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搬出了老夫人,幼梨也没有回绝的余地,当即笑脸回应,“既是老夫人抬爱,世子又孝顺,从来不会忤逆老夫人的意思,奴婢这些时日定要勤加苦练,避免失礼于人前……” 这么说定之后,盛如凌别有深意一笑,然后就走了。 幼梨瞬间收了笑脸。 她不会拿这种小事去烦世子。 但现在这个问题,她得想办法去解决。 到时若她抚琴得不好,就是丢脸。 如若抚琴得好,自然更会成为贵女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怎么做都是错。 搞不好未来世子夫人还未进门,自己就先把人得罪了。 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未来夫君宠幸了一个声名在外的通房丫鬟,听多了,自然仇怨就多了。 左右都是错。 几息之间,幼梨已经想出了对策,但还需有人助她才行。 偌大的侯府里,她除了能依靠世子以外,那便是二姑娘顾婉月了。 所以她去找了顾婉月商议此事。 好在顾婉月愿意帮她,这让幼梨在行事方面更加便利一些,不会受太多掣肘。 世子也听说了幼梨要在赏梅宴上表演的事情,如果来问他,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凭什么他的女人要去给那些贵女表演? 他又不是给她们调教婢子的。 但因着是老夫人亲自点了幼梨去表演,世子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拒绝,这显得对老夫人不尊重。 加之幼梨对此事表现得还挺积极,没有半分抗拒,世子便也随她了。 这一日,顾婉月陪着老夫人来外头转转。 她告诉老夫人,松涛院养了一只聪明的鹦鹉,又能唱歌又能背诗,有趣得很,老夫人听了来了兴趣,就想去瞧瞧。 说来老夫人有段时日没去松涛院了,她也想去关心关心世子的日常起居,缺什么就给补什么,孙子马上就要春闱了,她这个当祖母的可一定要做好后援工作。 才刚进了松涛院的垂花门,便听见悠扬的琴声,老夫人驻足听了一会儿子,“这可是幼梨丫头弹的?” 顾婉月笑着道:“正是呢,幼梨听说祖母您抬举她,夸赞她琴技好,还亲自点名她在赏梅宴上弹奏,这几日练习得格外勤,还经常来请教我,生怕到时候出丑,给老夫人丢脸呢……” 老夫人哈哈笑了起来,“这丫头做事一贯认真,交代的事情,从来用心对待,你大嫂刚嫁进来,想办场热闹的赏梅宴,原本想寻你弹琴助兴,又恐你身子弱,抵不住辛劳,她便提了幼梨丫头,我想着也可,总归一处玩闹,不拘别的……” 说着,便往院里进去。 幼梨见老夫人来了,忙从琴桌前起身,向老夫人行礼问好。 “你这琴技弹得越发好了……”老夫人夸道。 “都是世子和二姑娘有心栽培,奴婢不敢不用心学习。”幼梨谦卑道。 老夫人上座,秋霜送来热茶,幼梨亲手端给老夫人和顾婉月。 幼梨在侯府多年,待人接物一向很好,老夫人喝了茶,便要逗趣那会唱歌会吟诗的鹦鹉,幼梨就提着站杆架子过来,那鹦鹉正老老实实站在上头。 已经入冬了,鹦鹉也怕冷,终日待在有炭火的房里,因着平日里见的人多了,它也不怕人,别人伸出手,便能往人的手上站,非常讨喜。 幼梨诱导它唱歌,这鹦鹉嘟嘟也很给面子,当场唱了几句,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对这鹦鹉十分喜爱。 因着幼梨这几日勤加苦练,连老夫人都盛赞她勤奋,盛如凌和顾婉莹自然也听说了。 这两人在屋里都要笑疯了。 顾婉莹说:“那贱婢八成是想在贵女们面前显摆呢,还真显得她一个通房了不得了,岂不知这是自寻死路……” 盛如凌悠悠然喝着茶,说道:“哪有什么死路不死路的,没有那般严重,只不过是想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人若识不清自己的身份,那才是自寻死路……” “嫂嫂说得对。” 顾婉莹此时格外期待赏梅宴的到来。 她因着舅舅被贬官的事情,几次遭到那些贵女们的嘲笑,如今刚好借着嫂嫂办的赏梅宴,露露脸,提升提升自己,顺便看看幼梨的笑话。 美哉! 很快就到了赏梅宴的那天,这天上京城那些适龄未出阁的贵女几乎都来了,大部分都是为了顾世子而来。 大家都知道只等春闱一过,顾世子便要议亲了,大家都想着嫁进来,可这竞争实在太激烈了,刚好盛如凌对她们发出了邀请,一个个便积极地来了,争取能引起顾世子的注意。 梅园赏花,顾婉莹起了头,提到了世子身边的通房。 这话题,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贵女们对世子的宠婢早就有所耳闻,那可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今日来,也有想瞧一瞧世子宠婢的模样,下下威风。 顾婉莹很满意她们的反应,便道:“我世子哥哥的小通房,这几日勤加练习琴技,一直想给我们大家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