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谢昀回来,看外头还有不少永安侯府的护卫,仆人战战兢兢告诉他,顾世子来了,就在他的寝屋里。 谢昀就过去了,“哟,顾大人今日这么有空么?不过强闯我的宅邸,信不信明日我上疏弹劾你啊?” 世子冷眸扫来,冷声质问:“你将我的人掳哪里去了?” 谢昀散漫道:“掳哪里去?你看不好人,问我?我问谁?” 世子也不跟他废话,凤眸眯起,凌冽拳风袭击过去。 世子虽然看着外表儒雅,但实际上长年都有习武练剑,武艺不差。 而这谢昀,身手却也不落下风。 此前他们就在酒楼切磋过,以前都是点到为止,这次是玩真的。 两人一路打到了院中,一连打了三四十个回合,将院子里的东西打得七零八落,吓得旁边的人都退避三舍。 直到暂时停手,世子冷嗤,“你既说不是阿梨的兄长,又何故藏她的画像?” “她的画像?”谢昀转了转手腕,“那哪里是她的画像?那是我走失妹妹的画像。” “看来幼梨的确是你亲妹妹。”世子语气笃定道。 谢昀不说话。 似乎在默认。 世子嗓音依旧染了强烈的怒意:“她既是你亲妹妹,你为何那日要那般羞辱于她?” 他和谢昀的关系破裂就是从谢昀羞辱幼梨开始。 在世子看来,羞辱幼梨,就是等于羞辱自己,不可原谅。 “自然是希望你能将她赶走,我好接她回家……”谢昀也不藏着掖着,“难不成让她一辈子顶着一个通房婢子的名头么?” 世子攥紧拳头,“我从一开始便许她为妾,将来便是贵妾。” “那不好意思,她说,她不想当妾,贵妾也不稀罕。”谢昀讽刺道。 世子沉着脸,“她亲口说的?” “难道这种话还须她亲口说?”谢昀冷嘲热讽,“枉你顾玉衡有经天纬地之才,竟连枕边人的心思都看不透……” 世子不理会他说的,“有些话我要当面问她,她如今在何处?” 谢昀淡淡看他,“她不想见你。” 世子抬手,手下将一把剑送上来,“那你可要尝一尝我剑锋利否?” “那我的剑也未尝不利!”谢昀一抬手,仆人直接将剑扔了过来,谢昀拔出长剑,激越之声,充满了杀气。 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砚云几人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拳脚打打还可以,但刀剑无眼,若是世子爷真见了血,他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于是砚云小心给了建议,“要不两位爷先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想必幼梨姑娘也不想两位爷伤了和气,若是受伤了,指不定多伤心呢!” 谢昀是人家给台阶就下,“罢了,看在我亲妹妹的份上,我可以退让。” 世子一张俊脸冷得寸寸结冰:“她究竟在何处?把她还给我。” “顾大人,你如今被圣上招为驸马,婚期不日将至,何苦纠缠我那苦命的妹妹……”谢昀说道。 “我只想见她,确定她是否安好。” “既不能保护她,就不要妄谈其他,我的妹妹,永不为妾!”谢昀坚定道。 世子被那句“永不为妾”触动了心口几分,这也是阿梨的意思吗? 他想到了她留给他的信,上面写过一句,天悬地隔,天渊之别…… 是否因为这样的差距,她才从未开口对他提过要求,哪怕她心里一点都不想当妾…… 可,每次她对他提正妻时,她的语调一直都很轻松,轻松得让他生气。 世子现在真的好想见到她。 为了找她,他已经好几天睡不安寝,食不下咽。 世子低眸想了半晌,将剑入了鞘,拿着卷轴画要走,却被谢昀拦下,“你拿我画作甚?还我。” “还你?你让阿梨来见我,我便还你。” “简直胡搅蛮缠。” 世子冷嗤,“又或许,她此时根本不在你手里……” 谢昀厉眸一紧。 世子看他细微表情,便猜中了结果,“若是她发生任何不测,我第一个就找你算账,赌上一切要你的命!” 世子对谢昀是否是幼梨的兄长,还是存疑的。 谢昀直接上手抢,两人在争抢的过程里,画作一分两半,谢昀生气,“顾玉衡,你毁我的画……” 顾玉衡冷哼一声,“谁稀罕你的画?” 他自己就画过不少幼梨日常的模样,只是觉得这画有些可疑,才想着带走。 谢昀不依不饶,但顾世子哪里管他,因着人多势众,直接走了。 谢昀看着地上的残画,只是冷笑。 世子虽是走了,却派了人将四周严密监控起来。 至少如今确定了方向,而不是大海里捞针,无处找寻。 他不仅让人暗中监视起了谢昀,也不让让人去白云观附近调查,看看今日有哪些行人经过……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寻找幼梨的可能。 世子疲惫地靠在马车上, 近日的担忧让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