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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鼓声响了(1 / 1)

霍五跟儿子说水进的婚事这个,并不是无聊扯闲篇,而是让儿子中间传话。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水进长辈已故,可霍五能为牛清做主,却不能为水进做主。

那样的就失了尊重。

要是他与水进直接说这个,倒像是以势压人,要是水进心中不乐意容易伤交情。

让霍宝问问,行就拿起台面上说,不乐意就等等再说。

联姻之事,本就是锦上添花之事。

有,好。

没有,也不碍什么。

霍宝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只道:之前在滁州还有送女之事,金陵惦记联姻晋身的肯定也不是一家两家。别人不好说,表叔与冯爷应该会有士绅人家看上!

两人都是三十来岁,正值壮年。

一个大龄未娶,还是童男子。

一个出了妻孝多年的鳏夫,前头留的还是个闺女,不碍什么。

霍五连忙摇头道:不管他们俩个娶不娶,咱们父子都别插手冯和尚这里还罢,与咱们很不相干,你表叔那里就算真的添了继室子庶子,也越不过秀秀去

其实霍邓联姻,最好的局面是邓健无子。

后继无人,功劳再大,霍五也不会忌惮。

他也会更重视霍宝这个女婿。

只是霍五心中再偏着儿子,也不是那等真正心狠手辣之人,待自己人还是很厚道。

邓健三十来岁,没有男丁,对于他续娶之事,霍家父子实不宜阻拦。

霍宝看着老爹,很是无语。

难道自己是那小心眼的?

庶弟他都不怕,还怕庶出小舅子?

爹如今进入休战期,之前提的军校制度参谋制度,也该立起来了!霍宝正色道。

老爹这里,到底是将林师爷的话听进去了。

水进是老爹嫡系,又是滁州军元老,他的资格到旁人面前都顶用,就是与冯和尚对上也不怕,却是比不得邓健。

之前有马寨主与邓健差不多,可随着一个征伐,一个留守,距离也出来了。

抬起水进,平衡的是邓健。

那等到水进也战功显赫,接下来就抬举冯和尚?

谁也不是傻子,天长地久,就是上下防备,彼此猜疑的局面。

想想朱太祖皇帝杀功臣,不就是下头功臣军功太重,太子年幼威仪不足,怕下克上么?

大家都是造反出身,自然不会相信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话。

霍五闻言,立时来了兴致:军校这个好,爹挂山长,你到时过去挂个副山长第一批就从各部千户里与几州县尉都尉里遴选

霍宝道:人数别太多四十人到五十人之间,每隔个一两年可以再开一期

人数多了,就不显得金贵,也不容易培养师生情。

军校不用试验,直接施行就行。

因为当初在黑莽山练兵,就有些军校雏形。

霍五当初作为总教头,操练三寨人马一个多月,获益甚丰。

马寨主杜老八唐光三部手下,对于霍五的尊崇最深,霍五使唤起来也最顺手。

还有参谋生,童兵里试验过的。

三百参谋生,最好的还是一百兵卒里遴选出的。

士绅子弟不知人间疾苦,对滁州军也缺乏归属感与认同感,相差太多。

之前霍宝在庐州说要退一部分参谋生,李远那边就听令,从考核思想对滁州军的亲近值等综合评分,划出了八十人。

之前因战事期间,不愿横生枝节,才拖延到进金陵。

前两日,李远已经公布结果,清退八十人。

这六十人缺口,将从滨江县曲阳县两县,各选四十人补上。

霍五点头道:回头大家开会,好好说说此事也不能只咱们爷俩操心,其他人也都跟着帮把手

要不然吃相就难看了。

毕竟他们父子的出发点,是提高底层将领水平,提高滁州军战力,加深上下凝聚力,并不是排挤功勋。

霍五点点头。

他脑子里有些乱,东一锤子西一锤子的。

有些是hp军校的章程,有些是听说的dx章程,将两个合并在一处,就是滁州军的军校了。

霍五那句非友即敌的话放出去三日,城门口守军记录下举家搬迁的人家,只有四户。

一户读书人,家主是个考了四十年举人不第的老秀才。

是个酸儒,口口声声忠孝仁义,不与贼逆为伍,还写了一篇讨霍逆文,要往布政使衙门去。

他几个儿子知晓此事,吓得要死。

这有一言半语传出去,阖家都要受牵连。

不能弑父,就算将老爷子软禁起来,也有一时看不到的时候,没有法子,几个儿子一商量,就变卖产业,带了昏睡的老秀才离了金陵府。

两户弥勒教骨干,一个是金陵教首一个是护法。

两人出身寻常,一个是小商贩,一个养妓船的。

这些年借着弥勒教的招牌,两人没少敛财。

按理来说,滁州军得了金陵,他们只有欢喜的。

可谁让滁州军行事,忒独。

当年在滁州清查教徒之事,可闹得鸡飞狗跳,使得不少弥勒教骨干躲到金陵来。

那哪里是清查?

