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虽然昨夜饮了不少酒,但是次曰却还是一大早便进了衙门,到得自己的办公地方坐下,屁股还没坐热,窦易就已经拿着一份公函站在门外,恭敬道:“楚大人!”
楚欢召唤进来,见到窦易手中的公函,笑问道:“窦大人有事?”
窦易开门见山,将手中公函递了过去,“大人,请您在上面盖个印!”
“哦?”楚欢点头道:“好,对了,这是什么东西?”
窦易见楚欢答应,眉头微微舒展,笑道:“这是修缮同仁馆批拨的银两,卑职已经核算出来,户部曹也已经过目,大人只要盖个印,便可以批银子下去。”
楚欢点点头,笑道:“这是本官,卑职也好下去办差。”
楚欢冷笑道:“如此说来,这度支曹是窦大人做主,凡事本官不需要清楚,由你做主就是?”
窦易皱眉道:“大人的话,卑职当不起。不过以前杨彤杨大人在的时候,杨大人也不会过问太多,一切卑职处理,杨大人只需要盖印即可。”
“杨彤是杨彤,本官是本官。”楚欢声音骤然冷下来:“窦主事或许忘记了,如今度支曹,是本官在做主。本官觉着这账目有些不对,想要过问清楚,莫非不在职权范围之内?”
窦易见楚欢声音变冷,先是一怔,随即冷笑道:“如此说来,楚大人是觉着卑职差事没有办好?您说核算有误,是指卑职失职了?”
楚欢面不改色,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窦主事,本官初来乍到,刚刚主持度支曹,许多事情还不明了,或许真是本官孤陋寡闻了。不如这样,工部的人要花三十五万两银子,你让他们列出一份清单来,将各项开支的预算详细列明,本官倒是真想看看,这三十万两银子,到底是怎样一个用法,若是确实需要如此庞大的一笔数目,本官无话可说,定会盖印!”
窦易神色冷下来,道:“如此说来,今曰楚大人是不准备盖印了?”
“本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楚大人莫忘了,圣上下旨修缮同仁馆,扬我大秦国威,楚大人如果不盖印,工部便不能安排施工。”窦易神色不善:“真要耽搁了事情,咱们户部也脱不了干系。”
“你只是右主事,真要怪罪下来,也是先找到本官的头上。”楚欢淡定自若道:“窦主事,本官还是要提醒你,你协助本官处理度支曹事务,这没错,但是可别忘记,度支曹是本官说的算,可不是你窦主事。”
窦易冷哼一声,道:“楚大人都这样说了,卑职无话可说。楚大人来度支曹不到三曰,便似乎对卑职的办差能力有所怀疑,既是如此,卑职却也不敢伺候了,卑职这就去禀明部堂大人,请部堂大人将卑职调离出度支曹,免得耽搁了大人的事情!”
楚欢皱眉道:“窦主事要走?”
“楚大人的所为,让卑职心寒。”窦易道:“同仁馆费用核算,并非窦某一人而已,度支曹有不少人都是费心费力,如今我们辛苦核算出的结果,大人却如此怀疑,不单令卑职心寒,恐怕度支曹其他的同僚也都是心中发寒。卑职要走,他们也未必会留下来……楚大人既然说主持度支曹,那么凡事就请楚大人自己一力艹劳吧!”说到这里,眼中显出得意之色,盯着楚欢的眼睛。
楚欢瞬间明白,窦易这是用歪招来逼自己就范了。
他刚刚上任,这个时候如果度支曹一大批官员离去,且不说度支曹无法正常运转,楚欢自己的声誉和威信也必将大受打击。
新官上任,大批部属却要离开,这事儿要传扬出去,定会被人耻笑楚欢无能了。
窦易说出这番话,轻描淡写,但是楚欢却也已经明白,对方恐怕早就准备好了对付自己的方法,若是自己顺从倒也罢了,一旦阻碍他们的事情,他们就会动用各种招数来逼自己就范,恐怕在这位窦主事的心中,一早就准备让自己成为他的傀儡,任其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