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顾婉月也听说了榜眼和探花在状元楼的精彩表现,只恨当时自己没在场,是以,想要好好问问幼梨详细过程。 幼梨发现,顾婉月不问榜眼,更在意探花郎的具体情况,幼梨暗道,不会真喜欢上了吧? 她旁敲侧击一问,只见顾婉月羞答答不说话。 而那老夫人已经让人将探花郎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 探花郎是金陵谢家之子,谢家是清流人家,其祖父曾在朝为官,任都察院正四品左佥都御史,后致仕归家,其父亲是二甲进士出身,曾在翰林院待过,没几年出外任,在地方当学正,后来去任安庆府通判,如今已经是徐州知州…… 这样的清流人家,是老夫人想要的。 如今永安侯府如日中天,但如此引人瞩目倒是不好,不如选个清流人家,倒也能得皇帝之心。 那探花郎一直未婚配,春闱中榜出来,也一直谢绝各方招婿,不知有何隐情,总之老夫人赶紧趁着人还没被抢,立马出击。 她不仅让儿媳柳氏找媒人去说,还让世子亲自去问问。 世子虽然更中意沈怀瑾,但人家有心上人了,也不好勉强,只是这谢昀…… 世子虽然欣赏人家才学,当个朋友和同僚是没问题,但让这个人给自己当妹夫,就…… 因为他看不透谢昀这个人。 性格实在桀骜不驯,不太适合自己妹妹。 可祖母中意,妹妹也喜欢,世子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就去把人请到家里来做客,问问情况。 那谢昀也是妙人,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需要请示家中长辈。 幼梨听说设宴请人家,当时便暗道机会来了。 于是要想办法见上谢昀一面。 她不仅是想找回自己的亲人,还想依靠亲人离开侯府。 她存了这样的心思,势必不能告知世子。 但世子在前院设宴款待,全程陪同,还有老夫人出面询问,幼梨哪里能轻易见一面。 别说幼梨想见,那顾婉月也想见,但哪有那么容易? 幼梨正踌躇之际,突然想到什么,就到去茅房的必经之路等。 因为吃茶又喝酒,肯定要上茅房啊! 果然,谢昀就出现在视野里,前面由小厮引路。 那谢昀让小厮不必一直跟着,这让幼梨寻到了机会。 刚好起风,幼梨身上的一条丝帕突然顺着风飘出去,刚好就落在谢昀身上。 幼梨意外了一下,赶紧小跑过去,行了一礼,“谢大人,这是我的丝帕……” 他们在夹道处相见。 谢昀拿下身上的帕子后,便一直盯着幼梨的脸看。 因着在府中,幼梨未曾戴面纱,谢昀自然能看清她的全脸。 在世子精心娇养下的幼梨,盛颜仙姿,面赛芙蓉,美得惊人,是男人瞧了都会怦然心动的美貌…… 但谢昀瞧她的目光,可怕得平静。 此时的幼梨心口狂跳。 面前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兄长啊? 幼梨一时有些猜不透。 “你是府中婢子?”谢昀玩味问道。 幼梨摇头,诚实回答,“我是世子跟前伺候的……” 谢昀又问:“那日在状元楼,也是你?” 幼梨点头,然后抓紧说:“我知今日一见甚是唐突冒昧,但我听说谢大人曾丢失妹妹,而我幼时也正好与家人离散,好多事记不得了,敢问谢大人……” “你不是我妹妹。”谢昀冷漠开口,给了否定的答案。 幼梨一脸失落,但也不算太失望,“那真是打扰您了,还请不要将我们见面一事说与世子听,拜托了……” 说着便行一礼。 可是谢昀这个人嘴毒,又开了口,“我知晓你的心思,如今顾世子即将与当朝公主成婚,而你又是通房,没有家世没有背景,急切想寻一靠山,不惜冒险来认我,好将来能在这府中做个贵妾……” 幼梨双眸睁大,连忙解释,“您误会了,我想认亲,并非想做什么贵妾,只是人总想知道自己的归处在哪里,至少哪日死了,也能知道自己的姓氏是什么,爹娘在何处……” 谢昀却并无怜悯,直接打断她的话,“莫要将自己说得这般可怜,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这些年多少人来冒认,岂不知天下那么多走失亲人的,你怎的不去寻贩夫走卒,却偏来寻我?请问我与你有哪一处相像?” 幼梨本来也只是问问,不是就算了,也省去了心中一件事,没想到竟被谢昀这般羞辱。 也是自己通房身份,实在过于卑贱,贸然一问,也难免让人看轻。 幼梨来问之前,便做了心理准备,可是这谢昀的嘴实在歹毒,将幼梨说得心理崩溃。 若是她的亲人真是贩夫走卒,她又不是不认,可是她长年在这深宅大院里,接触的人本就不多,去哪里打听旁呢。 原以为这探花郎是饱读诗书之人,谁知竟如此不通人情。 幼梨想骂人。 但想想还是忍了。 她来寻他,本来就是偷偷摸摸来的,加之他官位摆在那里,哪里是她一个婢女能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