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外必先安内,天仁宗内忧外患时刻,夜芃火速集权,六亲不认异者全杀之下,很快大局稳定。而因为所在益州权益深受重创的三大天宗开召开紧急会议,开始派人进入调查。
实际上,早在云都暴乱的时候天仁宗就在追查敌人线索,目前已经确定是权术宫所为,但目标被追至一处山谷时行踪突然消失。
这里是三州连界之地,崇山峻岭人迹罕至,夏木葱葱深草郁郁,蝉鸟凄凄猿兽栗栗。深入,是与世隔绝的一方山谷,两面山脚夹缝可以进入,一面藏云天堑深不见底。谷地平坦,但却是毒雾迷漫的沼泽地。
翻山越岭地,天仁宗人进入幽谷——当地人称三生谷。一路走来,藤遮树挡举步维艰,青萍掩路热沼泞泥,还要堤防时不时蹿出的毒蛇猛兽,天仁宗一众苦不堪言。
“他娘的,我们都搜查三天了,对方一大伙人不可能藏得住,会不会已经逃出去了?”
一小队人坐在草地稍作休息,三天下来一点线索没找到,很是怀疑在做无用功。
“不会,两面出口都有我们的人把守,除非他们跳崖。”
与此同时,山崖也有一小队人在查探,可惜云雾深厚看不清下方情形,崖边一块空地上,一棵洗松亭亭如盖。熟话说,大树底下不长草,洗松更是其中佼佼者,很多人还称它为吸松,因为洗松抢食养分的能力独树一帜,根延所至之处,没有其他草木生存。三五人围在树荫下解决午饭,顺便互通他们所知道的美妙去处,不时会响起一阵哄笑声,还有吃腻了干粮的人去打野味。
——没人注意到,洗松的枝叶在无风而动,空地凸起微不可查的长条,似乎有长蛇在下面蠕动。
“啊!”
有说有笑的人围中突然爆发一声惨叫,其余人大惊失色——竟然是树根缠住了他们的同伴,众人扔下手中干粮就要上前帮忙,然后发现更多的根枝向他们围来。
“娘西皮的,我说怎么长出这么高大的洗松,原来是成精了。”
“少废话,快点火!”
一群人拔出长剑抵抗,叮叮当当好不容易砍断一批根蔓,更多更大更长树根从土壤中冒了出来。几名还有余力地弟子追向被缠住的那人,再不搭救,对方就要被拉进地下。
火克木,这是最好的办法。一名弟子迅速吹燃火折子,一名弟子准备脱下自己衣服,发现里面空透,于是趁身边同伴抵挡危机自顾不暇,熟练地扒下了对方的。
“都让开!”
衣服点燃,一人捡起树根裹卷冲出,洗松长这么大哪见过火这种克星?当即害怕退缩,将心思放到得手的那人身上,使劲拖进土中,舒爽地吸干对方血液,然后将干尸扔出地面。
“该死,为小白报仇!”
见到同伴毙命,众人同仇敌忾,正打算火烧洗松,一道灰影迅速跑来。
“快抓住,有大餐了!”
原来是打猎的同伴追杀野兔而来,众人先将仇恨放到一边,默契散开封锁野兔去路。灰兔大惊失色,自知必死无疑,可怜它还没经历爱情的滋味。本着宁死不屈的精神,灰兔忽然改变方向,视死如归地向洗松撞去。
“咚!”
一道石子入水的声音,突然一道白光闪现形成大门的轮廓,灰兔消失门中,光门又刹那消散。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瓮中之兔,竟然上了天界?
…………
翻山越湖,数百里之外,隐风城风平浪静。
宗主府内,司权独坐花园,看了手中情报神色冷漠——这是一支从天而降的箭失带来的消息,他很好奇是如何认准目标的。
“坏郎,你在这呀!”
天雪突然出现,司权吓了一跳,赶紧把信纸收好,然后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唷,今天回来这么早?是想发生点什么吗?”
“等等,你藏什么了?”
“嘿!是藏东西了,而且是好东西,回房间给你检查!”
司权嘻皮笑脸地贴上女人,却被对方一把推开,还怒狠狠地道:
“还想打岔?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快交出来!”
“没有,不信你自己搜?”
“再不老实我要告诉清寒姐了,别想背着我们勾搭其他女人。”
“我正头疼跟你大姐的婚礼呢,哪还有其他精力?说正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说到前来目的,天雪暂时放下怀疑,神色有些严肃道:“是天仁宗传来的消息,他们找到了偷袭益州的神秘势力,正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权术宫。”
“权术宫?怕是他们自导自演找的替罪羊吧?”
要是之前,司权还可能相信,但看了刚才的情报后他已经知道很多。
“你什么反应?权术宫自现身以来就渗透各方势力,扰得江湖不得安宁,这次偷袭不也是他们的风格吗?”
“没有确凿证据就妄下结论,这可不是玄机神使的作风。”
“还说我,也不知道是在谁的带领下,玄机楼一天不如一天,连这么大的事都查不出来到底谁做的!”
“好呀!小雪儿,都是夫君的错了不是?”
“是有如何?”
“家法伺候!”
天雪色变,正要逃跑,突然眼前一花,身体被人抱住,她知道难逃家法了!
…………
数千里之外,一位身形狼狈,面色沧劳的男子在碧瑶城被令狐雪以邋遢罪抓起来,然而对方一开口吓了她大跳:“我要见天清宗代宗主玉璃!”
“死要饭的,想消遣姑奶奶不成?”
令狐雪拳打脚踢好一阵发泄完惊吓,男子倒地仰面不起,她这才看清对方:猥琐的长相拉杂的面容,倒底是多沉迷于幻想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哎!别想装死讹诈本姑娘!”
半天不见男子反应,令狐雪起疑,蹲身查看,顿时一惊,对方衣下掩饰累累伤痕不说,而且气息微弱,早已受内伤。
“各位作证,我可没有打伤他!”
“咦?这不是余沁吗?”
围来凑热闹的人群中有人认出男子身份,令狐雪不信:“天仁宗的余沁长这样?”
“是他,我见过!”
“杨云长老就在城内,何不请她来认认?”
某人提议,众伙附议,令狐雪也同意,杨云跟余沁熟悉,一见便知真假。
杨云跟余沁又岂是认识这么简单?某壮汉一路拖着余沁到杨云落脚处,才让人去请杨云长老。壮汉刚放开余沁小腿,一股重力落到他胸口,他立刻闷痛窒息昏死过去。
“谁伤的他?”
看到半死不活的余沁,杨云怒火滔天,抱起对方之后质问来众。
众人摇头退后,令狐雪硬着头皮上前,她实在想不到一副男人模样的杨云还有异性朋友,当即解释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就这样了,还以为是乞丐,听到他呼喊师姐的名字,生怕错过什么情报才带过来的。”
“滚,在我动手之前!”
众人如蒙大赦,忙不迭跑出院子。身后,杨云抱上余沁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