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张国位于倭国中州岛的中西部,距离京都只有三百里许,亦即是现在的名古屋一带,是一座海滨城市,就座落在伊势湾边上,面积只相当于我国常见的一个县面积。
织信家族是尾张国的统治者,织信美子的父亲织信田长乃现任的织信家族家主,亦是名义上由天皇所封的尾张国守护大臣。
傍晚,尾张国的城头上西风猎猎,深秋的夕阳余辉尽然洒落在身上,却没有了丝毫的暖意,反而秋凉直透衣襟。织信美子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宽大的武士服,稍稍露出了前翘后挺的诱人曲线。
尾张城距离大海并不远,站在城头上能看到远处的伊势湾海面,此刻,织信美子便出神地看着夕阳下金蛇乱舞的伊势湾,一柄半人高的倭刀就搁在她身前的墙头上。
织信美子虽是女儿身,不过却长了一颗男人的心,而且这颗心的志向还不小,关键此女确实有一身过人的本事,其父织信田长便曾自豪地向别人夸耀,自己有女不输男儿,并且表示,要是织美子是个男孩,他一定会让织信美子接任家主,这让织信美子的其他兄弟和堂兄弟都感到妒忌。
然而去年,优秀的美子小姐却在大明沿海遭遇了滑铁卢,尽管一开始很顺利,为家族抢得了大量的物资,但最后却被明军杀得丢盔弃甲,差点便全军覆没,就连她本人都险些丧生大海,愣是在吕宋(菲律宾)一带的孤岛躲了好几个月,直到四五月份西南季风吹起,这才得以侥幸逃回日本。
话说织信美子当初和细川武殊出到大明沿海抢掠时,一共率领十艏大船和千余人,结果回到日本时仅剩一艏大船和二十一人生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然而,对于织信美子的惨败,她的兄弟和堂兄弟们都暗暗窃喜,家主织信田长亦是十分不满,但是依旧对织信美子委以重任,甚至把尾张城的城防交给了她,因为织信田长觉得,女儿经历了这次惨败还能活着回来,方方面面都应该有长足的进步。
对于父亲的信任,织信美子感激涕零,并且暗暗誓将来要打造一支强大的舰队,再次到大明一雪前耻,为织信家族获取更多的物资,为家族争得更大的地盘。
可惜,愿望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织信美子的舰队还没开始打造,徐晋便率着强大得令人指的舰队找上门来了,并且轻松地拿下了大隅岛作为基地,还点名勒令大内氏、细川氏和织信氏三家前往大隅岛领罪。
对于徐晋的狂妄,织信田长一开始是愤怒的,织信美子的那些兄弟和堂兄弟也是愤怒的,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请缨,要求率舰队杀去大隅岛灭了明军,斩下徐晋的人头当夜壶。
然而仅仅过了八天,九州岛联军三万人全军覆没的消息便传来了,愤怒的织信田长沉默了,织信美子那些兄弟和堂兄弟更是心胆俱寒,没人再敢叫嚣着出兵。其实就连织信美子都心生惧意,她在大明时就被徐晋打得有点怕怕,现在徐晋似乎更加强大了,竟然一战就灭了三万多的九州岛联军!
所以近日来,尾张国上下人心惶惶,上至统治者,下至普通老百姓都寝食不安,生恐强大的明军舰队会突然出现在伊势湾海面。织信田长下令加固城防,织信美子更是几乎全天待在城头上,就连晚上也睡在城楼的房间中。
夕阳渐渐落到海平面上方了,暮色开始苍茫起来,这时却有一艏帆船驶入了伊势湾的码头。
“美子小姐,来人是大内氏和细川氏的两名使者,正在城外求见国主。”一名武士跑上城头向织信美子禀报道。
织信美子眸光一闪,大步下了城头,在城门处见到了大内氏和细川氏的两名使者。大内氏的使者叫大内宗盛,细川氏的使者叫细川武藏,均是两家的后起之秀。
“见过美子小姐!”大内宗盛和细川武藏分别向织信美子行礼,均目光炙炙的,毫不
掩饰眼神中的爱慕之意。
织信美子无论是容貌和出身都非常优秀,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白富美,所以追求她的男子着实不少,而且都是一些大家族的青年才俊,所以织信美子对这种爱慕的目光已经完全免役了,更何况她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
“细川阁下,大内阁下!”织信美子神色清冷地还礼,然后便直奔主题道:“不知两位所来何事?”
大内宗盛立即愤然道:“那个大明使者徐晋太嚣张了,竟然勒令我们三家的家主前往大隅岛谢罪,简直欺人太甚。只是明军实在太强大了,日前九州联军惨败,我们两家的损失都不小,所以家主派我们前来向织信国主求援。”
如今大内氏、细川氏和织信氏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确实应该联合起来对付明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织信美子闻言点了点头道:“细川阁下,大内阁下,我这便带你们去见父亲。”
织信美子转身而行,正准备带两人到国主府见父亲织信田长,城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但见十几匹劲马呼啸着奔向城门。
织信美子面色一沉,喝道:“快拦下他们。”
城门口的士兵急忙搬来一排拒马拦在路中间,然而这支马队却没有减,为那名武士瞪目狞声大骂:“谁敢拦我!”
啪……
那武士说着一鞭挥出,鞭梢准确地卷住了拒马的一边木头,顺手迅一扯,竟然把这排拒马给牵翻到一边。城门口那些士兵见状吓得紧忙闪到墙边,马队便一阵风般闯门而入。
为那名武士猛勒缰绳,胯下那匹劲马当场人立起来,出稀律律的嘶叫,足足定了数秒,前蹄才重新落地,呼哧呼哧地踹着白气,而此时,后面的十几匹马也相继勒定。
织信美子愤怒地盯着马背上那名武士,厉声喝道:“织信长秀,城中禁止驰马,你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织信长秀是织信美子的族兄,亦是织信家族的后起之秀,乃未来家主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向来跟织信美子不对付。
织信长秀高倨在马背上扫了织信美子一眼,轻蔑道:“美子,少拿着鸡毛当令箭,要不是你父亲是家主,就凭你这种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当城守?”
大内宗盛和细川武藏均皱了皱眉,前者不悦地道:“长秀君,你对美子小姐太无礼了,我作为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没错,请长秀君向美子小姐道歉!”细川武藏也沉声道。
细川长秀闻言哈哈大笑,指着两人讥讽道:“你们两个白痴别白废物心机了,织信美子不喜欢男人,她跟你们一样喜欢女人,所以,你们就算马屁拍得再溜也是白搭。”
细川武藏不由怒道:“织信长秀,休得胡言乱语!”
织信长秀嗤笑道:“你们不信可以自己问她。”
细川武藏和大内宗盛都下意识地往织信美子望去,后者冷冷地道:“没错,我不喜男人!”说完便转身而行,懒得再理会织信长秀。
细川武藏和大内宗盛两人顿时像被兜头淋了一桶冷水,垂头丧气地跟在织信美子身后往国主府行去。
织信长秀眼珠一转,对着身后两名武士打了个手势,这两名武士立即催马赶上前,抽出倭刀从身后砍向细川武藏和大内宗盛。只听得两声惨叫,细川武藏和大内宗盛两人根本没来得及反抗便倒在了血泊当中。
织信美子大惊失色,急忙抽出倭刀贴墙站稳,目光凌厉地喝道:“织信长秀,你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