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侯夫人管家,管的主要是侯爷的产业。 而世子管的却是先去母亲的嫁妆,当年是考中了举人后,便得了老夫人的允准,慢慢接管了他母亲的产业。 管理这些,本是世子未来夫人该干的事情。 不过既然是世子安排给她的,一定有世子的用意,她自然要好好对待。 “奴婢会用心看的。”幼梨雄心壮志地保证道。 “嗯……”世子先简单教了她看账的基本知识,免得她看账时稀里糊涂的。 幼梨也认真在学,不知不觉再看时辰,已是亥初,便提醒世子休息。 世子静静瞧着她,幼梨以为他想喝茶,就给他倒一杯,世子哼了一声,撇开脸。 幼梨心口一颤,这……领会错了? “世子,要不要奴婢给您按按肩,揉揉太阳穴,这样也好睡一些。”幼梨小意温柔说道。 “嗯。”世子去了床上,趴在床上,等待服侍。 幼梨就给他按一按肩膀。 世子懒洋洋的,开始吟诗:“美人含怒夺灯去,问郎知是几更天。鸳鸯被里成双夜……” 幼梨一时没听懂其中深意,无脑夸就对了,“世子吟诵得真好。” 世子嘴角一压,又吟一首,“小帐挂轻纱,玉肌肤无点瑕,牡丹心浓似胭脂画,香馥馥堪夸……” 幼梨被他念困了,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世子真有闲情逸致,大半夜不睡觉,吟诗念词的,她想申请先去睡个觉,但不敢。 哪有主子不睡,奴婢先睡的道理。 世子无奈叹息。 再念下去就真的失了体统了。 这样榆木婢子,自己挑的,也只能受着。 “睡去吧……”世子大发慈悲地说。 幼梨如蒙大赦,便起身放下帷幔,回榻上睡觉去了。 世子躺在床上,身体里挠心挠肺地不舒服。 上次碰了她的身子,亲亲热热一回,偏生没做完,仿佛在身体里留了个心魔,让他上上下下地不舒服,尤其是这个时候,最是折磨。 他一直在等幼梨主动,他好“勉为其难”宠她一回,可是这个憨傻的丫头就是无法领悟他的意思。 不如他主动? 不。 这成何体统? 倒让她以为,他多贪恋她的美色似的。 决计不能如此干。 他闭上眼,努力酝酿睡意,然而满脑子都是她美丽的身体,世子实在受不了了,翻身下床。 主动就主动。 他就不信,她能睡得着。 然而此时的幼梨已经睡着了,睡得还挺沉。 他过去试图唤醒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凉好睡的缘故,幼梨硬是没醒。 世子泄气,欲走,又好奇地扯开她的衣襟,看看她今日穿的兜衣是何图案。 上回他提醒什么来着,有意的话便穿“鸳鸯戏水”,或者“花开并蒂”,因为他就只见她穿过这两件图案的兜衣。 但这次幼梨穿的可不是他说的图案,而是紫色底的兰花草图案。 世子咬牙。 好好好。 下次再补一个这图案。 世子自己睡不着,却见幼梨睡得这么死,心里十分不舒坦,于是在她的脖子上重重吸了一口。 正睡得香的幼梨感觉到一丝痛感,以为是蚊子,睡梦中拍了一巴掌,“啪”一声,正正好拍到他的脸上。 金尊玉贵的世子:“……”!!! 幼梨睡梦中再来一巴掌,世子堪堪握住她的细腕,给她把手放进被子里,黑沉着脸回到床上去。 第二天在生物钟安排下醒来的幼梨,伸伸懒腰,穿衣出去准备准备。 伺候的秋霜和值早班的婆子也来了,婆子眼睛毒辣,看到幼梨脖子上的红草莓,便揶揄打趣起来,“想必幼梨姑娘昨夜辛苦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幼梨起初听了有些糊涂,但一想到昨夜又是背诗,又是学习账本,还要给世子按摩,的确是有点辛苦,便说:“咱们做下人的,哪里能在主子之后醒来,会失了本分……” 两个婆子心知肚明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婆子又说:“世子宠你,又不会同你计较这些。” “那也不行,怎能仗着主子的宠爱就忘了自己的职责,世子可不喜这般……”幼梨虽然知道自己如今是通房身份,但她其实一直把自己当成一等丫鬟看待。 好不容易升到这个职位,她是想好好珍惜的。 反正世子洁身自好,清心寡欲,一心学业,并没有强制要求她侍寝。 那她就老老实实守好一等丫鬟的本分。 幼梨迅速去梳洗打扮一番,在主子面前绝对不能蓬头垢面,不说打扮得多精致,但一定要干净整洁,精神面貌要好,这是她第一天进府里的时候,教导嬷嬷就交代过的事情。 等在自己的屋里照了镜子,她才发现脖子上有一处红红的。 咦? 莫不是昨夜世子寝屋里有蚊子? 幼梨心里有点慌。 这蚊子咬她便罢了,若是咬了世子,那岂不是她的过错了? 所以等她服侍世子起床洗漱的时候,她特意观察观察他脖子和脸上有没有被蚊子咬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