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素被她凌厉眼神吓了一跳。 “没、没人让我来,那日小树林见过你,我知道你在御王府当差,自愿卖身王府,进来找你了啊。 小乔,我没跟你商量进王府找你,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你别生气,别凶我,我怕。” 她说着眼泪扑簌簌落下,哽咽道:“小乔,这世上我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别不理我,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沐乔猛地抚上她肩膀:“许婆婆呢?” 许婆婆是林素素祖母,因为宋氏经常打骂原主。 每次被宋氏打出家门,沐乔无处可去,许婆婆笑着将她领回家,给她和素素烤饼吃,熬粥喝。 她和素素一起长大,在许婆婆家比在她家也多。 从心底她早把许婆婆当做亲祖母,和家人无异。 她一问,林素素更加控制不住悲伤,哭道:“小乔,我祖母死了,我以后再也没祖母疼了,呜呜……” 她哭的泣不成声。 沐乔心一阵阵抽痛,拉她坐下,替她拭去眼泪。 “我走的时候许婆婆身子硬朗,怎么说走就走了,发生什么事了,素素,你快告诉我。” 林素素猛地止住哭,一把擦去眼泪,恨声道:“是邓海昌那个庸医害死了我祖母。 那日我祖母腹内绞痛,我便带祖母去白杏堂看诊。 当时邓海昌诊的脉,我祖母吃了他开的药,当天晚上便、便去了。 我怀疑他开错药害死祖母,去白杏堂找他问个究竟,被白杏堂轰了出来。 我无奈之下,只得让祖母先入土为安。 在祖母坟前,邓海昌的儿子邓力,那个畜生。 在祖母坟前,他、他要迫我从他。 他忘形之下说漏嘴,原来邓力早就看上了我,想让我做他小妾。 邓海昌托媒人找祖母说亲,祖母不想我做妾,便拒了亲事。 邓家父子怀恨在心,在药里动了手脚,害我祖母暴毙身亡。 在祖母坟前我抵死不从,拼命保住清白。 事后我告官,官府惧怕白杏堂实力,不肯受理我案子。 小乔,我祖母白白让邓家父子害死,她死的好冤啊。” 她说完眼泪再次滚下。 沐乔听的胸口如火烧:“我杀了他们。” 她猛地站起就走。 “小乔不要!” 林素素忙拉住她,惊奇的睁大泪眼看她。 小乔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乔,白杏堂背后是顾候,邓家明目张胆害人性命,官府不愿受理,都是因为顾候。 顾候权势滔天,门生遍布,我们无权无势惹不起他。 小乔,我没了爹娘,现在祖母也没了,我不想再让你出事。” 沐乔见她一双泪眼满是不甘、悲伤,还有对她的担忧。 邓家父子的狗命,她非取不可,但不是现在。 沐乔叹口气,说着让她安心的话:“好,我不去。 以前你陪我,以后我陪你。 只要我在一天,绝不会让你有事。 素素,你现在住哪?” “住那。” 林素素指了指花园旁边的大屋:“小乔,我现在吃住都很好。 你呢,听府上奴婢说,王爷对你非比寻常,是真的吗?” “不过混口饭吃,各取所需。” 沐乔想了几天,想不明白她身上有什么吸引御王的。 “那他有没有对你。。”林素素眼里溢满担心。 “没有。”沐乔认真说道:“素素,府上没人知道我是女儿身。 你千万别暴露我身份,我死不死另说,我怕连累你。” 御王性子捉摸不透,狠起来可以灭人一族户口本。 前天听南一讲,一个月前,一个没品小吏,用文章讥讽萧聿灼生母身份低。 他得知后,派人将小吏九族销户。 林素素怔怔看她,小乔逃了一次婚,竟变的冷静沉稳:“我知道了,乔哥哥。” 沐乔笑了笑:“你别跟那群丫头凑热闹。” “我听她们都这样叫你,府上的小丫头为见你一面,绞尽脑汁想花样呢。” 林素素好不容易有了笑颜,很快又沉下脸:“小乔,你不想知道宋姨怎么样了?” 沐乔沉了沉眸:“不想。” 林素素叹了口气:“她比你我过的好,你逃婚后,她退了齐家聘礼。 有个叫云儿的姑娘给了她一笔银子,她拿着银子出京游玩,至今未归。 我实在不明白,她身为母亲,为什么不爱自己孩子。” “不说她。”沐乔心头漫过怒火。 若不是宋氏逼婚,原主不会离家出走,就不会遇到曹公公,被他迫害。 宋氏间接杀了她女儿。 “素素,跟你同时进来的婢女,你熟悉吗?” 林素素摇头:“我们来王府才认识的,甘愿把自己卖入王府为奴,都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沐乔点头,却还是说道:“素素,你帮我留意她们所言所行,有异常举动,及时来长庆殿找我。” “好。” 和林素素分别回来。 一下午,沐乔心狠狠揪着,难过的喘不过气。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情绪,她和许婆婆没感情,但原主把她当亲人。 许婆婆含冤而死,这副身体能感受到。 站完最后一岗,暮色渐浓。 沐乔提了壶白酒跃上屋顶,望着皎皎月色发呆。 脑海控制不住闪着与许婆婆相处的画面,她慈祥的笑容,对她关心的每句话。 甚至脚上的鞋袜,贴身的肚兜都是许婆婆给她缝制的。 悲伤涌上。 沐乔长出一口气,倒出一杯酒,举杯向明月。 “许婆婆,这杯酒我替她敬你。 你且等着,很快我让害你的人下去给你磕头道歉。” 她说完,将酒洒在瓦上。 萧聿灼立在窗前,他站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她。 见她一整晚黯然神伤:“她在为什么难过?” 少布摇头:“王爷,属下觉得沐乔不简单。 她懂如何避开耳目,然后做她自己的事。 下午她避开您的人,干了什么,见了谁,没人知道,不过她没出府。” 萧聿灼摆手让他退下,看着屋顶的身影若有所思。 沐乔没让自己悲伤太久,很快跃下屋。 回房换过夜行衣,避开少布、云布的密控翻墙离去。 待少布发现,人已经翻出王府。 “王爷,追吗?”