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麾下的贼军本来就落于下风,濒临溃败的边缘,赵大头率一百骑生力军加入,更是让贼军如雪上加霜,有些被杀得胆寒的贼兵丢下兵器便想逃跑,不过却被徐海的督战亲军当场射杀了。
“逃跑者——死!”徐海亲手斩杀了数名逃兵,提着血淋淋的戒刀,神色狰狞地厉声大喝,总算暂时把麾下镇压住。
这时,宋大眼已经旋风般杀入了敌阵,手中差不多五十斤重的镔铁棍借着冲势点中一名贼兵的胸口,只听得卡嚓一声闷响,这名贼兵的胸口肉眼可见凹折下去,鲜血喷出近半米高,尸体像布偶般飞出了五六米远,端的威不可挡!
宋大眼胯下马速不减,眨眼间,镔铁棍扫在中了第二名贼兵的面门,那货当场面孔血爆,脖袋卡嚓的歪向一侧,估计连颈骨都被巨力扫断了,而铁棍的余势不减,又碰碎了第三名贼兵的额骨……
坦克,没错,只能用坦克来形容宋大眼,这家伙此时狂暴得如同一辆坦克,一路辗压横扫,被他那根镔铁棍碰到挨着,皆是非死即残,只是短短数息时间,便有八名贼兵死伤在他棍下。
正面的贼兵们骇得心胆俱裂,发喊一声四散逃开,竟是没有人上前阻挡,不,有一个人敢。话说徐海麾下有一员贼将叫牛翱,这家伙同样长得五大三粗,臂力惊人,擅使一把三十斤重的朴刀,人送外号牛大力。
这时牛翱便打马向着宋大眼迎上去,厉声喝道:“那蓝眼睛的杂种,尝尝你牛爷的大刀。”
宋大眼这辈子最恨别人骂他杂种,神色狰狞地一棍横扫过去,当,牛翱那把朴刀当场被震得脱手飞出。
我的妈呀!
牛将军差点吓尿,双手十指折了四根,忍痛催马欲逃,结果被宋大眼追上,一棍砸爆了脑袋,连脖子都脖缩入了胸腔之中,那胯下那匹战马悲啸着四蹄一软,直接便被巨力压得趴下。
“徐大人,你这名随丛真乃无双猛士呀!”周监军骇然失声道。
徐晋亦震撼得无以复加,如果轮单打独斗,赵大眼肯定不是谢二剑的对手,不过说到冲阵杀敌,怕是谢二剑也有所不及,俞大猷说得不错,这家伙天生就是一名冲锋陷阵的猛将。
说话间,宋大眼已经单棍匹马闯入敌营纵深地带,距离中军大帐也就差二三十米的样子了。当然,宋大上之所以这么顺利地闯入,完全是因为贼军的绝大部份兵力都被狼兵和五百营牵制了。正常情况下,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这种事太夸张了,是根本不可能的。
宋大眼如此勇猛,自然引起了徐海的注意,此时见到对方已经杀到自己的中军大帐附近,立即吩咐身边的亲兵:“干掉他!”
嗖嗖嗖……
几十支利箭立即便向着宋大眼攒射而来,宋大眼急忙挥起铁棍挡拨,不过脸门还是被一支利箭划伤,登时留下一条血淋淋的伤痕,只得策马绕开去。
“掩护大眼兄弟!”附近的戚景通厉喝一声,率着手下弟兄发起一波猛攻。
嘭……
宋大眼趁机打马直接撞倒一座军帐,加速往中军大帐前冲去,呼吸间便突进了十几米。
“拦下他!”徐海的头号马仔洪东冈厉声大喝,上百名亲兵便向着宋大眼蜂拥杀去。
“给我去!”宋大眼咆哮一声,手中的镔铁棍从身后大幅度往前抡圆了,直接脱手飞出。
呜……
那几十斤重的镔铁棍竟然打着旋转飞向十几米外那面旗杆,那呜呜的破风之声让人心胆俱颤。一众贼兵都下意识地猛缩脖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铁棍从头顶飞过。
啪啦……
铁棍的一头堪堪打在旗杆上,卡嚓一声,那根杯口粗的旗杆当场拦腰折断,绣着“天差平海大将军”字样的大旗轰然倒下。
“万胜!”戚景通振臂高呼,一众五百营悍卒亦齐声呐喊,那些狼兵见状也跟着鬼哭狼嚎,发起一波猛烈的攻击。
贼兵本来就处于颓势,眼见军旗竟然轰然倒下了,只以为中军大营都被端了,那里还有心恋战,哄的一声四散奔逃,任由督战的亲军如何弹压均无法挽回了。
徐海见大势已去,再不跑怕是性命难保,只得在亲兵的护卫下,向着临山卫的方向落荒而逃。
“哎,谢小子,那大个子比你还勇猛哟!”双刀女子对着谢二剑扬了扬下巴,揶揄般道。
谢二剑没有理她,探手取了得胜钩上的燧发枪,迅速地装弹,瞄准,枪口直指众亲兵簇拥之下的徐海,这货今日穿了一件金光闪闪的锁子甲,实在太好认了。
谢二剑双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枪口随着徐海身影迅速移动,果断扣动了板机。
砰……
滚烫的铅弹从枪口激射而出,只见数十米开外的徐海身形明显颤了一下,不过却没从马上跌下来,反而夹马加速狂奔。
谢二剑遗憾地把燧发枪重新挂起,刚才那一枪中是打中了,可惜没打中要害,正打在徐海的肩头上,估计被锁子甲挡了一下,杀伤力很弱!
“追!”徐晋一声令下,率着五百营的弟兄追了下去。
“哎,等等艾!”双刀女子脚下如飞,追了上去,她披着的那件红披风就好像一面醒目的旗帜,一众狼兵马上像潮水般跟上。
见到贼兵败退了,余姚县城头上的守军和百姓们欢声雷动,县令仇禹畅快地仰天大笑道:“徐常胜,果然命不虚传,总督大人用兵如神,用兵如神啊!”
显然,仇禹以为这支狼兵正是徐晋派来偷袭的,哪料到只是适逢其会巧合罢了,当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万胜,万胜!”城头上的欢呼如山崩海啸一般。
谢迁这老家伙却是拉长了老脸,皱眉看着城外高高飘扬的“徐”字帅旗,喃喃地道:“这小子打仗倒是有点门道,奈何是个惯会媚上奉迎的腻臣。”
谢迁这句话虽是自然自语,但声音也不算小,至少旁边的仇禹就听到了,仇县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这货反应倒快,立即便恢复如常,只装作没听到。
谢迁显然并不在乎,或许就是故意让别人听到的,他斜了仇知县一眼,老气横秋地道:“打开城门,老夫倒是要见一见这位徐常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