恨不得查到吃奶的时候,能做到一府教首与骨干的人,谁手上清清白白的?哪里禁得住那样查?

与其公审一回,名声狼藉,被发配扫大街,还不若趁着滁州军没想起收拾他们赶紧走人。

还有一户,则是家主在京城做官,论起来与宋家还有些私交。

他家中留守的长子与老管家商量后,又私下里请教了宋林一回,私下里送了田契房契,就举家南下,往杭州去了。

除了这四户举家搬迁,剩下零星走的就是客居的商贾。

有几个闽地海商,怕过后再起战端,困在金陵,回老家去了。

还有两个蜀地商贾,也惦记着回乡避乱。

按照过去的章程,可以包船走水路,一路沿江逆流而上。

如今却是水路断了,中间隔着一个大庆国。

这两个蜀商与薛彪有旧,就预备了重礼,上了薛家。

薛家在金陵城有私宅,眼下却是没有住在私宅,而是太尉府后的宅子里。

滁州军头目,基本都住在这边。

都是原本布政使衙门属官的住处,大的三进四进,小的两进。

薛彪的身份在这里,自是分了一处四进宅子。

他看了礼单,就叫人请了客人进来。

就算他们不来,薛彪歇过这几日,也要开始见城里商贾。

他这个财务大总管当着,总要弄个开堂彩来,才不会被人小瞧。

之前不管霍五怎么在人前抬举他,他自己心中有数,言过其实。

就是滁州军诸将军,也多是知晓内情。

金陵买粮,是霍宝张罗的,是他给牵的关系不假,却是中间赚了银子。

杭州军械,霍宝打发侯晓明李远那两个猴崽子跑出来的,他是白捡的功劳。

至于盐

九爷两个盐场一送,压根无需旁人操心。

如今他想的就是铁马两项。

这两个蜀商行走天下,说不得能有用处。

不想,两个蜀商过来,寒暄完毕,说明来意,竟然是询问滁州军什么开拔打蕲春。

薛彪不由失笑:打仗不是儿戏,大军如何能轻动?况且好好的,打蕲春做甚么?

年长的蜀商五十多岁,像似消息很灵通,小声道:不是说蕲春是叛逆?太尉大人上头的亳州朝廷才是大庆国正统?

薛彪摇头道:就算叛逆,也不用这个时候剿

朝廷还在呢,白衫军自相残杀?

猪油蒙了心么?

那蜀商婉转相劝道:那蕲春皇帝五月举事,三月之间就席卷十几个州府,这战绩比滁州军还若是轻忽,恐怕成滁州军心腹大患

薛彪神色凝重,像是听进去了。

那蜀商状似无意道:听说江南动道守军调去围剿蕲春,如今两家对峙,滁州军过去,蕲春就再无生路

薛彪皱眉,若有所思模样。

那蜀商从袖子又拿出一个礼单,推到薛彪面前,道:薛七爷,小的们也没有别的念想,就想要趁着战火暂歇,回蜀中避祸等到滁州军往蕲春去,可否允我们搭个便船

薛彪目光落在礼单上,面上多了笑意:不过举手之劳,有什么不允的说着端茶送客。

两个蜀商得了准信,亦是心满意足离去。

薛彪坐着没动,看着两人背影离去。

啪!

薛彪放下茶杯,脸色耷拉下来。

他娘的,当谁是傻子?

一个商贾,就为了水路回家,蛊惑一伙势力去打另一伙势力?

还知晓千里之外的军情?

当他薛彪不知商贾事?

不知是哪一方势力的间人,在金陵作乱,可恨的是将他当傻子糊弄。

五百两黄金,好大的手笔!

薛彪出身低的缘故,最恨被人瞧不起。

如今这间人,不往旁人身边凑,直往他身边来,又是这样破绽百出的手段,不是小瞧人是什么?

是欺他见识短,还是觉得他贪财,会将五百两金子放在眼中?

是不忍孰不可忍!

薛彪抓了礼单进太尉府寻霍五去了。

奶奶的,既看重你七爷爷,就叫你见识见识你七爷爷的慈悲。

霍五听了薛彪讲述,不由咋舌:这人是二愣子?就这么上门劝咱们出兵,这他娘是当咱们是大傻子?

薛彪见霍五这般反应,自己反而镇定了道:一看就是二把刀,不像是朝廷的人

滁州军真要出兵蕲春,谁晓得到底是趁火打劫打蕲春,还是反过来联合蕲春军打朝廷人马?

霍五点头道:应该是哪方势力的耳目回头叫人抓了讯问就是

薛彪眼神烁烁:会不会是亳州的人

霍五道:管他是哪的人,都不容他在金陵作乱

话音未落,就听到外头传来咚咚咚的鼓声。

霍五薛彪对视一眼,脸上都多了莫名。

鼓声?

鼓?

太尉府门口,是有一面鼓,是布政使衙门的旧物。

这边只换了匾额,其他的东西没动,那鼓自然也就在太尉府门口。

有人击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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