离考试时间还有三十分钟，我们的考点是设在省城的一所大学里，这所大学场地很大，光校区就有四个，我还不清楚我的考区在哪里，所以没有心情跟他们废话。
出门后我尽量避开他们，准备朝其中的一个校区走去，三个混混其中一个立即挡在我面前，伸手拍着我的肩膀问道：“小子你谁呀？”
小艳已经横穿过马路，朝那个校区走去，我至始至终都没跟她说一句话，却被这三个混混莫名其妙地纠缠住了。一头怒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我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一个直拳击向他的面门，
“啪”地一声，那货连退了几步，“噗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我并没有去理会另外两个混混，立即准备迈步穿越马路，眼角的余光，却看到那两个混混朝我扑来。我回身就是个连环腿，“咚咚”两声闷响，那两个家伙已经被我踹飞出一、两米远，连着“嗵嗵”两声，脑袋几乎同时撞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刚好一辆轿车从路边上经过，我赶紧小跑几步从车尾越过马路，朝学校里跑去。整个校区门前已经人山人海，至少有几千人。
在校区大门正对面教学楼的门口，竖着一个宣传栏，远远就能看到上面有图解，估计是考区分布图，我正要朝前挤去时，看到迎面挤过来一个身挂工作牌的老师，赶紧问道：“老师，请问三十二考场在哪？”
老师回身一指那教学楼：“就在那。”
“谢谢。”
等我挤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四处扫了一眼。居然没有看见一个熟悉的同学。因为每天有好几所学校，在两个考点学校的各个校区设置了考点，除非是报了同一所学校，一般我们是很难和其他同学打上照面的。
这时考场的大门打开了，门口的老师和保安，一边提醒着我们带好身份证和准考证。一边疏导着同学们有序地进入。
我所在的三十二考场，设置在教学楼二楼的一间大教室里，感觉就像我们中学的会议室一样特别大。在门口检查了身份证和准考证之后，我走到标有我准考号的位置上支起的画夹，巧合的是小艳就在我的左边，我的右边也是一个女孩子。
我下意识地瞟了小艳一眼，她却对我恍若未觉，不知道是至始至终就没注意到我，还是即便认出来了也不想理我。年轻人恐怕都爱面子，或许在她看来，大清早帮着母亲卖包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面对我也没什么自信，只顾准备着考试。
想想我也是没谁了，为了一个从未相识的女孩子，刚才还跟别人打了一架，考场他们是进不来，估计考完之后会在门口遇上他们的。
这考场设置也挺有意思，由于大家的方位不同，最多只能看到左右两边的考生，要想看到其他考生的东西，必须离开自己的位置，但那是不被允许的，因为那就意味着作弊。
在考题还没出下来之前，我们三个只能默默无语地站在画架前，好在这是在等待着考试，否则就太令人尴尬了。
一会儿考试的铃声响了，老师拿着纸条走了进来，对我们大家读了一遍，然后把题目写在黑板上。我一看就懵了，题目是默写男青年侧面。
所谓的默写，就是没有参照物，没有模特的默画，完全凭自己想象出一个男青年，如果是速写的话还好，现在考的是素描，除了脸型之外，更主要的是脸部的肌肉，和光线的描绘，这对于我来说，其中的难度不小。
我只有闭着眼睛，心里想着我熟悉的那些同学，其中就包括瘌痢头、小富豪、刑警队长和阿龙，但脑海里出现的却都是他们正面的形象，很难把他们想成侧脸。
在考场里将近呆了一刻钟，我都没有提笔，等我睁开眼睛看着画夹发呆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小艳和旁边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地总是偷偷地瞟我几眼。
我忽然意识到，大概是自己闭目沉思的样子，很有男人的味道和艺术家的气质，估计她们迷上了我。虽然我对她们没有想法，但被人欣赏和偷瞟，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还故意皱起了眉头，摆出了一个自我感觉非常酷的pos，而她们俩则更加频繁地从左右两边朝我瞟来。
我心里开始嘀咕起来。等会儿考试结束之后，离开考场时她们俩都要跟我搭话的话，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